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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兮小姐,你还好吧?再多忍一下,到了房间就可以出来了……”
八卦的调侃声越来越远,何钧对着行李箱低声说着,却不知道刚才那番八卦的聊天对南悦兮造成了多大影响。
即使行李箱里被何钧放了吸氧器,她也闷得透不过气来,按着绞痛的胸口,像只离开了水的鱼儿般,有种濒临死亡的绝望。
眼前是黑暗的,心里也像是被封闭了的窒息空间,看不到丝毫的光明,曾经执子之手的山盟海誓,像是被风化的围墙,一点点的消散,坍塌,一无所有……
当何钧打开行李箱,要将南悦兮扶出来的时候,南悦兮已经完全的失去了意识,这一次,比被他用了蒙汗药的时候还要漫长……
庞大而豪华的轮船很快就启动了,缓缓行驶在低下满是鲨鱼的海面上,无比顺利的就离开了金饵岛的境地。
何钧暗暗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敢将昏迷里的南悦兮弄出来,只能放她蜷缩在打开行李箱那边透气,以防万一。
轮船出去金饵岛后,就能选择自己离开的方向,回去的时候再到这里汇合等这艘船,能离开金饵岛的都是经过严格考察筛选的,一般人绝对没胆量背叛金饵岛。
但凡事总有例外,何钧就是那么一个例外的存在,一下船就拖着行李箱匆匆的赶赴另一艘早已停泊的客船,这是送这些岛民去往另一个渡口的客船。
客船简陋得多,何钧和其他三个人挤在一个房间,进去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他前脚才刚进,后脚就进来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套装的男人,体态修长,一头浅棕色的碎发下,架着一个薄薄的金丝眼镜。
他扶着金色眼镜的镜框,绯唇轻勾的瞥了眼他刚放下的大号行李箱,笑容温柔而邪魅,透着一种蛊惑的气量。
饶是何钧一个直男,见到也不由掩着唾沫,头皮发麻的僵着身子,动也不动跟化石似的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
“去哪里啊?”他很友好的跟何钧搭讪,还伸出白皙漂亮得不像是个汉子的修长手指,要跟何钧握手。
何钧呆了呆,下一刻连耳朵根子都红了,哪里敢去握这只手,脊背发麻的就想拖着行李箱换地方,奈何行李箱被霍聿倾给一手按住。
“带这么大一个箱子出门啊?里面该不会是藏了尸体吧?是专程出来抛尸的?”霍聿倾半勾着唇邪笑着,作势要打开看。
这么自来熟的霍聿倾,刷新了何钧的对厚脸皮的认知程度,涨红了脸反驳道:“这位先生,你这纯属诬陷!麻烦你的手让一下!”
霍聿倾看着单纯大男孩似的何钧,笑了,松手道:“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只是看你好像是C医的学生,就来跟你搭搭讪,我也是C医出来的。”
“你也是C医的?你是几级的?”何钧提着的箱子就有C医学院的标志,那是毕业的礼物,C医学院可是全球之最,这个箱子也是何钧的骄傲,遇上学长,何钧自然高兴不已。
霍聿倾扶着眼镜魅惑的笑,随便几句就能将才从学校出来的何钧哄得团团转,这种心理他能理解,这是对才华的渴望,希望得到他这个师兄的指点。
霍聿倾并没跟何钧说太久,但何钧却听得很受用,就在他越听越激动的没有防备之下,喝了被霍聿倾递过去下了药的饮料,就这么倒了下去。
霍聿倾摇了摇头,将晕倒都要抱着行李箱的何钧从行李箱上一脚踹开,又拖出行李箱来打开,入目的便是全身都被冷汗浸得湿淋淋的南悦兮,脸色苍白透着青,毫无生气的沉睡着。
霍聿倾全身僵硬了一秒,缓缓的伸手在她颈边的脉搏摸了一下,触手的就是冷得像冰的体温,他的手臂都颤抖了一下,闭上了金丝眼镜后面的狭长琉璃眸。
“悦兮丫头……”
他小小的吸了口气,终于触碰到南悦兮几近于无的脉搏在跳动,猛地睁开了眼,眼眶竟然有些微微的泛红。
不过,他的松懈也只是短短的半秒,又被紧张替代,现在的南悦兮,已经跟个死人没有多少差别了……
“悦兮丫头?”他将她抱出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见她毫无清醒的意识,将她平摊在桌上,伸手在她胸口处按压了数下,可还是没用。
看着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南悦兮,像是看到那一晚,他从墓地带走她那时的模样,不,比那一晚更让人心疼。
她那张曾经明艳动人的精致小脸,苍白的右脸颊布着不小的深深疤痕,短短数日不见,不但毁了容,还快丢掉了半条命。
他是愧疚的,因为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苏茉造成的,要是他早一点送走了苏茉,要是他在知道苏茉会对南悦兮不利的时候就不再见苏茉,南悦兮也不会被苏茉暗算。
苏茉能找到秋山农家小庄园,是他的缘故,是他接了苏茉的电话,让苏茉知道了他的动向,是他害了南悦兮。
霍聿倾烦躁的捏了捏眉心,看着南悦兮透着青紫紧抿着的干裂唇瓣,终于摘下了金丝眼镜,附身贴了下去,将腹腔里的空气一口口的渡了过去。
霍聿倾的医学技术虽然不如莫森,却也是医学界的高材生,很保准的人工呼吸,只是做的时候长了些,终于唤醒了南悦兮模糊而细微的神智。
她看不清面前这张近得毫无距离的脸,嗅不到丝毫的气息,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下意识的在他唇下发出微弱的声音,“言厉行……”
霍聿倾:“……”
去了一次金饵岛,把自己弄成了这幅鬼样子,她的心里还是只有那个人,现在迷迷糊糊的都还在念着那个人。
这个傻丫头!霍聿倾撑着手臂直起身来,看着下方眨着模糊的眼瞳,还浑浑噩噩找不着北的可怜小女人,摆着一个自认为迷死人不偿命的造型,想看南悦兮看到他后抓狂的表情。
然而,南悦兮在眨了两下眼睛之后,本来模糊的一丝微光也暗淡了,她的眼前连最后一丝光明都完全消失了。
一时间,她浆糊一般的晕眩脑袋里空荡荡的,不知道她身在哪里,也忘记了到底经历过什么,甚至忘记了她自己是谁。
霍聿倾看着她跟木偶一般的表情,看着她一眨不眨的无声双目,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伸出一根戴着指环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果然,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霍聿倾心口一紧,喉咙像是被什么堵着什么一般,好几秒才发出略显沙哑声音,“悦兮丫头,不要怕,我会治好你的。”
他的手指滑落在她的头顶,在她湿润糟乱的长发上摸了摸,一如往常,不过以前的南悦兮会条件反射的拍开他的手,现在她面无表情,有的只是呆滞,沉默的呆滞。
“悦兮丫头?”霍聿倾惊疑的在她头顶揉了揉,她终于有了反应,被滋润后不再干裂,却还是青紫而苍白的唇角意味不明的勾起,无声的笑,却让人毛骨悚然。
霍聿倾拧紧了眉头,紧张的将她抱起来,声音还算是温柔,问:“悦兮丫头,你笑什么?”
南悦兮这一次给了反应,手指似乎想要抬起来,可惜依旧无力,咬着唇似乎想了好几秒,才道:“我高兴,祸水,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是吗?”霍聿倾将手指穿插过她湿漉漉的头发,小心翼翼的轻柔缓慢梳理着,像是担心稍一用力就扯断了她脆弱的小脑袋似的。
南悦兮闭上什么也看不到的空洞眼眸,笑着点头,“嗯,我出来了,我要回白燮城,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霍聿倾:“……什么血债?”
南悦兮无力的摇着头,不愿再说话,却不得不说最后一句话,“祸水,送我回白燮城,我要找姐姐……”
南悦兮很清楚,孟老是实力太强大,要报仇,不是她一己之力就能冲动行事的,她需要力量。
而她足以凭借足以信任的力量,只有姐姐,她的仇人,也是姐姐的仇人,是她们共同的杀父杀母仇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昨晚那么冲动的想要杀出去,跟孟老同归于尽,那种疯狂的想法,不该是她的想法,她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想,她自己都不知道。
霍聿倾看着又在怀中半晕半睡的小女人,没有戴眼镜的漂亮瞳孔里有着怜惜,心疼,也有疑惑,单手摸出手机来拨了个号码过去。
“告诉厉行,人我接到了,对了小妖精,悦兮丫头说她要谁血债血偿?是厉行吗?厉行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那边的荣美谣遥遥看了眼玻璃墙后跟孟老下着围棋的言厉行,还有言厉行身边的轮椅上,脑袋轻轻靠着言厉行胳膊的苏纯净。
苏纯净似有所查的看过来,对着荣美谣微笑着招了招手,荣美谣点头,对着手机这边严肃道:“这边的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厉行让我转告你一句话,替他照顾好你嫂子,拜托。”
荣美谣说完不待霍聿倾再问,就果断的挂了电话,长长的叹了口气,嘲讽的笑了,血债血偿,未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