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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人天生不能言语,巧的是,她也怀孕也七个月了,我就是想跟顾夫人打听一下,你现在可有什么不适,我回去也好方便照顾她。”安泽清微微一笑。
顾峰诧异的怔怔地望着安泽清的脸,安泽清娶妻怎么都没人知道呢?
“睡觉不能平躺着睡,只能侧着睡,还要让她保持一个好心情,”苏酒儿抬眼看了安泽清一眼,轻舒了口气,“平时总觉得饿,却又不敢吃饱,因为吃太饱了怕孩子太胖,生产有危险。”
安泽清一开始脸上挂着笑意,听着苏酒儿的话,脸色愈发的严肃,“还要注意什么吗?”
“平时记得多陪她走走。”苏酒儿怎么都没想到,安泽清第一个孩子竟然是跟杜小溪生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生产的时候容易顺产。”
“那你,”安泽清刚说了一句话,想起这事在外面,抬眼看了一眼顾峰,轻叹了口气,欲语还休,“多谢顾夫人,平时里,你也多注意点。”
安泽清跟着顾峰道别了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连安胎药都忘了买。
“大夫,我娘子身子是不是出问题了?”顾峰虽然知道纪大夫不把完脉不会说话,却还是忍不住厚着脸皮开口。
纪大夫慢悠悠地将手抽了回来,抬眼看向苏酒儿,眉头微拧着,“最近可有什么心事?”
苏酒儿下意识地抬眼望向顾峰,随即摇了摇头,眉头轻拧着,“没有。”
纪大夫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自己的胡子,微眯着眼,目光在苏酒儿脸上的打量着。
家中并未有什么大事,而且家中新买了那么多地,顾峰也觉得苏酒儿不会有什么心事,抬眼望向纪大夫,“大夫,我家最近挺好的,根本没啥事,我娘子就是只担心肚子里的孩子,生怕孩子被人抱走了。”
过了好一会,正当顾峰跟苏酒儿以为纪大夫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就听到纪大夫轻飘飘地开口道,“孩子很好,不会有问题。”
顾峰跟苏酒儿两个人忍不住松了口气。
“只不过,大人.......”纪大夫坐直身子,目不转睛地望着苏酒儿,摇摇头,“凡事想开点,不然老了肯定受罪。”
顾峰跟苏酒儿两个人拎着一包安胎药从医馆出来。
“相公?”苏酒儿从医馆出来,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望着不远处的布庄,猛然又想起件事,“咱们孩子快出生了,是不是要给孩子准备一些衣服?”
提到孩子的事情,顾峰从来没有说不的时候,扶着苏酒儿朝着布庄走去。
买了些棉布,顾峰扶着苏酒儿坐上马车,这才赶着马车回家。
杜小溪,天生不能言语,上一世一直呆在她的身边。
苏酒儿记得最清楚,在整个安府,就只有杜小溪真心待她。
杜小溪曾为了她的名节失去了自己的清白;为了她能够重新得到安泽清的宠爱,杜小溪将赵秀儿肚子里面的男婴打掉;为了她能活下去,杜小溪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刺客的那一剑。
苏酒儿想起过去的事情,胸口闷闷的,泪水涟涟。
抬手默默地将眼角的泪水抹掉,苏酒儿知道她不能激动,要保持一个平常心。
若是旁人嫁给了安泽清,苏酒儿可能会毫不犹豫地一块收拾了,但是那个女人是杜小溪,她犹豫了。
“相公。”苏酒儿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面,冲着门帘对和外面的顾峰叫道,“你有没有遇见过,愿意为你付出性命的人?”
现在想想,苏酒儿觉得上辈子过得也不是那么惨,有个两个人愿意为她心甘情愿地付出生命。
“有。”顾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苏酒儿倒是来精神了,扶着一旁的车框朝着马车门口挪去,坐在马车一侧,一手掀起车帘,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车框,好奇地望向顾峰,“是谁呀?”
“你怎么坐这边来了?”顾峰瞧着苏酒儿半弯着身子的模样就忍不住地担心,眉头紧拧着,一脸严肃地说道,“赶紧进去,万一摔倒了可怎么办。”
“不碍事的,我又不是坐在外面。”苏酒儿饶有兴趣地望着顾峰,想了想,反问道,“是师父吗?”
顾峰摇摇头,拉紧手中的缰绳,马车的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
若是有人识货的话,定然知道这拉车的马儿是个名贵品种,可日行千里。
不过识马的人并不多,但是只要是马车,众人都觉得那马车里的人肯定有钱有势。
一匹马要好几十两银子,还要在官府那儿报备一下。
“是我师兄。”顾峰偏头望向苏酒儿,任由着马儿自己走,“以前闯过祸,师兄现在不能拉弓射箭,就是因为他为了救我伤了左臂,再也不能持弓。”
苏酒儿这才地明白为什么顾峰会在大年初一那天义无反顾地离开家。
“王将军是个好人!”苏酒儿感慨道。
今个阳光灿烂,天气晴朗。
春风拂面,似乎吹走了心头的烦恼,苏酒儿眼睛微眯着看向远方的青山,心里暖暖的,“相公,你当初为什么会来这呢?”
沙台县在沙城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县,顾峰似乎走过很多地方,他最终在这儿落脚了。
“师父说,我家的祖辈在这。”顾峰放眼望着远处巍峨的青山,带着回忆的声音,“他们再也回不来了,我想,我回到这儿,就像是他们回到了这儿。”
“那师父没有跟你说爹娘的事情?”苏酒儿定定地望着顾峰。
顾峰摇摇头,释然一笑,“有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幸福,不是嘛?”
有些不敢对上顾峰明朗的笑容,苏酒儿宛然一笑,视线落在马儿身上,“幸好相公你回来了,不然我怎么可能遇到你呢?”
顾峰赶着马车,想起沙城邵家的人全都一夕之间没了,心里有些不大舒服。
他觉得他还是好好的藏着自己,不让别人找到他就好了,反正他现在只是个猎户。
就算是那些人站在他面前,他们肯定也不会认出他的。
耳边传来轻柔好听的曲调,顾峰偏头望向苏酒儿,两个人相视一笑。
两人回到家,赵氏已经将饭菜做好了。
“大夫说了什么?”赵氏摆好碗筷,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苏酒儿,纳闷地问道。
“没事,就是让我不要担心,孩子挺好的。”苏酒儿目光落在桌子上,今天的饭菜好像都她平日里最爱吃的,顿时食欲大震。
赵氏端起碗筷,刚吃了一口气,抬眼瞧着苏酒儿,“你不能吃太多了,吃个七分饱就好了。”
苏酒儿无奈地笑了笑,只能按照赵氏说的来做。
天渐渐地热了起来,苏酒儿原本每隔十天洗一次澡,现在不出两天,身上全都是汗。
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苏酒儿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扇子,
视线追随着顾峰的移动而移动。
“相公。”苏酒儿委屈地将手中的扇子放到一旁的桌上,“我今天晚上可以可以洗澡,我觉得我身上都有味了,可难闻了。”
“没闻到。”顾峰放好一块新木头,举起手中的斧头,毫不犹豫的劈下去,将木柴规规矩矩的码放在一旁,“你去屋里坐会,外面出太阳了。”
苏酒儿现在坐在树下的石桌上,凳子上还放了坐垫,用赵氏的话来说,石凳太凉了,怀孕的人不能直接坐在凉石凳上。
“现在天这么暖和,傍晚时候我就洗澡,好不好?”苏酒儿满怀期待地望着顾峰,以前顾峰可愿意听她说话,可现在顾峰更听赵氏的话,赵氏说她不能经常洗澡,顾峰就不让她勤洗澡。
“这过三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顾峰停下手中的活,将斧头放到一旁的地上,使劲地拍了拍手,将上面的脏东西打掉,好声好气地安慰道,“再忍三个月?”
生完孩子还要做一个月的月子,苏酒儿有想到大夏天坐月子,整个人都有些不大好了。
在赵氏面前,苏酒儿不敢提一句洗澡的事情,每天晚上还是顾峰偷偷摸摸地给她烧水洗澡。
苏酒儿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峰,没有在说话了。
等到晚上,顾峰在冲凉房洗完澡回屋,就瞧见炉灶上烧着一大锅热水,整个屋子充满了热气腾腾,抬袖一把抹掉额头上的汗水。
“怎么又烧水了?”顾峰望着锅里面的滚烫的热水,偏头看了一眼从里屋拿着换洗衣服出来的苏酒儿。
苏酒儿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微垂着眼帘,默默地抱着衣服走到一旁长凳旁,将衣服放了上去,偷偷摸摸地抬眼打量了一下顾峰的脸色。
屋里水汽太重,苏酒儿有些看不清顾峰的神色,心里的莫名的有些慌,手不安的抓着衣袖,委屈道:“我身上都有味了......”
苏酒儿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瞧见顾峰转身离去。
顾峰是多么看重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苏酒儿是知道的,却没想顾峰这么生气,她有些后悔自作主张了,这回惹顾峰生气了!
苏酒儿忙抬脚追了出去,委屈地想,她今晚不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