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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驶出了小镇,来到了大路上,男人压低了的咒骂声才恨恨响起:
“都是你这个瞎了眼的笨蛋,险些害的老子连命都丢了!”
女人的嗓门比他更大了许多:“放/屁,还不是你这废物看那小妖精的脸蛋就丢了魂,现在还敢怪到老娘身上,呸!”
男人道:“你这jian人,不是你说…”
突然一股莫名的恐慌袭上心头,正在狗咬狗的两人一齐闭住了嘴,骇然瞪大了眼睛,
他们只觉得天黑得很快,黑得从让他们心悸,云压得很低,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车上有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很肯定!
但怎么也不敢回过头来掀开车厢的门帘向里看一看。
恐惧,让他们不住地发抖。
手也在发抖,连拉着车的两匹马也自发地停下了,周围一片死寂。
“车上的乘客去了哪?”声音像幽灵一般缥缈,两人甚至不能确定是从哪传来的。
“是…去…去了…小镇…的…的教…教堂…堂…”女人的牙齿嘚嘚地相撞着。
“很好!”
微微有风从他们两人身边掠过。
黑暗、压抑、寒冷在那瞬间都一齐消失了。
车驾上的两人同时吐了口气,这就是他们两人生命的最后一口气。
“砰”两人倒在了地上。
然后开始一点一点地变冷。
潘迪思带着克利斯走进教堂时,肯佩斯神父正在和三个孤儿一起做餐前的祈祷:
诚心谢天父神主,赐饮食养我身体,慈悲神主,当称颂光明永在!
我们在天上的父神。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
免了我们的债,
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
救我们脱离凶恶,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神的,
直到永远,
光明永在!
晚餐的主食是莴豆,这是一种干旱豆类,不需要太多的雨水便能成活,平时也不太需要人们的侍弄,应该说,这是海德镇上多数家庭里冬季时的主食,虽然能经饱,但不太容易消化,而且长期食用后,容易造成龋齿。
三杯羊奶,也就是肯佩斯神父养着的母羊挤出的新鲜奶,照例,三个孩子面前各有一杯,老神父面前的杯子里只是清水。
以及一份黑糙麦面包。
祈祷完毕,老神父将头转向了外面。
“很抱歉,神父!请原谅我的失礼…”
潘迪思出现在了餐室门口,她歉意地看着老神父,“我想,我的同伴需要您的帮助,所以,我不得不在这时打扰您…”
肯佩斯神父站起身来,一眼就看向了她背上的克利斯:“你无须为此而道歉,我的孩子,看得出,你的同伴确实需要帮助,跟我来,”
他点亮了另一个烛台,带着潘迪思来到了餐室之外的一间客房里,三个好奇的孩子也跟随在后。
潘迪思轻柔地将克利斯放在床上,握住了他的手,恳切地看着老神父:“前几天时,我的同伴,他在和敌人战斗后就变成了这样,我祈求您…”
肯佩斯神父将烛台凑近克利斯的脸,仔细地查看,给了潘迪思一个放心的手势,缓缓地道:“和南方的诅咒有些相似。”
他小心地翻开克利斯的眼脸,再解开了他衣服,胸口上,几道黑色的纹印隐隐形成了一个隐晦的图案,似乎还在不断地加深。
潘迪思一声低呼,眼里已满是泪水。
等到克利斯上身的衣服完全解开后,潘迪思看到,克利斯上身和手臂上的几道伤口上,隐隐各有一道极不明显的黑气从他的皮肤下传到胸口。
潘迪思低声道:“神父,求求您救救他。”
老神父脸色凝重,却微笑道:“放心,我的孩子。”他转头对门口的三个孩子道,“去将小刀、圣水和热水拿来。”
三个孩子应声而去了。
老神父将烛台放在床头,烛光微微摇曳,潘迪思总觉得克利斯的脸色越来越差,她伸手摸了摸克利斯的胸口,触手滚烫,再也忍不住地呜咽起来。
肯佩斯神父低声道:“别担心,孩子,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潘迪思抽泣着点头。
肯佩斯道:“你的同伴的伤,准确地说,介于诅咒与腐蚀两者之间,相信他的对手在生前体内带有不少的腐蚀之力,对吗?”
潘迪思抹去眼泪,点了点头,低声道:“是…是一个暗精灵!”
老神父诧异地抬起眉毛:“暗精灵?我知道这个种族,可是除了最初的几代之外,难道现今的暗精灵体内还有这样浓郁的黑暗之力?”
“您说的一点没错!”
老神父微微叹气:“暗精灵,本身就是一个被神灵诅咒的可悲种族!”
说话间,三个孩子走进了房间,带来了老神父刚才所说的各种用具。
肯佩斯拿起小刀,走到了克利斯旁边,见到潘迪思的眼光,微笑着道:“放心,孩子!”
潘迪思咬着牙点了点头,但双手的手指却紧紧地绞在一起,用力之大,使得骨节发白。
老神父小心地拿着小刀,在克利斯的胸口黑色图案上轻轻划了一刀,奇怪的是,皮肤被划破后,却没流血,只听到轻微的“嗤嗤”声自伤口传出,然后,又在至今未愈合的手臂伤口处各划一刀。
一丝淡淡的黑色烟雾从克利斯身上不断向外冒出。
老神父将小刀递给了一旁的孩子,双手相合,唇间低声吟颂,一个白色的光晕在他两手间慢慢出现了。
随后,老神父睁开了眼睛,双手将光晕齐齐地向下按去,按在了克利斯的胸口,口中吟颂不断。
白色的光晕慢慢没入体内,克利斯脸上现出了痛楚的神情,潘迪思伸手捂着嘴,却不敢出声。
等到光晕完全进入克利斯体内,老神父再次凝集出一颗,和刚才一样,按进了克利斯胸口。
等到第三颗光晕入体后,克利斯猛地一个挺身,发出了一声咳嗽,口中和双手臂上的伤口中同时喷出了一道黑色气体,飘出了窗外。
然后,克利斯又安静地躺了下来。
“神父,他…他怎么样了?”潘迪思握着克利斯的手急切地看着老神父。
肯佩斯摇了摇手,低首轻轻吟唱,将圣水浇在克利斯的胸前。
然后克利斯的伤口开始流出了鲜红的血。
潘迪思赶紧用毛巾蘸着热水将血擦去,直到血液的颜色变得正常。
这时,老神父才施放了一个光明神术中的“愈合术”使克利斯的伤口愈合,然后,微笑着向潘迪思点了点头。
潘迪思喜极而泣,握着克利斯的手不断地道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