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怵归怵,燕清要是能被吕布神色深沉地一盯就不打自招,就算白活两辈子了。
他把心一狠,眉眼弯弯地抬起手来,主动替吕布卸去衣甲,着人点灯、送来热汤后,温温柔柔地起了话头:“主公今日好生威武,不仅万军之中直取敌首,且慧眼识才,轻擒乐文谦于阵前。”
吕布先是一动不动,任他施为,闻言掀了掀薄薄的唇角,果然不甚经夸,分明想嘚瑟地邀功,却还假意谦虚几句道:“以长搏短,不得如此盛誉。那小子瞧着不错,胆性有了,功夫扎实,底子也稳当,若好好练上几年,堪与文远做个对手,如此难得一遇的可造之材,又自个儿送到布手底下,一戟杀了,未免可惜。”
跟燕清主动招来的那些个一个比一个容貌俊美的能人相比,容貌短小的乐进一出现在吕布跟前,倏然就叫他眼前一亮。
男子汉大丈夫,当有顶天立地之威,可敌万人之勇,无端端地生那么俊俏做甚(重光是那谪仙,自然不在肉骨凡胎之列)?
在这里头,周公瑾也就罢了,姿容虽最招人眼,行事却很是老实持重,这会儿被燕清做主派到公孙瓒下,一年半载怕都回不来,自然不可能碍得他眼。
就是那日夜在他们跟前晃荡,对着他假作恭敬,礼数半点不差,跟燕清一块儿时则原形毕露,嘴上没形没状,常以言语相戏,私交亲密无间,于他尚未与重光挑明情愫前与之形影不离,甚至被不知内情的当地百姓将他与重光一同提起,没轻没重地誉作扬州双璧的郭奉孝,才是顶顶的可恶可恨。
若多放似乐进这般相貌的在重光跟前出没,他也安心得多。
不知吕布今非昔比,面色如常,鬼精的心里却还藏了一把打得哗啦啦响的小算盘,燕清听吕布语气随意说完,忍不住心生感叹。
那可是史上为曹魏立下诸多战功,鼎鼎有名的五子良将之一的乐进,潜质能不高吗?
深浸敌兵污血的衣甲已除尽了,热汤也已备好,待到亲随退下,燕清言笑晏晏地请吕布入内洗浴,一边亲自取了巾子替他擦拭宽肩长颈,一边真心实意地赞道:“战场上时机稍纵即逝,局势瞬息万变,主公仍有闲暇想到这些,手下留情一回,纵观天下,恐怕唯有武勇超群,更胜飞将的您有本事办到了。”
却是一个不慎,错提出个关键字眼,叫原本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吕布回了神,转身正对燕清道:“说来古怪,今个儿赤兔——”
燕清反应迅速,在吕布刚想起这茬,第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事,就笑吟吟地俯身,轻柔缱绻地吻了吻那棱角分明,却毫无防备的薄唇。
吕布瞬间睁大了眼,整个人都怔住了。
不过对这天降福运,一向善于把握时机的吕布并没在傻愣不动上浪费多久时间,更不会傻了吧唧地多问,汹涌澎湃的欲.望所带起的行动力顷刻间就压倒了灰飞烟灭的理智。
他一动不动地等那象征解禁的吻结束,就猛然自浴桶中站起,任那水声哗然,被突然的动作溢了一地。
吕布此时此刻,满脑子都只剩下要办了这主动撩拨自己、漂亮得不似真人的军师祭酒的一桩事,这钢铁灌注的决心一下,恰如江潮掀翻了阻挡的河坝,真真是天王老子都拦不住的。
他根本顾不上浑身寸缕未挂,又还水淋淋的,大步一跨,就出了浴桶,猿臂一捞,雷厉风行地将燕清给摁到床上去了。
省了要脱衣服的功夫,对吕布而言更好,三下五除二地将燕清身上的衣物扯落,先火急火燎地大做了一回,又在燕清的有意纵容下,和风细雨地小做几回……
直到听得外头喧闹,直是后军已至的时刻,吕布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虽远未到彻底满足的地步,也到底于纾解了积蓄已久的精力。
他恋恋不舍地抚着燕清那往常如白玉雕就、现泛了层淡淡的胭色的身子,像一把舒张的弓似的漂亮脊骨,眼睛半点都舍不得移开,却又不得不移:“重光可还好?”
燕清半睁半闭着眼,任他精心照料自己,替他擦拭更衣,整理仪容,只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不但身累,还心累。
因这场*来势汹汹,又事发突然,帐门不远处就有许多兵士守着,未得空屏远一些。他始终牢记着这点,全程都克制忍耐着,不敢发出甚么声音来,竭力紧闭着唇,喘息急促。
实在是被吕布那几下忘情的大动给夯得太狠太重,折腾得泪花都出来了,才抑制不住地泄出几声细碎的呜咽。
这下则是火上浇油,让本就热血冲脑的吕布听得周身都要沸腾了,知晓关窍所在后,他捣得愈发卖力,也不许燕清将脸埋进软枕里。
掐着那惹人眼热的腰窝,以发狠的力道回回到底,非要再逼出那*蚀骨的诱人音色不可。
燕清纵使一点不想跟他玩这种怕人发现的羞耻把戏,也是胳膊拗不过大腿,硬生生地□□得就范了。
无论如何,这事儿总归是暂时糊弄过去了吧。
燕清万万没想到的是,吕布其实心里就跟明镜似的,虽不知就里,但却对他有意掩饰的心思一清二楚。
吕布早对自家军师祭酒不仅姿貌绝伦,还的确会些仙人手段一事有所察觉。
只是既知燕清低调,并不愿说,他的好奇心又多用在探索床笫间的精妙去了,在明知自己得了便宜后,对这潜意识里认定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至非要知道不可,索性配合着燕清,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是这回赤兔会出现异状,吕布被切切实实地吓出了一身冷汗,才想着旁侧敲击几句。
不料燕清的反应如此出人意外,不但投怀送抱,温柔亲吻,还温顺乖巧地由他为所欲为。
燕清以为这是一次性的买卖,不想藏锋内敛的老虎在得到这么个能让他尝尽甜头的把柄,在食髓知味后,哪儿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知道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吕布这回固然未感餍足,到底有正事要忙,也不舍得叫燕清劳累狠了,于是假作被糊弄过去了。
日后却在想做的时候,就有意无意地提起一嘴,直叫心虚紧张的燕清又以身饲虎,想方设法堵着他发问的嘴……
燕清被吕布殷勤地服侍着恢复了优雅爽净的模样,总算能跟他一前一后地去迎郭嘉的时候,袁绍营中也很是热闹。
文丑刚赶到前线营寨,就听得与他情同手足的颜良在万军之中被吕布一戟斩杀的噩耗,当即叩于袁绍面前不起,字字掷地有声地表明了要为其复仇的决心。
袁绍刚要应允,田丰便前行一步,直言不讳道:“吕布此人,武勇冠世,战无不克,非常人能敌也。何不避开直面交锋,攻其轻狡之隙?”
因沮授不告而别,袁绍被郭图逢纪等人捧得飘飘然,又得了曹操的投奔,决心跟吕布决一死战时,因心情不错,就想起田丰的种种好处,和当初求得他辅佐的不易了。
当了这么久的阶下囚,那臭脾气总归被磨掉一些了罢?
袁绍命人将田丰释放,只将他贬了一级,仍做军师参谋,也还放他参议大事。
文丑咬牙恨道:“我非贪生怕死之辈,与元长情比骨肉,更胜兄弟,现他遭吕贼杀害,此血海深仇,岂有不亲报之理?”
田丰的刚直是出了名的,可谓冥顽不化,连自家主公都敢直言相谏,为此还吃了好几个月的牢饭,胆色不可谓不出众,又怎么会被区区个有勇无谋的武将文丑给镇住?
听文丑这么一说,田丰也不看他,昂然至视犹豫不决的袁绍,直截了当地就道:“恕某直言,文将军与颜将军之武艺,不过在伯仲之间,颜将军在吕布手下,连一回都未撑住,主帅一亡,又使诸将险些无归也。”
“若说二位将军是那豺狼,吕布便是那独勇猛虎。非叫孤狼与饿虎狭路相逢,敢问文将军心神悲怮恍惚之下,得以发挥几成实力,才能报仇雪恨,将对方斩于马下?”
旁观者清的曹操看得清楚:田丰这卖力不讨好的建言,到底是想替他家那多谋无决的主公保留几个能独当一面的武将,别白白为激愤驱使,徒劳送死罢了。
然而这话在满心悲痛的文丑听来,却是实打实地在讽刺他与颜良本事远不及吕布,却还白日做梦地想要手刃仇敌,当下气得双眼发红,要生劈了大放厥词的田丰。
不过冲到半路,就被众人合力拦了下来,哪能让他真劈中?
在袁绍看来,田丰死了还不打紧,可在曹军将领跟前闹这出内讧,他的脸面就跟被丢到地上践踏无异了。
“大敌当前,胡闹什么!”
袁绍疾言厉色地怒斥了文丑几句,看对方仍是隐含忿忿的模样,又见田丰神情自若,毫无悔意,就觉心里万分烦躁,头大如斗。
他起初感觉田丰的提议虽显空泛无力,在劝文丑莫去挑战吕布的话上却颇有道理,又知道的确很不中听,叫文丑暴怒,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早知道田丰还是这么又臭又硬,就不那么快把他带出来了……
曹操一直缄默不语,保持静观其变,见氛围陷入凝僵,他便知时机成熟,主动道:“操倒有些话,不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