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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翰是谁”郑道严肃地问包子。
包子也不隐瞒,将自己所知陆翰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包括他的历史、经历,以及相关的五鬼悬门、六煞鬼门的故事,包子即便是用最通俗的语言、最梗概的描述,也讲了半个小时。
专案组一片沉寂,警察们上下打量着这个毛头小子,心想世界上还有如此心思缜密的精神病人。有爱听故事的人,烟头烫了手才想起来扔掉,就连郑道也频频捋着下巴,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大家对包自强的关注甚至盖过了对事件本身。
“好了孩子,要是按照你的说法,这案子我没法破。国家哪条法律也没说过,鬼杀人应该负什么责任。”
包子见北京回来的高级警官也不能信任自己,便摇摇头“我就说你们不信我,说了也白说。”
刘大光抢进一句话,问包子“你是说,咱们大房镇前段日子来投资的台湾设计师陆广先生,就是这个什么什么陆翰?”
“是啊!自从白庙斩杀白媛、盗走天王伞之后,他就消失了。”
“嗯”刘大光点点头“他是我们镇最大的招商引资项目负责人,兼伊通河水景工程的首席设计师,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而且,他在郊外住的那幢小楼一夜之间倒塌了。倒塌那天有人看见有上百只野兽在废墟上迎着月光跳舞,那场景叫一个瘆人。大家都说这陆广设计的水库害了鹿鼎山的风水,山神爷动怒,派仙兵仙将下凡收拾了他。唉,这谣言传得广着呢。”
包子轻轻一笑,当时拆房令是他下达的,负责拆房的都是鹿鼎山下来的仙众,可不就是一群狐狸獾子么。包子忽然想起了花花,数月不见,不知道她有没有走出阴霾。这几个月里,自己发出的信也如石沉大海,他再没收到花花一封信、一张照片、一张贺卡。
“那么,陆翰杀人取魂的目的是什么?”刘大光问。
“这我还不清楚,但我相信,应该与六煞鬼门有关。”包子很认真地回答。
一个警察噗嗤笑出了声,但在发现其他同僚依旧木讷严肃之后,忍住不笑了。
“他杀的人都是八字全阴、地格满的人对么?”
“是的,目前省城周边符合全部要素的,只剩下老张,还有罗兰。”
“也就是说,这犯罪分子要达到目的,就必须以身犯险,再向老张或者罗兰下手,对么”
“不是或者,是先后!”包子提醒刘大光。
刘大光看向郑道,郑道摊摊手说“至少用我们的办法,没有发现三者的关联。而用他的理论推导,不仅发现了关联,还预测出了结果,甚至得到了初步验证。”
刘大光插着裤兜,走到一张方桌前,桌子上用红绒布盖着一个四方的物体,他把手按在红绒布上,对警察们说“你们大家先出去吧,休息休息”警察们盼着这句话好久了,立刻小跑着离开了大厅。大厅里就剩下郑道、刘大光、包子和罗兰四人。
刘大光扯下了红绒布,绒布下盖着的是一个方形玻璃缸,里面装着的是一块粘乎乎、湿漉漉、半透明的东西,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四下蠕动着,似乎在焦虑地寻找着什么。
郑道说“这是我办过的最离奇的案子了,如果这是凶手的一部分,我不敢想象我的对手是什么东西!”
包子对这玩意儿并不陌生,在算命老人蜗居的车间里,与自己交手的透明人就是这种材料制作的。而他面前的这块肉,正是三太子用宝剑砍断的凶手残肢,后来被警察从酸菜缸里发现带回来的。
“法医怎么说?”郑道问刘大光
“做了切片,结论是高浓度蛋白体,其他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没有神经?没有心脏驱动?它是怎么动起来的?”郑道反问。
“无法解释”
“自强,用你的理论,怎么解释这个东西?”郑道问得很谦虚,没有挑衅的意思。
“一块腐肉,一缕阴魂,一个操纵者”包子淡淡地说。
“什么意思?”两人惊恐地看着包子
“原谅我没法跟您二位解释。这不是法律能惩罚的东西。”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这两个人”刘大光看看罗兰“至少她在这里是安全的”
“要不要全城通缉陆翰”郑道问刘大光。
“一个没有户籍,民国出生的长着三十岁脸的老头,怎么通缉?”
“以路广身份通缉呢?”
“也不合适,他现在属于台商公司的经理,身份特殊。又没有直接证据。”刘大光一一否掉了这些提法“我看,还不如发动最广大的人民群众,让居委会大妈们来个人海战术有效果。”
“我这里也部署了仙兵去查,一块儿干效果好。”包子说。
“你目前还属于精神病范畴。”刘大光没好气地损了包子一句“你的任务,帮我们做预测,捎带保护罗兰,其他的都不要管。”
包子吃了个闭门羹,他知道,在这样一群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面前,自己的理论本来就是荒谬的。他们用自己,但不会信任自己。
“老张在哪里?”包子问
“省医院,有我们的人看着”郑道回答。
“如果那帮家伙去了,你的警察恐怕不是对手”包子警告郑道,收拾胶水人还得靠仙兵阴将们。
包子打开窗子,信鸽飞了进来“告诉三太子,部署兵力去医院”信鸽咕咕叫了两声,飞走了。
省医院位于市中心繁华地带,是省城最大的医院。老张的病房在省医院的后院,是座独栋小楼,原本用作高干病房,床位二十几个,专案组看中这里幽静,便于防守,便临时征用了一间。
深夜,病房里安静异常,除了门口把手的警察,就是偶尔巡夜的护士。除此之外没有活物了。
守卫的警察是专案组成员,他们忙了一天,现在又要面临一个通宵,心里不免烦乱,几个人拿着玻璃罐子改造的大茶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远处,护士推着装满药品的小推车走了过来。幽暗的灯光下,护士的脸透着一股子缺血似的惨白。警察见是例行巡夜的护士,便也没多问,打开了房门。
护士进了屋,走到老张的床头,伸手摘掉了床头铁架上的盐水,借着惨白的月光,护士的手上滴下了粘粘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