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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纯净满脸都是憎恨,毫不掩饰的,带着明显敌意的,怼了南悦兮一句,不待她回答,又冷道:“我为厉行感到悲哀,你根本就不值得他为你赴死!”
苏纯净就是故意激怒南悦兮,故意践踏她,点明她言厉行的死是她造成的,她应该为言厉行的死付出代价。
南悦兮不是笨蛋,况且还很敏感,能听懂苏纯净的弦外之音,猩红未退的桃花眼冷的冷盯着苏纯净,倏然就笑了,“我要是自己杀了自己,你就会代替我给言厉行报仇了吗?”
苏纯净猛地一愣,但很快就皱眉反驳道:“我喜欢厉行没错,但厉行喜欢的人是你,他的妻子也是你,该为他报仇的也是你……”
“对了,既然你很明白这个道理,那还在这里说什么说?我死了你就能掌控孟家了是不是?”南悦兮一针见血的直言不讳。
虽然闲已经离开了,但车上有摄像头和录音器,苏纯净知道,闲让她上来只是为了跟南悦兮自相残杀的,闲很乐意看她们自相残杀,她也很乐意自相残杀。
可是南悦兮这样直白的点出了她的小心思,让苏纯净暗暗的恨得磨牙,面上却佯装平静的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争的?我要是想要孟家,就不会帮厉行了,悦兮,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我的妹妹。”
苏纯净看向南悦兮,桃花眼里有着惊讶,也有着不可思议,还有憎恨,因为言厉行的死对她的憎恨,并未加以掩饰的憎恨。
看着如此“单纯”的苏纯净,南悦兮沉默了两秒,倏而冷笑,“是吗?前两天是谁让凯瑟琳偷了我的牙刷,爱尔兰家族又是用什么确定我身份的呢?”
苏纯净:“……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难道凯瑟琳说她被你收买,是真的吗?”
苏纯净反咬南悦兮一口,脸上撞得纯洁无辜,论起阴谋手段,南悦兮哪里是苏纯净的对手,黑的都能被苏纯净给说成白的。
可南悦兮现在没心思跟苏纯净争辩这些,什么孟家什么爱尔兰家族她都不想理会,只想找言厉行,可这些人不肯放她下车。
现在,她就抓住了机会,对苏纯净道:“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苏纯净:“……好。”
苏纯净看南悦兮出乎意料的平静,就知道她要玩花样,果然凑过去就被南悦兮一口咬上了耳朵,疼得苏纯净啊的一声惨叫,捂住鲜血淋漓的耳朵。
苏纯净双腿不便,被南悦兮推得倒地,保镖急忙去搀扶,车里一团的混乱,司机也停了下来,南悦兮立刻就打开车门往外跑。
保镖们都呆了呆,在闲的厉喝下才反应过来,急忙下车去追,南悦兮现在一条腿有划伤,脑袋也晕沉沉的,根本跑不过这些人,索性拦住一辆大巴,说有坏人要抓她,请求报警。
南悦兮现在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的确像是被虐待的样子,车上坐满的乘客纷纷拿出手机报警,还将南悦兮给扶上车来。
南悦兮此刻好庆幸自己披头散发形容不整,谁也想不到她这么个邋遢的样子,会是鼎鼎大名的南瓜小三,会是帝爵国际的总裁夫人。
想到帝爵集团,南悦兮就双眼酸疼,言厉行,我来找你了……
大巴车带着南悦兮开走了,闲这伙人再猖狂也不敢公然在大白天抢人,看了眼车里捂着耳朵痛得都蜷缩起来的苏纯净,闲气得愤愤的指她。
闲是不可能会放南悦兮离开的,只有南悦兮才能名正言顺的拿下孟家继承权,苏纯净是一个瘸子,而且,他也答应过那个人……
“给我追!”闲下令让保镖去追大巴车,气得狠狠的捶了一拳车前盖,怒道:“不识好歹!荣华富贵都不想要的女人!注定不成气候!”
闲本来还愤怒的骂着,却因为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笑了起来,不成气候的孟家掌舵人,正合他意……
……
另一边,南悦兮在大巴车里,有好心人给了她一件大衣披上,还要送她去医院,被南悦兮拒绝了,在下一站就跟着下车的几个人一起就混下了车。
她已经看到闲的人开着车跟着她了,与其继续在车上等死,不如自己下车先跑,而且她有伪装,陌生男人的大衣很宽大很暖和,连小腿都遮住了。
果然,那伙保镖还去了大巴车上找她,南悦兮趁机赶紧找了辆出租车,将大巴车上好心人给她的一百块钱当车费,直接赶往言厉行出事的那片海滩。
司机也被她脸上和手上的鲜血都吓了一跳,但南悦兮给出车费拍在台上,司机只好硬着头皮将南悦兮送过去。
那片海滩出了大事,又是爆炸又是枪战的那么大的动静,现在已经被警察围上了警戒线,正在进行严密调查。
由于地形偏僻,周围没几个人围观,南悦兮一下车就被警察注意到了,而这个警察真是在医院调查她的那位。
警察见到她急忙问她情况,可南悦兮什么都不说,只是固执的一瘸一拐的往海边的堤坝跑,眼看她还要跑下堤坝,警察赶紧拉住她。
南悦兮挣扎着,看着下面二三十米高的堤坝,下面滚滚的深海,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警察的手臂,“有没有尸体?有没有……有没有言厉行的……”
南悦兮喉间窒息得难受,大脑一阵阵的晕眩,要不是警察拉着她,她都差点从高高的危险堤坝直接摔下去了。
警察正在给她说情况,一个人走了过来,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的,看到南悦兮就冲过去一巴掌给她扇了过去。
南悦兮耳朵里嗡嗡嗡的响,这一巴掌真的让她往堤坝退了下去,警察急忙将她拉上来,又去拦住满脸悲愤和盛怒的荣美谣。
荣美谣跟苏纯净一样的态度,对南悦兮充满了憎恨,认定了言厉行是被南悦兮害死的,因为旁边还沾着一个作证的涂山。
涂山……
南悦兮死死的盯着涂山,想到警察刚才说打捞了附近的海流,并没有发现言厉行的尸体,现在正在往下流继续打捞,不过言厉行被子弹打中了胸口,多半凶多吉少。
南悦兮倏然惨笑一声,推开警察和荣美谣,直接就凶悍的冲过去掐住涂山的脖子,这让警察一个头两个大,拆了这边拆那边。
涂山依旧是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也不动作的任由南悦兮掐着,但有警察在,她也掐不死涂山,反而被荣美谣又一巴掌扇了过去。
“南悦兮你够了!涂山已经说了,是你无故失踪厉行才出去找你,是你在海里将厉行引下去的,是你跟爱尔兰家族的人联合设计了厉行,害死了厉行!南悦兮,是我错看你了,你怎么这么歹毒?!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荣美谣厉声吼着,从来都是骄傲的女人,现在红着眼睛大滴大滴的落着泪,一边哭一边又要一耳光扇过去,被赶过来的另一个警察给抓住。
这些人一个个都情绪激动,警察也很无奈,要将他们全都带回警察局去,南悦兮却不肯就这样离开,硬是找到空隙一瘸一拐的溜下了堤坝。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不管涂山为什么要诬陷她,不管任何人对她的误会,她只想找到言厉行,一边往狭窄的石梯下去,一边撕心裂肺的喊:“言厉行!言厉行……”
你答应过的,你答应会回来的,说好要好好看看,她是怎么样让他三天下不了床的本事的,可是你人呢?
上面的人在往下来追她,她不敢抬头看,只管更快的往下爬,为了方便行动,大衣已经被她脱掉了,她单薄的病号服被寒风吹起,头发张牙舞爪,像是要将她纤细的小身板给吹到海里面去。
“言厉行,言厉行,言厉行……”
她一遍遍的叫着,沙哑破碎的声音由高到低,到最后已经在颤抖,眼睛酸疼得厉害,被风一吹,冰冷的液体顺着眼角一串串的滑落下去,就像打开的阀门,再也无休无止。
南悦兮从小就是南家的掌上宝,受尽了宠爱和恭维,傲娇而桀骜,即使被爷爷罚跪一整晚也不吭一声,更别说掉眼泪。
还是爷爷和舅舅舅母去世的那一晚,她在电闪雷鸣之中跪在雨水里无助的哭泣,满脸的湿漉漉,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么凶猛的哭泣,那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凶猛得怎么都停不下来,无助得好似掉下了是万丈深渊,她怎么抓都抓不住那一枝援救她的藤蔓。
汹涌的海浪越来越近,近得能感受到升腾的湿气,她试图想要看清下方,可由于泪水模糊了眼眶,由于体力的透支,由于腿上的疼痛,脚下的潮湿石梯被她踩滑,就那么脑袋一片空白的往深海垂直坠落。
蔚蓝的天空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水墨般的涣散,她听见周围似乎有乱糟糟的声音,分不清是谁在说话,分不清在说一些什么。
直到下方似乎被什么给稳稳当当的托住,落入一个属于男人湿漉漉的胸膛,鼻尖满是海水的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