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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挽歌浅浅地勾动唇角,冷笑着一言不发。
席母见挽歌沉默不言,继续说道,不过声音放柔了不少。
“我呢,也不想做一个棒打鸳鸯的坏人。你们呢也不是非离婚不可。”
郁挽歌一直低垂着眸,听到婆婆的话后抬了下眼皮,等待着她的下文。
“只要你能给席家添个儿子。”席母一本正经地说道。
郁挽歌闻言笑不出来了:“你明知道……”婆婆是故意的吧,明知道她做了三次试管都失败了。
“你不能生,不代表别人不能生。”席母放低声音,一字一顿地回道。
郁挽歌显然有些吃惊,反应过来后,想都没想直接回绝:“不可能,我不会答应的。”
席母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可是,你若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该怎么办?做人不能太自私,你是想让席家绝后吗?”
郁挽歌突然感觉有些胸闷气短,站起身来,然后冷声道。
“你不用再劝我了,我是不会同意的。除非,席子骞跟我离婚。离婚后,你们席家想要多少孙子就要多少,我管不着。”
席母见郁挽歌油盐不进,于是又放软了姿态。
“代孕而已,有什么好委屈的。这事儿让我来办,子骞甚至都不用跟代孕的人见面。”
郁挽歌眉头微微一动,代孕?
“代孕是犯法的。”
郁挽歌提醒道,表情很冷漠。
席母笑着回道:“所以,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事儿,席子骞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郁挽歌为何会如此笃定,其实她也不清楚,她就是觉得席子骞不会找代孕。
若是被部队知道了,是要受处分的,或许直接降级也说不定。
席母却回道:“所以,这事儿不能告诉他。”
席母自然了解自己的儿子,若是让席子骞知道了,这事儿准办不成。
郁挽歌的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不让他知道?”
怎么可能呢?平白无故出来个孩子,他能不知道吗?难道……
“如果代孕成功,我会将你送出国去,直到孩子生下来,再接你回来。对外称,你就说去国外学习去了。”
席母已经想好了,这或许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方法了。
其实,她也不想让儿子离婚。儿子毕竟是个军人,离婚不但麻烦,而且对他影响和前途也不好。
郁挽歌越听越觉得荒谬,且不说这种事根本就瞒不住,就算瞒得住,她也不愿意做。
与其这样,她宁愿跟席子骞离婚。
“抱歉,这个提议,我不能答应。”
“你先别急着回答我,我给你时间考虑。”席母丢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卧室。
郁挽歌慢慢地坐回了床上,本来就睡不着,现在更睡不着了。
席子骞其实也没喝多少,消了气,这才回了家。
郁挽歌听到动静后,立刻闭上了眼睛,装睡。
席子骞推开门,打开灯,瞥了眼床上已经‘睡熟’的女人,轻轻地,轻轻地叹了口气。
去浴室洗了个澡,将身上的酒味全都冲干净后这才上了床。
在灯关掉之后,郁挽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思考了一个晚上,也没有做出决定,到底该不该将婆婆要求她的事儿告诉席子骞。
如果告诉了他,势必会引起一场大战吧。
那并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席子骞有些心烦,翻了个身,直接朝挽歌靠近,紧贴着她的后背,然后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郁挽歌装不下去了,直接转了个身,缩进了席子骞的怀里,将脑袋贴靠在他的胸前,伸长胳膊搂着了他的腰。
席子骞愣了下,然后将手放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她那柔软的发丝。
“吵醒你了?”
郁挽歌咕哝了声,然后小声问道:“你是不是跟你妈吵架了?”
席子骞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反问道:“妈晚上找过你了?”
郁挽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问道:“如果我真的生不了孩子,你会跟我离婚吗?”
这个问题,其实她之前有问过他,可是他都不当一回事。
但是如今这种情况,他不想都不行了。
再次揉了揉媳妇的头发,席子骞低声回了句:“别想那么多了。你以为军婚是儿戏吗?说离就能离?”
“只要夫妻双方达成共识,有什么不好离的。”郁挽歌忍不住嘟囔了句。
席子骞过了会儿才突然笑出声来:“你在害怕吗?害怕我抛弃你?”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又不是没男人要。”郁挽歌瘪了瘪小嘴,回道。
“嗯,你郁美人的烂桃花都快装一卡车了吧。蔚临予是你的顶头上司,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也没听你跟我提起过?”
郁挽歌不说还好,一说直接打翻了一坛老陈醋。
席子骞的语气酸不拉几的,明显是吃醋了。
郁挽歌不知道席子骞是如何知道的,但该有的解释还是要有的。
“提他干嘛!你那么讨厌他,我跟你提,不是自找死路吗?再说了,他只不过是我的上司而已,怎么听你一说,我觉得我跟他的关系就那么的暧昧呢!”
“难道不是?那小子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他收购你们公司,动机肯定也纯不到哪儿去!”
席子骞一想起蔚临予就来气,主要还是因为蔚临予各方面都很优秀,若是普通的追求者,他压根就不会放在心上。
“还有,你跟他为何会一起出现在医院里?为何那里的护士说你们是男女朋友?”
“你怎么知道的?”郁挽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男人调查她了?
“看来,还真有这事儿。”席子骞声音一冷。
“这事儿,你又是打哪儿听来的?”郁挽歌不死心。
席子骞不答反问:“你不觉得,就刚才提到的那件事,跟我解释解释吗?”
“学长的妈妈死了。”郁挽歌叹了口气,主动坦白道:“阿姨临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学长的婚姻大事儿了。所以……”
“所以什么?”席子骞追问,声音有些低沉。
“学长让我陪他在阿姨面前演场戏。”郁挽歌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就这么暴露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所以你就答应了?”席子骞咬着牙,恨不能将这个女人给咬死。
“我不是心软了嘛。父母去世是我的软肋啊,我就是突然觉得学长有些可怜。再说了,只是演场戏而已。你至于生气吗?万一我若走上了演员这条道路呢,你还能天天生气啊。”
郁挽歌故意往男人怀里蹭了蹭,然后撒娇道。
一般情况下,女人用这种方法哄男人绝对百试百灵。
席子骞气还没消,往开推了推挽歌:“你若是个演员,我也不会娶你。
还有,蔚临予缺女人吗?他想要在他妈面前演戏,还愁没女人愿意?你这女人是不是傻啊!他TM的这是在泡你!
靠!把主意打到老子地盘上来了,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这种人,就是欠揍!”
郁挽歌闻言赶紧阻止席子骞的念头:“你可千万别乱来啊!你把学长想的未免太龌龊了。他知道我是有老公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做这种蠢事。”
“你这女人,还护着他!他有你说的那么好吗?真有那么好,你当初干嘛不跟他搞对象!
还有,他若是真的对你没意思的话,干嘛给你升职加薪!”
席子骞有些窝火,情敌都站到自家围墙外面了,这个女人竟然还说他是在赏月色。
“席子骞!你调查我了?”
郁挽歌惊讶道,可是转念一想,不至于呀。这个男人也没必要调查他,除非……
“你妈跟你说的?”
“你别管谁跟我说的。赶紧递辞职报告,离开他的公司!”席子骞霸道地命令道。
“喂,你这是不相信我吗?我跟他一个月都未必能见上一面,你到底在吃哪门子的醋啊。”
郁挽歌好气又好笑,伸手在男人的身上拧了一把。
席子骞闷哼了声,然后别扭地回道:“比起我几个月也见不到你,我怎么觉得你们更像情侣啊。”
郁挽歌反应过来后顿时忍俊不禁了,窝在男人怀里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报告首长,你也可以一个礼拜回来一趟的,你能做到吗?”
哦,席子骞半年前就已经升了正团级了。
席子骞被堵得无言以对,于是伸手在黑暗中找到了女人的鼻子然后捏了捏。
“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必须得辞职!”
“疼。”郁挽歌咕哝了声,然后在男人的胸膛上咬了一口,惹来对方一个闷哼:“你属狗的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郁挽歌突然提醒道。
“什么问题?”席子骞微微皱眉,脑细胞开始运作。
“我们会因为孩子的问题而走上离婚这条道路吗?”郁挽歌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她当然知道席子骞压力也很大,让他在自己跟长辈之间做个选择,似乎特别难。
尤其,他对她的感情或许还不是特别的深。
“席子骞,就算你跟我离婚,我也不会怪你的。”顶多就是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