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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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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1988年吧。

    出乎包子的预料,陆翰没有带着巨伞出现在六煞鬼门。埋伏在鬼门附近的阴兵们苦苦等待了三天,却只见鬼门按时出现,见不到一个鬼影。陆翰和巨伞消失了,他没有找主子复命,而是消失在人海中。

    射电望远镜每天按时启动,巨大的天线精准对着鬼门开启的位置,如同时钟一般精确。天文系的师生们似乎与阴兵配合得很默契,他们一到傍晚就都不约而同地收起书包匆匆离开大楼,阴兵们则飘进大楼,双方对穿而过。阴兵们安静地接管操控台,分兵负责观察、定位、校订、保卫,各项工作有条不紊。被射电望远镜震慑的六煞鬼门没有了以往的嚣张,甚至连续个把月连一个鬼影都难以看见。

    世界平静了。

    与其说是平静,不如称之为平衡。在射电望远镜的震慑下,三不管区域恢复了平静,尽管双方都是紧张兮兮。

    罗修荣对鬼门现象进行了专门研究,他发现三不管区域磁场紊乱严重,原本平整有序的磁场线在这里发生了幅度较大的弯曲,而且这种弯曲不是固定在一处的,它随着时间的变化有规律的进行变化。罗修荣曾经用磁性粉末做过实验,测量出磁场弯曲角度在15度以上,有些部位磁力线甚至出现了交叉贴合,这是以往不曾发现的。

    细致观察发现,磁力线以每两个小时一次的节奏变化着,磁力线交叠粘合的位置就是所谓鬼门开启的位置。

    包子则对陆翰倾尽全力修建的体育馆、综合鬼楼产生了浓厚兴趣,他好几次探察鬼楼和体育馆,又通过罗修荣要到了施工图纸,细细研究了两座楼的结构。包子发现,体育馆的地下部分是个钢制体,它像个大型的漏斗,将阳气不断吸附向下。而综合鬼楼的地下部分像个烟囱,将阴气直排向上。这两座楼的中间连线的地下部分应该是个巨大的处理器,它吸附阳气下沉,再将其内多余的阴气排出,在烟囱口阴气最重,会出现大量戏子鬼表演节目。

    在没有研究明白六煞鬼门后的神秘结构之前,派遣阴兵杀入鬼门是危险的。因此,包子依然是只围不打,静待时机。

    白天,包子依旧以学生的身份上学,到了晚上,他才开始真正执行大任务。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人格在向两个方向分裂,一个是乖乖上课的普通高中生,那是自己;另一个则是纵横战场杀伐果决的将军,那是后稷,这种双重身份让他气闷。

    他比拟自己为佐罗,世人只知道佐罗的潇洒,却感受不到佐罗的无奈,包子这个佐罗不潇洒,经历了白菜花的背弃,他更体验到人性的复杂。任何人都有着立体的性格,包含着或相同或不同的立面,以及对问题的不同看法、由看法衍生的行动,由行动造成的结果,这个结果显示,所有人都可能背叛自己。

    这天放学,包子与金光植、罗兰一如既往地去桂林路小街吃雪糕,却在雪糕摊边上见着一位算命的老人。这老头见着罗兰俏丽可爱,便不转眼球地看着罗兰,罗兰被老头盯得紧,觉得有些不舒服,她回避着老头灼灼的目光,闪到了包子身后。这个场景让金光植不太开心。他不允许全班男生共同的女神被老混球的眼神儿给强奸了。

    朝鲜族的金光植向来直来直去,他呵斥老头说“喂!看什么呐”

    “我看这姑娘天资秀丽,只是老朽有一言相告呀”

    金光植不等罗兰做反应,抢着说“你赶紧说吧”

    老人不紧不慢说道“花花世界春三月,草草人情又一秋。惟要且勤且守,切勿妄作妄为。时时谨慎,步步为营。好比夜静水寒鱼不饵,满船空载月明归。”

    包子心里笑,这词是江湖游方之士的军马词的托词,基本意思是经历了无限人间繁华,到头来一场空、大难临头,想要解局还得靠算命先生提点。这样的话都是指向未来的,可未来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也就是说,这段话放在谁的身上都准确无误的说辞。包子回到“四季谋来来多阻滞,乘船骑马实艰难。莫谓花开常鲜艳,犹恐风狂有败枝。不贪无所欲,守耐自然荣。一阵狂风一阵雨,半生云雾半生烟。”

    老头吃了一惊“兄弟好学问。”拱手再抬一词,看看包子是不是唬人的“一夜风来急折树,草木芳菲尽低头”。

    包子笑着回到“六畜近来生百相,一牛两尾少人闻。”

    老人占了起来“看来是打扰贵人了,如果我来的不是地方,这就挪窝。”

    包子摆摆手“不用不用,您老安心赚钱,我们就是买冰棍的”

    老人端详着包子“既然同门同道,你我为对方各卜一卦如何?”

    包子说“我不会卜卦,只是知道些扎飞、军马的常识”

    老人却不依不饶“兄台报上姓名和生辰八字吧”

    包子报了八字,老人又仔细端详包子的面容,静默不语,似乎有所犹豫。他掏出了一个皱皱巴巴的本子,疾笔写着一行行符号,又摇摇头,再抬起脸来端详包子,又是一阵书写,再摇摇头,叹口气说“兄台,你的命格一般,看起来不是富贵之命,有能力高而运势低的迹象,常于不经意间失败。只是.....”

    包子对老头讲到“只是什么”

    “只是兄台,我看不出你未来的大运,一切都是一条直线,是完全平直的,你,不是人?”

    包子惊愕到“我怎么不是人了,大白天站在你面前,我能是鬼么?”

    “人的大运是人原局的延伸,十年一个周期,这十年充斥着相生、相刑、相克,也有无尽的生、长、旺、衰和伤、枭、杀、刃的力强,只要是个人,他的一个大运内一定是起伏波折的,但是在你身上看不出来。这种命格的人,不是神就是鬼。”

    “我没有未来?”

    “是你的未来已经定了。”

    “是什么?”

    “在下不知,只看得平凡人的馕子,仙人的芯儿。”

    老人深施一礼“我一生看相无数,却不曾为自己请过一卦,这次拜托兄台为我请卦”

    包子还礼,示意老人坐下,老人报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包子也不在纸上指画,只在心里默念,稍沉吟片刻后说“你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

    老人点头“还有没有指教?”

    包子排了老人的盘,用同样的方法算了老人的大运,却迟迟说不出口,包子瞪着眼睛看着老人,似乎不相信什么,这才急火火地拿出纸,又推算了一遍

    老人问“兄台可有指教?”

    包子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为何显示你近期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