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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看见景承他们和其他同事也在看着电视里关于杜织云凶案动机细节,看我回去苏锦和陆雨晴连忙围上来估计是猜到康余年见我的原因。
当我告之同时杜织云凶案正式结案时,苏锦和陆雨晴大吃一惊,等其他同事开始整理资料汇总档案,我悄悄对她们说。
“杜织云作为凶手畏罪自杀,在法律上这起凶案将会被撤销,理论上警方是不能再调查的,我们是警察必须恪守纪律。”
“可杜织云并非是主谋啊,现在结案岂不是让主谋逍遥法外?”陆雨晴心有不甘。
“这是命令必须服从,案件的侦破到此为止,不过至于其他不是警察的人想不想查我们就无权干涉了。”我意味深长笑了笑。
苏锦还想说什么,听到我后面的话反应过来,目光望向旁边的景承:“我们之中刚好有一个不是警察的人。”
我这才留意到从我进来景承就一言不发注视着电视新闻。
“你在想什么?”
“很显然杜织云没有把公布吴思雨等人罪行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她在临死前就安排好了让媒体曝光。”景承双手环抱喃喃自语说。“杜织云如果想杀严可卿简直太容易,她有意留着严可卿的命就是为了让她承受惩罚,按理说杜织云更希望严可卿一直这样活着受尽煎熬才对,不应该利用舆论达到逼死严可卿的目的啊。”
“别担心,康局已经派出警力维持秩序。”我转身对苏锦和陆雨晴说。“你们得去一趟严可卿家,这个时候她最需要有人开导,你们都是女性能让严可卿没有戒备,告诉她一定要坚强,严耀初的罪行是不可饶恕的但和她并没有关系,如果她向一个凶手妥协那么她就彻底输了。”
等她们离开后,我和景承也回到宿舍洗完澡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许多,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从未感觉如此惬意,景承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端了一把椅子坐到我面前。
“我给你一个故事吧。”
“给我讲故事?”这几个月一直处理杜织云凶案,没有一天轻松过,他之前也给我讲过很多关于他的过去,事实上我很喜欢听景承的故事,坐起身饶有兴致点头。“今天打算给我讲什么?”
景承的手按在我胸前示意我就睡在沙发上:“我小时候曾经去过一个地方,可我已经记不清那个地方叫什么,只记得我走进一部电梯,四周都是透明的玻璃,我站在电梯里什么也看不见,然后我感觉电梯在匀速的下降。”
这个故事和我想象中不一样,打算开口问的时候景承摇摇手,让我别说话静静的听下去。
他开始向我描述这个从开始就怪异的故事,他站在电梯里环顾四周,发现透过玻璃只看见一条条移动的光带,电梯显示屏上有变化的数字。
10、9、8、7……
随着景承读出那些数字,我仿佛也看到了他讲述中那部奇怪的电梯,就如同自己也坐在里面一般,电梯下降的越来越快,以至于四周的光带都连成一条炫目的光晕。
脚底也是透明的玻璃,我看见蔚蓝色的光亮在快速的向我接近,很快我震惊的发现竟然置身于海底,通过电梯的玻璃我能看见梦幻般的水母,毛茸茸的海星以及憨态可掬的海龟,还有很多不知道名字的鱼围绕着我游弋,所有的一切真实的触手可及。
我甚至还看见了坐在海底礁石上弹奏着竖琴的美人鱼,多么神奇的生物,拥有着冷艳凄美的面容让我惊叹不已,美人鱼用动听哀怨的吟唱着。
自由的人,你会常将大海怀恋!
海是你的镜子,你向波涛滚滚、辽阔无垠之中注视你的灵魂。
你的精神同样是痛苦的深渊。
你沉浸在自己的影子里面;你用眼睛和手抱它,而你的心,听这桀骜不驯的悲叹的涛音。
人啊,有谁探过你内心的深奥,
海啊,有谁知道你潜在的富饶,
你们是那样谨守你们的秘密!
……
我沉浸在美人鱼的吟唱中直到耳边听见景承数到0,电梯在海底停下来时我才回过神,回头发现景承就站在我身边,很惊诧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他的故事中而且还是如此的真实。
电梯门被打开,有和煦的阳光照射进来,这个故事越来越荒诞离奇,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去思索阳光为什么会照射到海底,仿佛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从电梯里走出去我又看见一望无际的沙漠,天空中挂在一个巨大的钟,像太阳一样发着光,指针的刻度停止在3:13分,我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发现之前梦幻的海底已经不见了,沙漠之中除了我和景承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
“世界,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可以随心所欲改造的世界。”景承很平静回答。
“改造?我能改造这里?”我错愕的转头发现景承已经不见了,身旁是一条吐着舌头样子傻的让我忍不住笑出声的哈士奇,但它的眼神依旧桀骜不驯充满了自负的骄傲。
“在你心里最希望看见的我就是这个样子的?”哈士奇瞪着我问。
我摊着手并没有否认,自从景承告诉我他的绰号后,我一直想亲眼看看那条叫天才的哈士奇到底是怎样把他逼成内伤,忽然意识到在这里我能随心所欲,我不喜欢荒芜的沙漠,仅仅是一闪而过的念头,沙漠变成了广袤的草原。
一匹白色的骏马温顺的向我走来,我翻身上马在草原上驰骋,头顶是翱翔的苍鹰,低头看见自己穿着武侠中大侠的服饰,腰间是一把长剑,从小我就有武侠情节希望有一天牧野鹰扬仗剑天涯,在这里竟然心想事成,只是一直在我旁边奔跑的哈士奇有些破坏意境。
我的欲望开始膨胀,已经不满足仅仅实现儿时的幻想,我不断改变着这里,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草原被海洋所取代,在大海的中心是一座被高大城墙围拢的城邦,几百米高的巨石雕像耸立在水路和海相连的港口两边,这源于我对亚特兰蒂斯的痴迷,我重新创建了这座神奇而宏伟的城市,我坐在神殿的宝座上成为这里的国王,如果没有身旁吐着舌头的哈士奇一切就完美了。
我开始沉迷于这个故事,在这里我俨然成为造物主,如同景承所说随心随意创造自己想要的一切。
“没想到你这么虚荣。”哈士奇在旁边嘲讽。
我不以为然笑着回答:“是你带我来这里,现实中我无法做到的事在这里难道我还不能放纵一下。”
“那你知不知道亚特兰蒂斯是怎么消失的?”哈士奇的声音充满了不屑。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感觉神殿在剧烈的摇晃,远处高耸入云的巨石雕像开始坍塌,整座城市在天崩地裂的震动中纷纷开始塌陷,海水也随之下沉露出触目惊心的深渊。
我在惊恐中看见一个巨大的蜂巢从深渊中升起,创建的城市瞬间变成残垣断壁的废墟,砖石汇聚在一起成为一座连接蜂巢和神殿的桥梁。
我对面前的蜂巢充满了排除和恐慌,但我能改变所有一切唯独不能将蜂巢从我眼前抹去。
“为什么会出现蜂巢?”我问。
身旁的哈士奇已经变成了景承,在任何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总是能在我身边,他默不作声通过桥梁向蜂巢走去并且示意我跟上,再一次进入蜂巢里面的一切并没有改变,依旧是无数个一模一样的房间,我和景承穿梭其中很快迷失了方向。
我很疑惑为什么在蜂巢里我失去了无所不能造物主的能力,景承一直走在我身后,他告诉我眼睛看见的并不是真实的,我开始回忆上一次到这里的场景,在巨大的蜂巢中走了很久当我推开一扇门时看见了通往蜂巢深处的选择楼梯。
在台阶的尽头我又站在那间挂满玩具残骸以及装着各种动物水族箱的房间里,那个我看不见面容的孩童依旧怯生生站在镜子的后面。
绕过镜子是一扇被紧锁的大门,旁边的箱子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钥匙。
“打开这扇门,里面隐藏着被你遗忘的记忆。”景承在我身后说。
我开始从箱子里拿钥匙开锁,可钥匙都无法插入锁孔,更麻烦的是箱子里的钥匙在不断变化,忽然间我感觉房间变的阴暗,抬头看见黑色的液体顺着墙开始吞噬房间,和上次一样液体幻化成了令人恐惧的毒蛇。
“不要看它们,你越是害怕出现的会越多,专心开你的锁就当它们根本不存在。”景承加重声音。
我颤抖的手继续从箱子中一把一把换着不同的钥匙,我试图按住景承的提醒不去看那些已经近在咫尺的毒蛇,但我却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火焰就是在这时熊熊燃烧,整间房子刹那间陷入火海,我听见孩童的呼救声,回头看见他向我伸出手仿佛希望我能拯救他。
我最终败给了内心的恐惧,果然正向景承所说,在我畏惧的那一刻火势更加猛烈,围绕在四周的毒蛇铺天盖地爬向我。
咔嚓!
我听见东西碎裂的声音,惊诧的发现房间里所有一切如同镜子般出现裂缝,不停的向四周蔓延,并且一块一块破碎掉落,低头从破烂的地面看见漆黑的深渊,伴随着一声坍塌的轰鸣我坠入深渊之中。
猛然坐起身发现自己在宿舍,我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幻境中,明明感觉那是一个冗长的噩梦,可景承就坐在我对面,他的头发还是湿的。
我最后的记忆是景承要给我讲一个故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个故事里。
“在你潜意识中我是一条哈士奇?!”景承皱眉盯着我。
“你不是叫二哈嘛,每次想到这个名字就让我想到你养的那条哈士奇,所以我好奇想看看到底长什么样。”我有些尴尬的解释,忽然一愣感觉不对劲。“潜意识?我的潜意识?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潜意识里面发生的事?”
“我和你一样好奇,所以想看看你潜意识里都有什么。”景承不以为然回答。
“你,你催眠了我!”顿时反应过来,景承根本不是给我讲故事。
景承露出讥笑的表情:“策马江湖的侠客、国王还有你的王国……我怎么就没看出你这么膨胀啊。”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隐私,我被你像洋葱一样剥也就认了,你怎么连我潜意识里面的东西都不肯放过。”我没好气瞪了景承一眼。
景承拨动着湿漉漉的头发没有丝毫歉意:“我只是想帮你打开那座封存你记忆的监狱。”
我懒得和景承计较,一个反社会人格的疯子根不不知道什么叫羞惭,何况我也很想知道自己被抹去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我看见一扇紧锁的门和装有很多不同钥匙的箱子。”
“那扇门代表着你潜意识中最深层的空间,不同的钥匙说明你内心的迷茫,我原本以为可以帮你开启监狱,谁知道我低估了这座监狱的严密。”景承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我。
“连你都无法打开这座监狱,就是说我永远也不能知道锁在里面的记忆是什么?”
“我催眠你的时候发现,只有你靠近这座监狱就会表现出异常恐惧和害怕,这说明不管里面封存的记忆是什么,都是让你畏惧惊恐的根源,指针停止在3:13分的挂钟无处不在,我推测这个时间和你这段记忆有直接的关系。”景承若有所思直视我说。“我尽力了,这座监狱必须建造的人才能开启。”
我眉头微微一皱:“你从来不会关注没有意义的事,为什么突然对我儿时的记忆这么好奇?”
景承欲言又止沉默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
“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会告诉你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