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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娘这是第一次坐马车,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舒服。因为土路不平整,马车很颠簸,坐久了屁股都颠得生疼。
到了午时,马车停在了一个小镇路边上。她与跟随之人一起下来吃饭,这个镇上只有一家小饭馆,他们就随便点了几道小菜凑合吃着。虽然一路上的费用由甄家出,这些办事之人也不敢大手大脚花钱的。
想到须明日午时才能赶到乌州,樱娘不得不为她的屁股着急,待几日后返程回家,她的屁股不得颠肿啊!以前她还羡慕姚姑姑去乌州,现在她才明白,姚姑姑可是一直在遭罪呢。
才出门几个时辰,樱娘就有些想家了,也不知伯明此时在干嘛。跟随的人也受不了这一路的枯燥无味,便找樱娘唠嗑。
“林领头,你知道姚姑姑去哪儿了么?三少爷还让我们去乌州打听姚姑姑的下落哩,看来他对姚姑姑仍不死心。乌州那么大,我们去哪儿打听?”两位老婆子愁眉苦脸。
其实姚姑姑告诉过樱娘,她很可能会去乌州几家名气较好的织布坊,也有可能会去“李氏银庄”,因为这里有她以前的姐妹,都是先后出宫的。
既然这是姚姑姑对她说的知心话,她是不可能泄露出去的。樱娘笑着摇头道:“我哪里知道姚姑姑的下落呀,虽然我与她交好,但也没到知根知底的份上。我觉得她很有可能去了京城,那种繁华高贵之地,才是姚姑姑应该去的地方。”
两位老婆子听了都直点头,其中一位还接话道:“就是,她去乌州作甚?指不定她去京城嫁人了,以姚姑姑那姿色与气韵,怎么也得嫁个世族人家。”
另一位老婆子很不赞同,“我瞧着她若嫁,怕也嫁不上比三少爷强的。她都三十了,虽然面相显年轻,可年纪搁在那儿,谁敢娶呀,当个妾室人家都嫌老哩。像咱们这儿的妇人,三十几就可以当婆婆了。若我是她,就干脆给三少爷填房得了,年纪相当且不说,难得三少爷把她当回事。”
那位老婆子掩嘴笑了起来,“你这个不正经的老骨头,还将自己比作姚姑姑娘想给三少爷当填房,瞧你一脸的褶子,鬓边都白了。”
樱娘听她们这般议论姚姑姑,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她也不好为姚姑姑辩白什么,她们说的也是实话,姚姑姑年纪摆在那儿,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不爱听这样的话,便把话茬转移到乌州的小吃上。两位老婆子对这个也很感兴趣,说得唾沫飞溅。
樱娘与两位老婆子坐在马车内拉东扯西,两位家丁则在前头与马夫并排坐着,看着马夫如何赶车。当然,他们也将马车内传出来的话都听进了耳朵里,这一路就靠听这些才能精神点,否则太无趣了。
*
仲平动身去了齐山,伯明则来到薛老爹和杨三娘的坟前。他手里除了拿着纸钱与几束香,还特意端来一小碗煮熟的黄豆。
最近二十多日太忙活了,他没来看一眼,现在松懈了下来,他打算好好拜一拜爹娘,也想让爹娘尝尝他种的黄豆。
薛老爹与杨三娘的坟周边有一圈郁郁葱葱的松树,这都是伯明兄弟四人一起种下的,几个月过去,这些树都长得很好。
这座小山的北面还有许多坟,但其他的都很荒芜,平时极少有人来打理,一般人家也就清明前后来扫一扫。就连与薛老爹和杨三娘同一日去世的那些人的新坟都显得很荒凉,周边长的那些野草都快盖过了坟头。唯有薛老爹与杨三娘的坟十分醒目,一看就是有子女精心打理的。
这次隔二十多日没来,坟前新冒出来一些矮小的草。伯明将草拔净了后,跪下来与爹娘说说话,将家里的情况一一道来,就像以前与爹娘面对面说话一样,有说有笑的。
他见旁边的松树忽然被一阵微风吹动了,他就当是爹娘对他们现在境况很满意,还说黄豆很香很好吃,而且希望他们越过越好。
伯明欣慰地拜了拜,才起身准备回家。走在回家的路上,伯明遇到了村里的张媒婆。
最近离得不远的几个邻村里有好些人家托张媒婆帮忙留意着叔昌,其实这些人家都是见伯明家有了钱,日子过得红火了,就想把闺女嫁给叔昌。做为女方本是不好主动问的,所以也只是拐弯抹角地请媒婆帮忙探探伯明的口风。
张媒婆可是说媒的老手,自然懂得这些人家的心思。本来她是出来砍柴的,没想到恰巧遇到了伯明,她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她笑盈盈地迎上来,“伯明,你又来看你爹娘了。”
伯明素来不与外面的妇人说话,更不要说媒婆了。伯明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就要走开。
“伯明,你等一等,我可有要事与你说哩。”张媒婆忙追了上来。伯明停住了脚步,等着她说。
“你家叔昌今年已经十六了,我瞧着他……”
张媒婆话还未说完,伯明就打断了她,“你能记挂我家叔昌的事,我万分感激。只是我家在明年春季之前是不能办喜事的,你若想给叔昌说媒,还望待明年再说。”
张媒婆忙哄道:“这个我懂,如今你家肯定是你和樱娘作主,我就寻思着先探探你的口风嘛。叔昌长得模样好,干活又勤快,不少人家愿意把闺女说给你家哩。若是现在相好了,待明年就可以订亲了,这样也好让有些人家早早死了心,他们才好将闺女说给别家,不会被耽误不是?”
伯明觉得明年之事,现在就提太过于着急了。何况他才拜爹娘回来,心里还很不好受,听不了喜亲之事。以前可没听说哪家愿意将姑娘说给叔昌,现在家里才好过一些,这些人就上赶着来了,足以表明他们只是看重他家的家境,至于对叔昌本人如何,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张媒婆见伯明没说话,接着问:“也不知你是想为叔昌找个模样周正的,还是家境较宽裕的?性子是柔和安静一些的,还是要机灵活份一些的?”
伯明眉心微蹙,“这个待我问过叔昌才好,他已十六了,也该懂事了,知道喜好。我虽身为大哥可以为他做主,但也不能胡乱替他应亲事。”
张媒婆忙点头,“这样也好,还是你心细,肯为弟弟们着想。你先问一问叔昌,过几日我再去你家得口信,如何?”
“此事不急,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明年再问也不迟。”伯明说着就赶紧走开了。张媒婆气得直跺脚,好几家可都等着她回信呢,这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么!
伯明倒是想为叔昌找一个像樱娘那样能干,对叔昌好,又能与家人和睦相处的。当然,这一切都得明年再说,这些人竟然在爹娘的忌年内就提亲事,也太不顾及了。
下午,伯明去南山脚下挖水库的地方去换季旺,让季旺回家歇一歇。
他与叔昌并在一块挖着,偶尔抬头时,却见叔昌老爱往另一个地方瞧。伯明顺着他的眼光瞧去,却见两位年轻女子和两位老婆子在一起说说笑笑,但都是背着他们的,年岁多大或长成啥样瞧不见的。伯明有些纳闷,叔昌到底在瞧啥呢?
因为挖水库只要每家出两位劳力,只要满了十四岁就行,男女皆可。所以这里是男女老少皆有,管得也不甚严,那些人都是边干活边说话。叔昌本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他在旁只是低着头干活,可是伯明隐约感觉他心里有事。
“叔昌,你在想啥呢,你瞧,土都被你铲到沟里去了。”
叔昌身子一僵,不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二哥呢,咋你一人过来?”
“你二哥去齐山了,过几日回来就来替换你几日,你这段时日也累了。”
叔昌却连忙摇头,“我一点儿都不累,无须二哥来替我的。二哥从来没去过二嫂娘家,能找得着门么?”
“你咋净操这个闲心,怎么会找不着。你二嫂娘家就是齐山的魏家村,有名有姓的,一问不就知道了。”
到了傍晚收工时,叔昌说他想与以前玩得要好的几个哥们去玩一玩,叫伯明先回家。伯明知道他还处于玩心重的年纪,也不想约束着他,由着他去。
伯明在回家的路上碰到牵牛去池塘边喝水的季旺。季旺心还挺细,下午没去干活,他就想着替二嫂分点担子。平时都是二嫂照顾着牛,今日他抢着要来牵牛喝水。
“大哥,三哥咋没跟你一块回家?”季旺问道。
“他找几个要好的哥们玩去了,等会儿就回。”伯明蹲在池塘边洗手。
季旺却笑得颇耐人寻味,他蹲在伯明的身边,小声地说:“大哥,你可不知道,最近有不少姑娘爱找三哥说话哩。你说那些姑娘们害不害臊,姑娘家家的竟然找男人说话,我都替她们脸红。我估摸着,她们怕是瞧上三哥了。”
伯明听了顿时恍悟过来,干活时叔昌老爱往一处瞧,莫非是瞧哪位姑娘?“季旺,你可别在外人面前说这件事,传出去可不好听。”
季旺很懂事地点头,“我知道,只是有好几位姑娘哩,三哥若是喜欢,也喜欢不过来呀。”
伯明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别再说了。”季旺捂着头呵呵直笑。
伯明眉心微拧,他寻思着,得个空好好问一问叔昌。若是他真有喜欢的姑娘,就先跟女方去说一声吧,待明年再订亲。这样也想让其他人家死了心,无须再惦记叔昌了。
这种事必须早早挑明才好,否则惹出事端来可不好。
到了吃晚饭时,叔昌回来了。之后伯明找他单独问,他却直摇头,非说没有喜欢的姑娘。伯明问他傍晚到底去哪儿了,他说真的是找哥们玩去了。
伯明见他态度认真,不像是说谎,也就没有再逼问他,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晚上睡觉时,伯明见身边空空的,心里空落落的。他心里念叨着樱娘,不知她路上顺不顺利,此时有没有想他。想到昨夜樱娘对他的表白,还是在chunag上对他的狠劲,他咧嘴笑了起来。
忽然想起脖子上的红印子,他还特意爬起来拿镜子照了照。现在他敢肯定这是樱娘用力吸吮才留下的,因为这位置,还是昨晚的情形,他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他放下镜子,满脸带着笑上了chuang,心里想着樱娘慢慢入睡了。这一夜,他还做了好几个关于樱娘的梦,都是樱娘对他说甜言蜜语的梦。
樱娘到了乌州,赶紧跳下马车,甩甩胳膊踢踢腿,不松一松筋骨可不行,浑身难受得很。屁股又痛又麻就没办法了,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揉吧。
乌州果然是个热闹的地方,街道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樱娘好久没见到这种热闹的场面了,因为她已经习惯了永镇的冷清,此时立于此闹市,她还真有些浑身不自在,乡下来的没办法。
可是忽然间,她又似乎找到了现代社会的感觉,她前世是生活在喧嚣的城市,虽然那种热闹与这种是截然不同的,但是人头攒动的感觉是一样的。挤入人群中,顿时让她忆起了挤公交车的那种局促感。
幸好跟随之人是熟门熟路,他们一起在人流中挤了一会儿,便来到了棉线坊。这次樱娘除了进棉线,还打算多进一些各色锦线,因为最近她设计了一个新的图案,需要很多锦线。新图案已得到收货商家的认可,她此举也不算是冒险。
织布坊需要的各种线料都进好了,她又去找收头花的铺子。这次铺老板见到了做头花的本人,还挺给面子,给樱娘稍稍提了价,这回可是挣了六百文钱哩。樱娘再顺便从他这里拿些绢绸料,虽然她的工钱已经很高,伯明也挣大钱了,但是做头花也是很来钱的,她和招娣的意思都是还得继续做。
进了满满一车货后,暮色已降临。客栈的服侍很周到,不仅帮他们搬货,还给他们喂马。
樱娘心里惦记着找姚姑姑,她匆匆用过晚饭后,便找借口说工逛一逛夜市,与两位老婆子分开了。
许多小城都有宵禁,是没有夜市的。可能因为来乌州的外地游人与商人比较多,商机也多,所以官府允许有夜市,此时已到了戍时,街上仍然热闹得很。
樱娘去了姚姑姑说的那几家织布坊,都没有找到她。乌州是繁华之地,用女工苛刻起来也毫不含糊,都这个时辰了,还没收工。
樱娘再问路到了李家银庄,可是这里大门紧闭,门前也一个人影都没见着,看来是打烊许久了。樱娘泄了气,想着明日一早再来找找吧,到时候与跟随的人说一说,耽误一两个时辰也没事的。
正在她准备离开之时,听见李家银庄的门响了。她一回头,顿时愣住,然后惊道:“姚姑姑!”
姚姑姑被樱娘这么一叫,身子一惊,见是樱娘来了,她也是欢喜得很。只是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她的举止略为矜持。
那位中年男人似乎知道姚姑姑遇到了交好的故人,便远远地站在一边候着。
樱娘兴奋地跑过来,“姚姑姑,咱们还真是巧,竟然遇见了,我刚才差点就走了呢!”
姚姑姑拉着她的手,喜色道:“没想到你还真的来找我,看来我没白疼你一场。我瞧你这气色,应当是过得很好,我也很为你高兴哩。”
樱娘瞅了瞅远处的男人,又见姚姑姑的脸儿绯红,面若桃腮,便大胆地猜问:“他……是你的相好?”
姚姑姑打了一下她的手掌,“什么相好?他现在是……我的相公。”
樱娘急忙捂住嘴,怕自己会大声叫出来,她压抑着嗓音惊喜地问:“你嫁人了?”
姚姑姑略害羞地点了点头,“他是我儿时玩的伙伴,后来我进宫了,便一直未见,没想到这次我来乌州,竟然巧遇了。”
樱娘开始还一直为姚姑姑的后半生忧虑,听她这么说,完全放心了,“他肯定是儿时就喜欢上你了,你们这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姚姑姑听了微微一笑,脸上却又蒙了一层灰暗之色,叹气道:“我只是他的继室而已,他的原配留下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一大家子人,这日子可没你想象得那么好。”
樱娘听了心里一沉,姚姑姑得替他相公的原配养四个孩子!这日子不说鸡飞狗跳,可怎么也不会顺当吧。
这下樱娘心里又很不好受起来,但是想到姚姑姑愿意嫁给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应该不会差了,她只好安慰道:“只要他待你真心就好,待你有了自己的孩子,这日子就有盼头了。”
姚姑姑点头,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凡事放宽心,待四个孩子好些,以后再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一生也就这么过了。姚姑姑不想再说自己的事了,便问樱娘,“你来一趟乌州,见了世面,有没有什么别样的想法?”
樱娘神秘地笑了笑,“有呢,待我攒够了钱,我就单干,也开个小作坊,做小老板!乌州商家这么多,外地来拿货的人一批又一批的,我寻思着只要货好,人家看得上眼,就不愁卖不掉。”
姚姑姑戳了戳她的脑袋,“小机灵鬼,算我没看错你,待哪一日你挣了大钱,可得请我吃大餐!”
樱娘握住她的双手,“要不现在我们就去吃吧,听说河边有好些小馆子呢!”
这时樱娘听见远处的那个男人轻声咳了咳,姚姑姑神色稍变,“今日已晚,还是算了。你明日上午就得往回赶,怕是我们也不能再叙话了。往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多得是,你来乌州就去西北街的李府找我,我平时极少来银庄的。”
樱娘知道姚姑姑是因为她的相公才不与自己一起下馆子的,看样子她的相公是在催她。樱娘也不为难姚姑姑了,放开了她的手,依依不舍地说:“那我走了,你可要好好地过。还有,听说甄家三少爷还命人寻你呢,你可注意着点。若是被寻到了,再被你相公知道了,还以为你真与三少爷有什么瓜葛,可别让他误会了。”
姚姑姑紧皱眉头,“那个臭无赖怎么阴魂不散呢,还找我作甚?”
这时那个男人又咳了一声,姚姑姑只好与樱娘话别:“你快回客栈吧,再晚了你一女子走夜路可不好。”
樱娘瞧着姚姑姑走向那位男人,见她的背影似乎比以前瘦弱了一些,心里不知怎么的,堵得慌。想到姚姑姑以前可是个厉害人物,这会子瞧上去她性子似乎变得柔和多了。其实樱娘也瞧得出来,姚姑姑被这个男人管得很紧。
樱娘心里忍不住对那个男人忿忿不平道,咳什么咳,我和姚姑姑才说几句话而已,你就那么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