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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立马目光一闪:“大嫂您说笑了。您是嫂子,我心里敬重您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做那种事?”
“那你就给我滚远点。老娘不喜欢你这样的弱鸡。”顾采宁毫不客气的说道。
男人眼神一暗,高天赐也不乐意了。
“你个乡下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我弟弟肯和你说话那是瞧得起你,你还在这里给我拿乔。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什么德行,就你这模样,我弟弟能瞧得上你?”
顾采宁反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给我闭嘴。”
高天赐就捂着脸一声不敢吭。
而那个被高天赐维护的‘弟弟’见状,他只是皱皱眉,眼底却迅速浮现出一抹兴味。
顾采宁见状,她又冷冷一笑。
“原来你们所谓的兄弟情深也不过如此,我算是长见识了。”
高天赐眼珠子一瞪,还想反驳,却还是被顾采宁的气场给震慑得嘴皮子都掀不开。
男人这才开口:“高大嫂,我敬重你是我大哥的亲人,所以给你几分脸面。但请你别忘了我大哥现在的身份。如果你再对他这么不客气,那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顾采宁立马又把高天赐抓过来,又往他脸上甩了两巴掌,而后她转回身面对这个人:“好了,我的不客气已经做到了,你的不客气在哪里?”
男人被她这么理直气壮的表现给惊到了。“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比别人嘴里说的还要更野。”
有意思!他喜欢!
如果说刚才他只是故意想要调戏顾采宁一下的话,但现在她这么霸气的表现彻底征服了他。
这个女人可比京城里那些就知道温柔婉约的女人带劲多了!
他立马脸上又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他知道他长得好,平时不说话光是站在那里,都能吸引无数道目光。要是再微微一笑,那更是风流姿态毕现。只要是被他目光扫倒的人,就没有不为他心醉神迷的!
而现在,他还特地露出了最勾魂摄魄的微笑。想当初,他和朋友打赌,就只对着当今宁安郡主这么笑了一下,宁安郡主就哭着喊着要嫁给他!
那么现在……
啪!
一个巴掌迎面扇过来,把他的脸都给扇到一边去,也扇得他耳朵里一阵嗡嗡作响,他脑子都懵了。
“说了老娘不喜欢你这种弱鸡,你还一个劲的往前凑,你是故意恶心我吗?”
顾采宁冷声说着,再一脚把他给踹开。
宋学成怒气交加,他捂着脸回头大喊:“来人!来人!”
扑通!扑通!
此时此刻,乎听一阵扑通扑通的声音传来。这个男人的大声呼应没有得到任何响应,倒是顾采宁听出来一点端倪。
“晨丫头,晓丫头。”她沉声唤道。
“娘!”
姐妹俩立马兴冲冲的跑过来。
“娘,那些跟着他们的人,还有他们埋伏在暗处的人,全都被我们揪出来处理掉了。现在您就放心的和他单挑吧!”晨丫头大声道。
晓丫头则是皱皱鼻子:“他们在暗地里埋伏了是几个人,这群人都不是好人!娘你就不要和他们客气了,直接打趴他们!”
跟在女先生们身边学了这么久,这姐俩也没学得温柔婉约点,反倒越来越野了。
不过顾采宁想了想,她从小到大就是个野丫头,那么自己的确没资格指责女儿们。只不过……
“我记得学堂还没下学,你们怎么就跑出来了?”
姐妹俩顿时吐吐舌头。“弟弟说,今天家里有客来,人太多了娘你肯定招待不了,让我们来给您帮帮忙。”
顾采宁立马再扭头,果然看到晚哥儿也慢吞吞的从旁边走过来。
先将那群被晨丫头姐妹俩放倒的人大概看了眼,然后就慢慢走到宋学成跟前。只是一眼扫过,他就摇头:“不是他。”
嗯?
顾采宁盯着儿子看一眼,晚哥儿却已经径自转过身:“没意思,我去学堂上学了。”
就走了……走了。
搞半天,他就是特地过来给人看相的?发现没有有意思的面相,就直接扭头走人!
这小家伙!都开始算计起他娘和他姐姐来了?
不过看看晨丫头晓丫头这么稀松平常的表现,她们分明早已经习惯了。
宋学成好容易回过神来,他气得温文尔雅的面孔都保持不住了。“你们说我们暗地里埋伏人,可你们不一样是暗地里对我的人下手?”
“那不一样。既然你们都使阴招了,那我们当然也有样学样,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你们自找的!”姐妹俩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姐妹俩读书没读出什么名堂来,倒是在讲歪理上头很是擅长。
这不,眼前这个男人就已经被说得哑口无言。
“你们,你们……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先圣人说得太对了!你们这群人就是被这群不懂礼的乡下人给惯坏了。现在我就要好好的教育教育你们!”
嘴上这么说着,他却并没有主动冲过来,而是跑过去把高天赐给拎起来,朝着他们这边扔了过来!
顾采宁冷冷一笑,一把将高天赐给推到一边,然后迅速上前,将这个妄图把高天赐当做烟幕弹、然后自己逃跑的家伙给抓了回来。
“自从来了村里,你就和高天赐沆瀣一气,到处招摇撞骗、摆阔骗人,现在更是联起手跑到他们家门口来闹事,你还想对我们动手?这都已经欺负到我家大门口来了,我要是再没有表示,你们还真当我是软柿子!”
说罢,她抓住这个男人的手腕,重重一扭!
“啊!”
宋学成立马疼得叫了起来。
顾采宁瞬时也被惊讶到了。
“还真是只弱鸡啊?你这身手连我儿子都不如,那你也敢来我跟前耀武扬威?那看来你真是欠揍。”
只不过,想想她和这个人实力差距太过悬殊,自己打他有点仗势欺人的意思。顾采宁就对晨丫头姐妹俩招招手:“这两个人交给你们了,你们想怎么玩怎么玩,只要不把人弄残弄死就行!”
“好啊好啊!”
姐妹俩欢喜得直拍手。
自从高风的影响力越来越大,现在不仅村子里的孩子们,就连四周围村镇里的小孩见到他们都只有走避的份,他们都已经好久没有放松的玩过了!
偏偏之前能和他们玩到一起去的钰哥儿现在天天忙着处理家里的生意,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他前年年底才刚成亲,去年他媳妇给他添了个大胖小子,他家里家外两头忙,哪有空来赔她们玩耍?
剩下的玮哥儿和甘世睿早已经去了边关多年。听说甘世睿因为骁勇善战,而且足智多谋,现在已经在军中担任要职,根本就得不到假期了。张玮混得不如甘世睿,但他这个百夫长也做得有声有色的,还和甘世睿一起打了好几次配合战呢!他忙着混军功往上爬,也没心思回来陪她们姐妹俩玩耍了。
至于后来家里的承哥儿晚哥儿……这两个人的本事简直没法看!爹娘又不许她们和村里的男孩子们乱来,所以她们俩早已经空虚寂寞好久了。
因此现在得到顾采宁的允许,姐妹俩顿时兴高采烈的走过来。
“姐姐,咱们带他们去训练场上玩吧!”晓丫头突然提议。
“好啊!”晨丫头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
于是,姐妹俩就一个拖着这个年轻人,另一个拖着高天赐,直接往训练场那边去了!
毛毛也摇头摆尾的,欢快的迈开步子跟上姐妹俩。
当高风回来的时候,高天赐‘兄弟俩’早已经被这姐俩玩得只剩下一口气了。
眼见此情此景,高风眉头一皱,脸色很有些不好看。
姐妹俩见状,她们就肩膀一缩,两个人齐刷刷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小表情,还齐声低叫:“爹……”
这一招,她们百试百灵。
果然,高风见状,他紧皱的眉头就慢慢舒展开了。
“你们俩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调皮呢?就算这两个人真的是上门来找事的,你们难道就不能用文雅一点的法子对付他们吗?还跟小时候似的那么瞎折腾,你们别忘了你们是女孩子!”
“那爹您说我们该怎么做?”晨丫头虚心求教。
高风就说了:“你们可以把人捆起来,挂在村口啊!他们不是最要脸面吗?那你就直接卸了他们的脸面,让他们以后都没脸见人不就行了?”
“爹您说得对!我们这就去办!”晓丫头赶紧点头,姐妹俩赶紧又哒哒哒的拖着这两个人往村口去了。
毛毛依然摇摆着毛茸茸的大尾巴跟过去凑热闹。
知道自己要被拖过去挂在村口的高天赐两个人简直都要疯了!
顾采宁已经打过他们了,这姐俩也把他们扔进训练场里,把他们送上各种稀奇古怪的训练设施,把他们给吓得魂飞魄散,生不如死。结果现在,这一家子居然还不肯放过他们?
这一家子虚伪的货!
可不管他们在心里怎么骂,还是没能阻止晨丫头姐妹俩将他们给拖到村口,挂在了那棵歪脖树上。
不止他们,还有他们的随扈、丫鬟,以及闻讯赶来救儿子的田氏,这群人全被姐妹俩带着毛毛一起放倒,然后挂起来了!
于是,双柳村的村口就出现了一副异常诡异的画面——一群衣着光鲜的人,现在却蓬头垢面的被捆起来挂在村头的树枝上。
一阵风吹过来,树枝树叶带动绳子开始来回晃动,也连带的绳子下端被捆起来的人跟着左右摇晃。
咯吱咯吱……
他们甚至能清楚的听到绳子里头传来的粗野的声响。
这只是普通麻绳啊!虽然绳子够粗,可谁知道能撑多久?
而现在,他们还被挂得不低!
这种双脚不能沾地,却低头就能看到下面黄土地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高天赐已经吓得鼻涕眼泪胡满脸,他的‘弟弟’好一点,但脸色也早已经白了。
过来村子里做生意的人见状,就有人问起事情的经过。热心的人立马回应:“没事,这群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跑去高老板家门口上蹿下跳,还想打高夫人和高小姐,所以被教训了!”
“哦,这样啊!他们真是可恶,的确该被教训!”客商们纷纷点头,还故意朝着那边唾了口,然后才转身走人。
宋学成从没觉得这么屈辱过!
他出身名门,是父母的掌中宝,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这次千里迢迢来到东川省,那就已经是他吃过的最大苦头了。结果谁曾想,这一群乡野莽夫,竟然还敢对他做出这种事!
等他回到京城,他一定要、一定要……
心里正恨恨计划着,冷不防他察觉到一片阴云来袭,将他头顶上的亮光全数遮挡了起来。
他连忙费力的朝上看去,就见到一张古铜色的面孔在眼前放到最大。
两个人四目相对,当对方坦然的目光射入自己的眼眶之中的时候,他突然心头一颤,方才狠戾的心思彻底消失无踪。
而此时,高风也开口了:“仔细看看,你的眼睛和我的几乎一模一样。”
宋学成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除了眼睛之外,我们就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了。”高风又道,“所以我们应该没什么关系。”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走人了。
顾采宁看看这群被高高低低挂起来的人,她也爽快的拍拍手。“果然,你们还是这个样子看起来最顺眼。”
然后,她也对女儿们招手。“走了,回家做功课去了!”
姐妹俩今天可算是玩了个尽兴。因此现在听到顾采宁召唤,她们就朝着树上的宋学成几个扮个鬼脸,然后姐妹俩就蹦蹦跳跳的跑到爹娘身边,一人拉起一个人,欢蹦乱跳的回家去了!
“混账!畜生!”
眼看这群人真个丢下他们走了,宋学成恨得牙根直痒痒。
“敢这么对我,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大哥来了,他肯定会帮我报仇,到时候有你们受的!”
高天赐晕晕乎乎的,他也隐约听到了几个字。“咦,你还有大哥?”
宋学成却只白了他一眼,都懒得理会他。
顾采宁和高风一道回到家里,高风就沉下脸。
顾采宁还纳闷呢。“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去青山镇,来回怎么也得一个多时辰,再加上处理事情,消耗掉半天时间是肯定的。结果高风才离开家不到一个时辰呢,他就折返回来了!
“青山镇那边没事。”高风道。
顾采宁眉梢一挑。“那是有人谎报军情?咱们的人被高天赐他们给收买了?”
高风点头。
顾采宁就笑笑。“也是可以想到的。高天赐现在在村里牛哄哄的,还一天到晚跟别人说他要回去京城认祖归宗,甚至接他的人都来了!那么肯定就会有人动了心思,想跟他去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去京城,做人上人,这日子可比跟着咱们在乡下吃苦受累的养蛇舒服多了,也有面子多了!再加上高天赐私底下一勾搭,肯定就会有人动摇投敌了。”
“只不过……那个人你收拾了没有?”
“当然收拾了。”高风颔首,“我已经让王三给所有醉仙楼的掌柜送去消息,以后醉仙楼不收他家的蛇肉。”
醉仙楼就是所有客商眼中的风向标。醉仙楼瞧得上的、多采购的人家,那就是质量有保证,客商们过来也都会争先去那一家抢购。相反,醉仙楼不怎么理睬的人家,那么不管他们怎么吆喝,怎么降低身价,客商们也大都不会去照顾生意。
本来双柳村的蛇价钱就不高,他们何必为了贪那么点小便宜?
所以现在,只要醉仙楼不再收用这一家的蛇肉,那他们的生意就彻底毁了。
“不过,想来他们是不会在意的。毕竟现在他们已经攀上高天赐这个高枝了呢!”顾采宁轻笑。
高风唇瓣微掀。“傻!”
的确是够傻的。顾采宁点头:“这也是老天爷在帮咱们筛选身边的人呢!把那些三心二意的人都给筛除掉,留下真正可靠、值得信任的人,咱们也好继续放手,把这些产业都交给他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高风点点头,脸上竟然罕见的露出了一抹浅笑。
两个人正小声说着话,村长就急匆匆的来了。
“风哥儿,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了?那个人好歹是京城来的,看身份还是王侯之后,你们怎么敢这么对人动手的?”
“您想多了,他不是。”高风立马摇头。
村长一愣。“不是?”
“不是,这个人就只是一个傀儡,顶着一张很能糊弄人的外皮过来招摇撞骗的。”顾采宁也说道。
“这个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看出来的。”顾采宁道。
高风点点头。“我看出来了,晚哥儿也看出来了。”
“我们也看出来了!”晨丫头晓丫头异口同声的说。
他们一家子都看出来了?那为什么他一把年纪了,居然都没看出来?
村长突然觉得老脸有些发烧。
“那个,你们确定吗?回头他们真不会来找你们的麻烦?”
“找麻烦肯定是会找的,但不会是什么大麻烦。”顾采宁笃定的道。
高风点头。
村长也就无话可说了。
“反正,你们一家子小心点吧!咱们村子可离不开你们!”
“没有谁离不开谁。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活在这世上总是要靠自己的。”高风却这么说了句。
村长立马一阵心惊肉跳。“风哥儿,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生病了吧?”
他伸手往高风额头上摸过来。
高风则是握住他的手腕,又把他往后推了几步。“村长,那天我和您商量过的,开一个蛇皮包店,您觉得可行吗?”
“这个啊,我想了想,应该是可以的。反正现在醉仙楼的蛇皮包已经各处都有仿制的了,价钱也都降下来了。王老二家的秀娘丫头最近画的那几幅戏猫图真好,我看着都喜欢,春娘她们还把画绣成花样放在帕子上,看起来活灵活现的。要是这些图案能被绣在蛇皮上,应该效果也不错。只不过就是要更考验她们的手艺了。”村长的注意力立马转移到了那一方去。
高风颔首。“这个没事,我已经托人去给她们打制特制的绣花针了。如果这个铺子开起来,村里就更多了一个进项,顺便也能当做咱们村子里的第三个噱头去做卖点。”
第一个噱头当然是蛇肉了,第二个则是蛇药。
如今双柳村的蛇肉做法五花八门,已经叫好些过来买东西的客商流连忘返,好些人吃了足足一个月,把所有的口味都吃了个遍才肯走。
至于蛇药,保和堂的各种用蛇胆蛇骨蛇毒等等东西制作出来的蛇药早已经驰名整个东川省,甚至都已经销往外省去了!
可以说,双柳村保和堂,这名字组合在一起,那赫然就是蛇药的保证,只要上市就被人疯抢。双柳村这个保和堂里的柜台一年到头都是空的,因为所有的药才刚摆出来就会被人一扫而空。客商们过来买药还得提前预定。
直到现在,这两样东西的名声都已经彻底稳固了,也给村里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收益。
但谁会嫌自己赚的钱太多了?谁又会嫌弃自己的名声太响亮?
反正,高风和村长都不这么认为。
所以当高风提出想在蛇皮上做点花样的时候,村长也是持赞同态度的。
“以前我还真没想到,咱们村里的女人一个个还真都挺能干的!能下地干活,能在家做饭操持家务带孩子,一个个大字不认识几个,却能钻研出那么多的新鲜菜式,而且好些都还挺好吃的!现在要是蛇皮包的生意能做起来,她们在家里可真就能横着走了!”
其实对于村里女人的地位崛起这么快,村长心里还是有些微词的。只是顾采宁这个领头羊的作用又起得太好,村里的女人也都积极响应,如今大势所趋,光凭他一个人根本就阻拦不了。
而且说句心里话,他也不是很想阻拦。毕竟如今他家里的媳妇、儿媳妇闺女,一个个也都摩拳擦掌,等着跟在顾采宁身后大展拳脚呢!
还好还好,在女人崛起之前,男人都已经跟着高风挣了那么多钱了,现在每家每户挣钱的主力还是男人,所以他还算放心。
对于村长这样常年生活在村子里,早已经习惯了男人高高在上主导一切的人而言,他能选择退让一步,那就已经很难得了。
所以高风和顾采宁并没有再和他争辩什么。
顾采宁只道:“最近绣娘的画作价钱又涨了,甚至还有其他的绣坊什么的也想来找她做生意呢!不过她的画我们自家都不够用,自然就没有答应别家的提议。顺便,我看春娘之前用几块碎布拼成的小包也很好看,这个设计理念用在蛇皮包上,应该也不错。我会让他们抓紧时间多做一些设计,好歹在铺子开业的时候得把里头给摆满了。”
“至于村长您,划地盖铺子这事就得交给您了。”
“这是当然!现在村里开的铺子越来越多,地面的确都快不够用了呢!不过挤一挤,应该还是能空出来一小块地方的。那一小块,用来摆那些小包也够用了!”村长连忙点头,脑子里已经开始搜索适合盖小铺子的地段。
几个人再就村子里的现状商量几句,村长就告辞了。
直到走出高风家,村长才猛地反应过来:“我不是来和他们商量那位京城里来的王爷的事情的吗?怎么王爷的事情没说两句,我就已经出来了?”
“算了算了。”马上他又摇头,“事情都已经干出来了,现在说再多又有什么用?我和风哥儿是一伙的,那现在少不得我来帮他收收尾了。”
是夜,高天赐家里,新盖好的房子里并不见多少喜气,反倒阴气沉沉的,吓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田氏看看那个坐在院子里,俊脸阴沉的男人,她赶紧扭头回房去了。
自打高天赐穿戴一新的被人给送回来后,她就觉得事情开始朝她所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过去了。尤其当这个宋公子出现后,她心里更是暗自着急得不行。
甚至,她都想让儿子别去那什么京城,干什么认祖归宗的事了!
可她才和高天赐提了一句,高天赐就冷下脸:“田氏你什么意思?你怕我一走了之,不给你养老送终,就想把我给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过一辈子?你怎么这么狠心!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我大哥这么受不了你,找到媳妇就死活要分家了!”
明明一开始是他们受不了高风和顾采宁在家里瞎折腾,所以把他们给赶出去的啊!怎么现在到了高天赐嘴里,反倒成了高风自己忍无可忍一走了之了?
这小子已经完全将自己代入高风的角色,而且和她拉开距离了!
意识到这一点,田氏心凉无比。
知道现在她说什么都没用了,她也就干脆闭嘴,随便他们说去。
反正,她有一种直觉——她的宝贝儿子是去不了京城的!
“只要到头来你还能安安稳稳的留在为娘身边,咱们母子俩在一处,那就够了。”她低声自言自语。
而穆学成现在已经快要气疯了。
“高风,顾采宁,王晨王晓王晚,还有黄海平!王老三!你们都是好样的!”
他被那两个晓丫头挂在树上足足一个时辰,后来还是属下慢慢的清醒过来,才把所有人都给解放了下来。他才刚双脚着地呢,双柳村的村长就杵着拐杖溜溜达达的过来了。
“哎,你这个年轻人,不说是来认亲的吗?可我怎么看你像是闹事的?你瞧瞧你把我们村子都给闹成什么样了!”
听这老头子说话,感情闹事的成了他们,高风一家子反倒是无辜的?
好吧,一开始的确是他们主动找上顾采宁,可是后来对他们痛下打手,还把他们给挂在树上示众的人可是那一家子!他们吃了那么多苦头,这个一村之长却对他们一句训斥都没有,反还回过头来教训他?
这个心黑眼瞎的老东西!
但这还不够,马上村长又说道:“你不是都已经找到人了吗?那你赶紧走吧!我们村里现在人来人往的,你要是再得罪了我们的客人,那别说风哥儿不饶你,我也不饶你!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你要是不走,那可就别怪我倒是会亲自请你走了!”
这话村长就是站在村口,当着村里所有人的面说的。
当时好些人也都在场。听到村长的说辞后,所有人脸上的鄙夷和疏离就像是一根根的细针,扎得他浑身不舒服。
这群愚昧无知的刁民!
穆学成越想越气,真想把这全村的人都给杀光了算了!
“三公子,大公子那边又来信了,问您什么时候能把事情办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边,语气冰冷的问道。
又来一个!
穆学成握紧拳头。“我知道了。”
“好,属下这就回去禀报大公子。”黑衣人道。
但顿一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大公子让属下给三公子您传一句话——如果您真不行的话,那也不用勉强,大公子人已经过来了,马上就到东川府,这件事他自己处理也是可以的。”
“不用!三天!让他再给我三天,三天内,我一定会给大哥一个满意答复!”穆学成立马低叫。
“那就最好不过了。”黑衣人颔首,身影迅速隐匿在黑暗之中。
砰!
而等人前脚刚走,后脚宋学成就狠狠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啊啊啊,疼!”
拳头才刚碰触到桌面,他就疼得哇哇大叫。
他怎么忘了?今天白天顾采宁才刚折过他的手腕,现在还没有恢复呢!现在好了,他伤上加伤,手腕没半个月好不了了!
“顾宁娘,你给我等着!等把你们弄回去京城,你看我怎么把你抢过来,让你在我身下死去活来,一辈子都离不开我!”
他咬牙切齿的低骂了半晌。
骂够了,他心里舒服多了,他才叫来人:“把东西拿出来,按照我之前的吩咐,行动吧!”
“是!”小厮连忙应声。马上,几个身影就从高天赐家的院子里跳了出去,分别走向村子里的各个方向。
高天赐缩在房间里,他将宋学成的说辞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朵里去。
但是,他却并不觉得害怕,反倒激动得浑身发抖。
“小弟,你干得好!就该这样!拆散他们,打死他们,把他们的家业给毁了,让他们生不如死!最好活活气死,那才叫好呢!他们早该死了!”
然而,宋学成的人出去之后,就仿佛石沉大海,彻底没了消息。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呢,村子里就突然发出一阵叫骂声。很快,骂声迅速蔓延开去,竟然几乎遍布了整个村子!
叫骂声这么大,几乎将头顶上灰蒙蒙的天空都给惊动了。
紧接着,一阵地动山摇般的脚步声朝着高天赐家的方向围拢过来,嘈杂声也越来越响亮,叫睡梦中的人都睡不好了。
宋学成立马惊醒,一下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披上衣服走出去一看,他顿时眼神一暗。“昨晚上派出去的人呢?”
“三公子,昨晚上的人一个都没回来!”门口的小厮着急的回复。
宋学成心里顿时惊慌起来。“人没回来,为什么你也没来告知我一声?”
“这个……三公子您不是交代过,让他们办完事后就找个地方藏起来的吗?只等最后一个人办完事回来禀报就行。小的昨天晚上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回来,可是村子里又一直没有动静,小的正打算出去打探一下情况呢,结果……”
村里人就已经找过来了!
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人到了家门口。大门上咚咚咚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敲的,格外的响亮。
不一会功夫,所有人都被吵醒了。
高天赐现在天天高床软枕,身边还有香软客人的丫鬟陪睡,每天到了早上都不舍得起床。现在大早上的被吵醒,他心情很不好,立马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啊,去把外头瞎敲门的家伙给我打出去!”
结果他话音没落,就听哐当一声,他家大门都被人给踹开了!
而且,还是两扇门接连被踹开,哐当哐当的接连落地,震得地面都在不停的震荡。
现在这个新修的房子可是花了不少钱,大门也是在高天赐的强烈要求下用的厚厚的杉木,一般来说就算高风这样的人也得多踹上几脚才能踹开。
结果这才几天,这大门居然就已经开了?
高天赐也被这连续不断的震动给震醒了。
他虽然被最近的好日子给养得娇惯了不少,但好歹脑子还没傻。所以现在被震上几震,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随手就把被窝里的丫鬟推出去。“赶紧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丫鬟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就已经光溜溜的被推到了地上。
她冻得一个哆嗦,忙不迭捡起地上的衣衫披在身上出去了。
但她才刚走出去,就见到已经有人气势汹汹的杀到了这边。
“高天赐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然后,乡亲们直接将丫鬟推到一边,就杀进高天赐房间里,把人给赤条条的拖了出来。
就算现在天气已经回暖了,但大早上的依然清凉得可怕。高天赐昨晚上才和丫鬟胡闹了大半夜,然后累极就睡了过去,现在他身体还软着呢!
再被乡亲们直接从被窝里拖出来,毫不客气的朝外拖着走,他冻得直哆嗦。“你们干什么你们?大清早的闯进我家里,你们想打劫啊?你们别忘了我是什么身份!我弟弟都来接我回家了,以后我就是富贵人家的儿子了!”
“你那个弟弟啊?呵呵,今天我们要找的就是他!”
谁知道,拖着他的乡亲冷冷一笑,语气又冷又硬。
高天赐又一个大大的哆嗦,他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很快,他就已经被拖到了前头的院子里。
人到了那里,他才发现宋学成已经在那里了。他的状况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虽然身上穿着寝衣,但也只是那么单薄的一件。而且不知道他和那些手里拿着棍棒锄头的乡亲之间发生了什么,犯下宋学成衣衫不整,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甚至都挂彩了!
高天赐顿时更吓的厉害。
这群刁民,他们还真是被高风一家子传染了勇气,现在竟然都敢对京城来的贵人下手了?
这一个个真是活腻歪了!
只是昨天才在顾采宁手下吃瘪了,现在又看乡亲们来势汹汹的,他可不敢再乱放话,就连忙闭紧嘴巴,双眼却滴溜溜的四处乱看。
这一看,还真给他看到不对了!
只见几个浑身草屑的黑衣人正五花大绑的被乡亲们提过来。而且看他们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的,好像腿脚有问题?
再仔细看看,高天赐就发现:这几张脸很是眼熟——这些人不就是宋学成的随扈吗?
这些天他带着宋学成在村子里四处招摇,宋学成还专门安排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来给他抬软轿。现在被扔进来的小厮就是这些日子抬着他在村子里转悠了无数遍的那几个!
电光火石之间,他明白了,立马转头瞪向宋学成:“你利用我!”
宋学成冷哼。“像你这种人,能有点被人利用的资格就该偷笑了。”
“好你个乌龟王八蛋,我杀了你!”高天赐气急败坏的就要动手。
但一个乡亲立马把他给按住了。“现在你们又想演什么戏?我可告诉你,我们不上当!我就说你们哥俩一天天的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还一天到晚的在村子里晃悠些什么呢,感情你们是在踩点,好对我们下手啊!要不是我们在蛇院内外都布置了陷阱,那我们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蛇可都被你们给毁了!”
这些蛇可是双柳村乡亲们立足的根本,也是他们打算留给子孙后代的财富。要是真被毁了,那他们可怎么活?
所以一早起来,看到被困在陷阱里的黑衣人,再等分辨出这些人的身份,他们都怒火中烧,都不用互相招呼,大家就一起领着人过来找他们算账了!
眼看越来越多的乡亲围拢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宋学成心中大凛。他连忙大喊:“高风呢?你们把高风叫过来,我有话要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