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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筝听慕容云天说着“只要你能在我身边,怨也好、恨也好,我都不在乎!”这样的话,心中更加冷寒,只是冷冷笑道:“云天哥,我早说过了,会当你是亲哥哥一样,一辈子照顾你也无妨!可是,唯有我的心,不是你能左右的了!”
此言一出,慕容云天和慕容舒,双双看向她。
慕容云天看向她的眼神,冷得如同冰雪浇心,冰刃刺骨。
慕容舒看向她的眼神,却如雨打风吹,凌乱一片。
秦筝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只是定定地望着他们两人。
默然半晌之后,三人皆不再说话,只顾低头自斟自酌。
慕容云天和慕容舒的酒量不知如何,秦筝却似千杯不醉一般。
今晚,秦家人回了长乐村,旁的丫鬟婆子小厮,平日里见着慕容云天便抖个不停,哪还有人敢来劝。
眼见着慕容云天和慕容舒两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秦筝想了想,便唤了丫鬟来,想扶两人去休息。
哪知慕容舒倒还好,丫鬟们扶了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慕容云天却将来扶之人一边一个,都推倒在地,醉眼朦胧中亦不忘侧头冷哼一声:“秦筝,你扶我回去!”
秦筝心中一阵腹诽,只得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将他手臂搭在自己肩头,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吃力地、踉踉跄跄地将他一路拖着拽着挪回了房间。
将他安顿在床之后,闻着他一身酒气,正觉得难受,谁知他突然吐了。
这一吐,是吐得稀里哗啦、乌七八糟。
一床一身,如何还能再安稳入睡!
秦筝无法,只得替他剥了一身臭哄哄的衣服,将近乎赤身裸体的他又扶到外间她睡的床上。
替他掖好被子,确认不会走光之后,才唤了香儿他们过来,收拾了残局,熏了好闻的安神香。众丫鬟又匆匆离去。
这大少爷一身怪癖,等闲人不能进屋,等闲人不能近身,等闲人不能入眼……
秦筝真是恨得牙痒痒,看着迷迷糊糊的慕容云天,看着他额上渗出的莹莹细汗,想起刚刚替他剥衣裳时,他那满背满身的累累伤痕,忽又觉得不知是该恨还是该同情了。
从前,她只知他背上伤痕累累,上次他为了救她而受伤,她亦来不及多看。
今日将他剥得透彻,倒瞧见他原来不仅背上,连胸前也都是突兀的伤痕。
那些伤痕,如同蜘蛛吐出的一根根坚韧如铁的丝,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心网,令秦筝心中如有千千结,无法可解……
今夜,她亦喝得多了,只觉得酒劲一阵阵上头。可这屋里屋外,只她一人伺候。
她免不了想打起精神来,一面喝着酽酽的浓茶,一面不知爱恨地唠叨:“慕容云天,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你又能关我到几时?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好起来?”
正唠叨着,忽听他于梦中像是呓语一般,呢喃出声:“秦筝,你不可以,不可以喜欢慕容舒。表妹已经妄送了性命,我绝不能让你步她的后尘!”
秦筝一听,不禁揉了揉额头,眼睛死死盯着他,俯下身去,柔软的唇瓣将将快要贴上他的面颊,柔声细语问道:“表妹是谁?”
秦筝希望不至于将他吵醒,却又忍不住想要一问究竟。
问过之后,她依旧贴面等答案。
哪知,半晌之后,慕容云天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秦筝百无聊赖,盯着他紧闭的双眸,但见他长长的睫毛似蝴蝶翻飞,整个人云遮雾罩,宁静而祥和。
秦筝不禁深叹。
转瞬,又见他眉眼紧锁、身子微颤,看起来十分痛苦。
秦筝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心似火,温暖更焦灼,令她的心更加不可名状起来。
但见他神情痛苦,似有噩梦盈身,黑眸微明,望向秦筝,朱唇微启,难过地开口:“慕容舒怎会怀疑自己的亲爹!他以为爷爷同意的一纸婚约,便能护表妹一生周全。殊不知不过骗他一骗,让他离开一段时间。等他回来时,告诉他表妹得了天花,香消玉殒。再让他见一见孤凄坟茔,他便信以为真了。秦筝,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个词叫‘杀人于无形’,是该有多恐怖!”
“啊!”秦筝一听,蓦地尖叫了一声。
慕容云天却似并没有听到她的尖叫,竟将头转过去背向她,极其不安稳地沉默昏睡。
倒是秦筝的一声尖叫,惹得门外有人轻轻却急促地敲起了房门。
秦筝忙轻巧如猫,走过去,将房门打开,让香儿闪身进来。
秦筝一张小脸通红,神情十分复杂地握住香儿的手,又看了看侧身而握的慕容云天,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凝视着香儿,问道:“香儿,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说着,秦筝便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毫不犹豫地放进香儿的手中。
香儿一见,竟是百两银票,吓了一大跳,忙要退还给她。
哪知秦筝轻声说道:“香儿,即便你今日一个问题也不愿意回答,这百两银票你也拿着。昨日你不是说家中已经等你的月银买米下锅,我昨日便有心送你些银两,只是怕你嫌我唐突。”
香儿一听,忙摇头,泪眼婆娑欲跪下去。
秦筝忙拦住,小声道:“香儿,我实在不习惯这跪来跪去的礼节,咱们坐着说话,别把你家大少爷吵醒了。”
香儿听到这里,忙道:“秦筝,谢谢你!我又怎会嫌你唐突!如今外面不太平,人命大于天。秦筝,你这一百两银票,能救我全家性命啊!”
说到这里,秦筝又握了握她的手,说道:“香儿,以后,你就当我是你妹妹,有任何困难,只管和我说。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全力。而且,你放心,我也绝不会为难你。今日你和我说的一切,都只会烂在我心里,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秦筝,我相信你。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如果我知道,我一定告诉你。”香儿点头说道。
“好,香儿,我们到那边去说!”秦筝小声道。
说着,两人便到了屋内的圆桌前。
香儿为秦筝沏了一杯茶,秦筝便问道:“香儿,二少爷的未婚妻,你可知道?”
香儿一听,忙小声答道:“这个,香儿自然是知道的。表小姐亦是命苦之人。她爹当年也是位将军,深得武王爷喜爱。表小姐亦十分善良,不仅和二少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对大少爷亦十分关心。只可惜我们家这位大少爷,等闲人谁入得了他的法眼。从小,就没给表小姐什么好脸色看。倒是后来表小姐的爹战死沙场,她娘亲,也就是少爷们的小姨,也因为情伤大病不治去世之后,大少爷还安慰了表小姐几句。那时候,表小姐已经和二少爷定了婚约,这婚约还是武王爷亲定的。可惜表小姐家道中落之后,可能是因为太过伤心了吧,没过多久,便得了天花,也不治身亡了。可怜二少爷那时候被我们二老爷带出门了,竟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得。为此,二少爷一直十分伤感。唉!不过,话说回来,秦筝,我们表小姐不仅名字和你很像,连模样也有几分相似呢!只是这样看你,似乎比表小姐还要美上三分,性情也大不相同。”
“你表小姐名叫程情真?她是个怎样的姑娘?”秦筝听了香儿的话,想起慕容云天刚才说过的言语,脸上一阵白一阵黑,心中更觉诡异万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程情真定是死于非命。
这种老桥段配上慕容云天的“泄密”,秦筝用后脑勺也能想得出来。
只听香儿回答道:“秦筝,你定也听少爷们提起过吧,表小姐确实名叫程情真。她是一个温柔善良、知书达理的大小姐。”
秦筝嘴上问着,心中却沉浸在自己的设想中,一时并未回过神来:慕容舒和程情真的婚事,原本是门当户对、两情相悦的。只可惜天不作美,订婚之后,程情真家发生了重大变故。如此一来,本应结为夫妇的一对璧人,竟被害得天人永隔了。
想到这里,秦筝接着问道:“香儿,你家大少爷和二少爷的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香儿听秦筝如此说,顺手给秦筝再倒了一杯茶水,像大姐姐般拢了拢她的头发,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秦筝,你知道吗?大少爷其实真的挺可怜的。他一生下来,便被武王爷抱走了。但那时候,武王爷四处征战,哪有时间照顾他。武王妃便将她的哥哥青山爷爷叫了过来,和她一同照顾大少爷。没过多久,大少爷便生了一场大病,宫中最好的太医都来了,都直摇头。青山爷爷便带着他和唐叔等几个仆人,一同走遍千山万水去寻找良医,总算在五岁时,将大少爷平平安安地送了回来。至于你想知道我们家二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秦筝,我告诉你,他应该是个十分偏心的人!”
“啊?”秦筝讶异道。
“秦筝,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做下人的,所能知道的了。而且,秦筝,你要记住了,无论何时何地,多做事,少说话,这才是我们做下人的应该做的。”香儿说到这里,附在秦筝耳边,低语了几句。
秦筝听了她的话,顿时如遭了焦雷,不禁回眸深看了床榻上的慕容云天一眼,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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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曦微蒙,慕容云天缓缓醒来。
云里雾里地四下里瞧了瞧,再看了看自己,顿时大怒,喝道:“秦筝!秦筝!”
秦筝刚端着一碗醒酒汤,麻溜溜地走过来。
后面,跟着香儿和一众丫鬟端着洗漱用品,施施而来。
一听慕容云天暴怒的声音,她忙打了个禁止的手势,众丫鬟便停在了门外。
秦筝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一抬头,讨好笑道:“大少爷,你醒了!我刚给你去熬醒酒汤去了。”
说着,便一脸谄媚地将醒酒汤送至他的面前。
哪知他一抬手,一不小心便将一碗汤全洒了。
刚好有汤汁洒到了秦筝手上,闹得秦筝直甩手,退出几步远。
他一着慌,猛地掀开被子,便要来看秦筝。
他一面去握秦筝的手,一面口中不停念叨:“秦筝,秦筝,你没事吧……”
秦筝一见之下,饶是她已经三十多岁的灵魂,见了这伤痕累累又十分鲜嫩诱人的胸膛,也不禁有些慌乱地闭上了眼睛,不得不好心提醒道:“那个,大少爷,我没事。只是,要不,我先伺候你更衣!”
慕容云天一听,这才惊觉。
一张脸刹那间比关公还要红,倏忽又钻进被子之中,继续怒道:“秦筝,究竟是谁替我……”
他没好意思说下去,秦筝只得尴尬接口:“那个,大少爷,是我给你脱的衣裳。昨晚你喝醉了,吐得一塌糊涂,我不得已,才将你的衣裳脱了。我现在帮你打点一下,你先梳洗梳洗,等下我再端一碗醒酒汤过来吧!”
说着,也没等慕容云天反应,便自顾自将外面的洗漱用品等等系数拿了进来。又吩咐小厮给浴池里放满了水,好让他梳洗。
回身又再端了一碗醒酒汤,准备给慕容舒送去。
迎面碰上个小丫鬟,问起,说慕容舒早就回去了,说是今日要出趟远门。
那小丫鬟还说:“秦筝姐姐,二少爷临走时说了,大少爷今日也是要去的。让大少爷准备好了,便去城门口碰头。”
秦筝听了,点了点头,心中想着:如果慕容云天发了善心,竟不叫她一同前往,那该多好!
也不过就想想而已,等他收拾好,吃过早饭,果然便轻描淡写地对秦筝说道:“秦筝,陪我去一个地方。”
“那个,云天哥,如果我说不去,不知道可不可以?”秦筝直截了当地说道。
“不可以!”慕容云天亦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秦筝早就知道答案,如此,便低下了头,专注吃着碗里的饭菜。
“一定要我去也行!但是,云天哥,你必须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秦筝悠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