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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心虚的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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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心虚的婉婉】

    这些天婉婉起早摸黑的才回家,愣是没被家里人抓到影子,白天就死赖在洋神父的教堂和小奶娃呀呀逗趣,晚上等家里人睡了才翻墙回去,有几次看见老爹在院子里坐着等她,她也撅着在墙角树上蹲着,就是不回去。

    婉婉觉得现在她头脑很乱,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该老实向爹娘坦白那晚发生的一切,还是装作一切如常,骗过爹娘。

    可是,她又该用何种心情去面对金溥煜呢?他到底记不记得那晚发生的一切,如果他记得就不该这么平静的,要是不记得她又该如何自处,总不能要她告诉他,那晚他们春风一度做了一夜夫妻,他毁了她十七年的清白是不是该负责。

    这些话无论如何她也是说不出口的,只能躲着了。

    婉婉趴在小奶娃床边发着呆,无意识地用手指搓着奶娃的小脸蛋,惹奶娃伸着舌头乱舔。

    “婉婉,今晚和洋爷爷去玩么?”洋神父背着手还是穿着神父大袍子,笑容满面地进来。

    “去哪里玩?好玩吗?”婉婉终于听见玩又有了精神,抬起头眨巴着眼睛汪汪看着洋神父。

    “哟!哪来的小姑娘真是可爱呢!”洋神父说着话,伸手摸着婉婉的脑袋。“好玩,还有好吃的,今天大帅府请客做宴席,举办舞会。人多就热闹,肯定好玩啊,还有许多好吃的,虽然跟你家铺子比起来差,可在外面也是别家比不上的,大帅府是有以前皇宫里御厨的。”

    “哇!这么好呀,那我也去好了,我是担心洋爷爷年纪大了跳不动舞,怕您无聊才陪着去的哦。可是,我要穿什么衣服呢?我一身裤装,哪怕不跳舞也不适合去舞会这样的场合啊。”婉婉一脸无语,今天怎么脑子犯轴穿裤子出门呢。

    “没事,洋爷爷这里有。以前,我妻子留下了许多美丽的舞会衣服,许多都是她未穿过的,后来她挂念远在家乡的亲人,回去时没有带走。现在,她也用不到了,孩子们需要她,她是不会在离开家乡来我身边了。”洋神父有些忧伤的说起,回想起妻子离别时说过回回来,一别二十多了年,她还是没有回来。

    “洋爷爷别伤心,现在也有很多人陪着您,您不会孤单的。”婉婉起身抱住洋神父,小脑袋搁在神父瘦弱肩膀上,神父老了身高也缩水了,是一个慈祥善良的洋老头。

    落日西下,秋阳的余晖透过浮云洒落在高矮云集的瓦头,朵朵乌梢云应约而来。

    帅府位于城中心,旁边就是府衙办公大楼,街道早已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华洋汽车,新式军用车,排了长长一大串,道路还好很是匡阔,虽然是堵得水榭不通,中间还是留有余地给黄包车夫过路的,有的客人不愿让司机开车来,就搭乘着人力黄包车直接来到大帅府门口落车,高大的欧式复古铁栏门背后,灯火辉煌明亮在天色渐暗下交织出些许柔媚朦胧,就连门口的两座石狮也变得不再摄人。

    张大少也在门前替父亲接待客人,他同父辈的叔伯亲热交谈,吩咐身边待命的女侍领着不同的客人往府内走去,宾客们大都熟识三五成群的结伴而进,忙坏了门口接待的女侍。

    穿着一身黑色复古燕尾服的洋神父同婉婉下了黄包车,婉婉很淑女的撑了一把小阳伞遮落日余晖,一身海蓝色的束腰扩领公主长裙,只见她蛾眉轻扫,朱唇一抹嫣红,脸上未用任何脂粉,只是原本遮盖着额头的刘海,梳在一边微微往上卷,原来的两条小辫子被挽成公主头戴着海蓝宝发卡,脖子上戴着海蓝宝石项链,还有泪滴状的海蓝宝耳坠子,打着阳伞的手腕上戴着条白钻手链,整个人变得焕然一新,小鹿般的杏仁眼忽闪忽闪,青纯与妩媚展现的淋漓尽致。

    “洋爷爷的小乖乖,今晚会成为众人的焦点,会成为男性为之着迷的女性。”洋神父对于婉婉打扮后的模样是十分满意的,看见如今的婉婉就像看见家乡的女儿第一次穿着妻子的裙子去舞会时一样,这样的感觉让他很激动很骄傲,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在他心中展开,他忽然想到李老头还没见婉婉这么美过,不知道李老头知道后会不会跑来教堂骂他,想到这里洋神父笑的就更开心了,就像一个偷吃了糖果的孩童。

    张大少(张彦成)见洋神父来了大帅府门口,立刻迎了上前问候道;“斐裂亲王,欢迎您的光临。”

    婉婉立马扭头看向洋神父,嘴巴O的能塞下一个鸽子蛋,“oh!洋爷爷的上帝。亲王!亲王!”她小声惊呼了一下,察觉场合不对就捂嘴不在言语。

    “这要感谢城主大人的邀请,我才能来参加这么热闹的聚会。少城主还是称呼,斐裂为神父吧。”斐裂神父似乎不愿别人提及他亲王的身份。

    “好的!神父。今晚也有很多他国朋友来到,神父要留心。神父,这位美丽的小姐是?”张大少礼貌的低头致歉,又向神父问起身边的婉婉。

    “哦!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我带她来见识一下繁华,免得以后被穷小伙骗走了。”斐裂神父开着玩笑说。

    张大少便不再多问,招手女侍过来带着婉婉和神父步入大帅府。

    步入门内大理石铺满路,两边的圆形的花圃绽放着鲜艳欲滴的海棠,一边花圃后面是古罗马式喷泉,另一边是开放花园摆放着竹制长桌,桌上放着鲜花水果香槟,不远处还有供人休息的躺椅,靠椅,四周的庭灯像朵玉兰花嫩黄嫩黄的。

    沿着大理石路走到完花园才是帅府内门,一栋三层欧式大豪宅,雕刻着富贵花的褐色大门,里面灯光璀璨衣香鬓影,人影绰绰。

    张大帅身和一位貌似他夫人的中年贵妇一起在门口接待嘉宾,大帅穿着体型匀称穿着烟灰蓝正统军装,唯一不同的是没有挂任何配饰,反而是衣服正面绣着麒麟,麒麟眼球用的是红宝石镶上的,夫人身材适中穿着湖蓝色欧式改良礼服,大摆裙上锈着翠鸟,头发挽着贵妇髻别一朵翠鸟羽镶嵌翡翠头饰,耳坠子与项链都是祖母绿一套饰品。夫妻二人一一同客人寒暄着,又继续接待下一位,内门的侍应有男有女清一色都是貌美英俊,小伙子小姑娘。

    斐裂神父带着婉婉走近,大帅夫妇两人,神父礼貌的给贵妇人行了个绅士,轻握起夫人的吻了一下。

    “神父,近来身体可好,今天您能来我和大帅真是太高兴了,上次老太太过寿邀请您,您没来老太太可失望了。今晚,老太太肯定很高兴见到您。”贵妇人非常高兴地对着斐裂神父说道。

    “好久不见老夫人,今晚是要和老夫好好聊聊天的。”斐裂神父笑着回了夫人话,又对大帅半是开玩笑道:“今晚,大帅可是要招待贵宾,大帅可是很少举办宴会的,不会是有什么惊喜要给我们吧。”

    “没有没有,有位世侄来了永城有些日子了,一直没抽出空好好招待他,过两日他就要回南城,所以想着为他践行。”张大帅乐呵呵地说着,又忙着和进来的客人打招呼。

    斐裂神父带着婉婉也不在门口多做停留,和大帅夫妇打了招呼就带着婉婉进去了,入耳的一阵阵古典音乐(欢沁),在紧挨着一楼上二楼的台阶旁一处小台子,坐着拿着各种乐器的乐师,而不是用着西洋的留音盒,客人们谈笑风生迫不及待传来,黄白玉般地面光华涌动,是那华丽的水晶吊灯的光,照在四周画着精美壁画的墙上摇曳生辉,优美的旋律余音绕梁,缠绵悱恻,似个少女愉悦轻舞。

    今日的来客,大多数人都是穿着西洋晚礼服,只有少数年级大点才穿着长袍马褂,女士们则是百花齐放展示着最美丽的一面,年纪大点的夫人太太们多数都是穿着旗袍披着件坎肩儿,她们身上佩戴的珠宝闪烁着诱人的七彩。

    此时舞会宴席还未开席,大家都聚在舞会庭这边,餐厅那边侍应们正上着自助餐品,人群中来回穿梭者端着托盘提供给宾客香槟红酒的男侍应生。

    斐裂神父带着婉婉朝着贵妇人最多的地方走去,“婉婉,我带你认识一个有趣的老太太,她喜欢洋货又热爱传统化,她受过西方教育,却听众父母之命嫁给素未谋面的男子,她就是张大帅的母亲,她的出自满族纳兰氏。她呀,最爱好看的姑娘,最爱美丽的事物,她们家族属于唯美主义者。所以,老太太等下一定会非常喜欢你的,要是送你什么礼物,别客气收着,她好东西多着呢。”

    婉婉乖巧听话地含笑点头,心里一直默念着‘洋爷爷说的,她只需要含笑微微点头,别人问话礼貌回答,走路要小步,不懂得看洋爷爷眼神,洋爷爷说什么就做什么,吃东西要小口吃,酒要慢慢品不可牛饮,水要少喝等等。’越想越觉得不该来这个舞会,简直是被拐来的,做了无数让步到最后这不行那不行,这不是受罪么?再次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默默认命。

    斐裂神父一路和人打着招呼,向着目的地而去,那些夫人看见他,纷纷起身向他问好,神父在永城口碑非常好,收留了许多孤儿,也给了她们这些深闺妇人一个打发时间发扬善心的去处,一来二去就都与神父熟习了。

    那些夫人中间站着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暗红色牡丹纹金线裹边旗袍的老夫人,她头发花白简单的在脑后挽个髻子,缀着红宝石银包牡丹花纹钗,带着红宝石水滴耳环,眉目能看出年轻时风采,年纪大约与神父差不多,也许神父是男人又是洋人并没有那么显老,不像洋女人显老,她看见神父走过来非常高些的唤声“斐裂,舍得来看我了。”看来老夫人和神父非常熟悉,可能是至交好友。

    “oh!我美丽的伊娜一点儿都没变老,大半年没见还是那么美丽可爱。”斐裂神父用着调皮夸张的语气逗着老夫人,老夫人哈哈大笑,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严肃的老太太模样。

    “哟哟!我看看,我们斐裂带着谁家的漂亮小乖乖来了,是不是怕我生你气,特意带着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来讨我欢心了。”老夫人一点都不人生,非常热情的拉过婉婉亲热的摸摸小手,又摸摸小脸蛋,口里夸赞着小姑娘真好看,在永城还未听说哪家姑娘长得这么好呢。

    “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呀,怎么跟着斐裂神父过来呢,父母来了吗?”老太太慈眉善目地拉着婉婉小手亲切的问着,在她旁边的夫人也附和说,确实没听说哪家有这么标志的姑娘,要知道早就上门替家里孩子提亲了。

    “哎!哎!我说你们别这样啊!就算要提亲也是我家乖孙彦成,都老大不小了还找到合适的,我看着这孩子就喜欢,你们可不要抢。”老太太半是笑骂,半是认真道,说话间还隐约看了两眼婉婉的表情,只见婉婉低着头一副不好意思模样,就真的笑了,心想怕是把人小姑娘吓到了。

    “你们别瞎猜了,她是城北头‘李氏酒馆’李老头的女儿,老来女可宝贵了,打算招上门女婿的,你们谁家乐意送儿子上门,可以去提亲。”斐裂神父一副坏透的表情,得意洋洋道。

    这样的斐裂神父是婉婉从没见过的,对于婉婉来说现在这个模样的神父反而更合她胃口。

    老太太立马出来打圆场,说是知道哪家黑店贵的吓人,不过酒水倒是非常的好,一般人是去不起的,说着从手上划拉下一只血玉镯子套在婉婉手上,对着婉婉说这是见面礼家里多着的玩意不值钱,长辈赐不可辞。

    正待婉婉要表示谢意时候,从大门处传来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