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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她能给谁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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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今天下午,她还想着最起码能够维系和沈煜尘的和平,直到这场闹剧似的婚姻收场,可是如今看来却是自己想多了。

    看着忽然间这般神色的冷陌言,沈煜尘眨了眨眼睛,一双桃花眼中露出了几分迷茫,他忽然间不知道刚才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冷陌言推了自己一把,然后开门离开。

    他几乎以为是错觉,错觉看到冷陌言离开的瞬间,眼睛似乎有些晶莹的闪亮。

    他连忙打开门去追,却见冷陌言却是开着她的奥迪绝尘离去,好像和自己……要和自己断绝了这关系似的。

    沈煜尘想要去追,只是脚下却是动弹不得,似乎没有了丝毫的气力。

    冷陌言擦了擦眼睛,泪水却还是再度模糊了她的视线,几乎和另一辆车打了擦边。她几乎能听到后面车主的咒骂声。

    车子疾驰在路上,不知道开出了多远,冷陌言才恍然踩了刹车,看着四周荒凉的景色,她才恍然,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别墅是回不去了,饶是早就知道沈煜尘对自己态度有异,可是听到那一句话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回到湖海小区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只是公寓里却还是黑黢黢的一片。看着墙上的日历,冷陌言恍然。

    今天是周三,完颜诺值班,便带着小锦一起住在了幼稚园里的,她竟然忘了。

    茫然地躺在沙发上,冷陌言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昏昏然地睡了过去,可是良久之后胃里却是一阵绞痛。

    她想要起身去冰箱里找一些吃的东西,可是却是连坐起身来的力气都没有。

    额头上满是虚汗,她不由想起当初在江宁市的时候,第三军医院的小护士对自己的交代,“往后胃疼的时候,冷小姐你先吃点这个胃药,然后再吃点东西。”

    只是包……她的包被丢在了对面的沙发上,虽然只有几米的距离,可是她却是连爬过去的力气都没有,手边唯有的东西便是手机。

    冷陌言颤颤巍巍地拿起了手机,因为胃疼,手心里也满是虚汗,她只觉得屏幕在滑动,眼皮也是越发沉重,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拨出去了谁的号码,只是听到那边声音中带着几分焦灼,一直在问自己,“冷陌言,你怎么了,在哪里?”

    胃疼地翻天覆地,几乎将她整个人丢到了绞碎机里似的,冷陌言只觉得手机一点点从手中滑落出去,砰地一声掉到了地上,而她也彻底的陷入了昏迷中。

    敲门声吵醒了她,外面似乎有人在说话,只是她却是听不清楚。

    是小偷吗?冷陌言笑了笑,难道现在就连小偷都这么明目张胆不成?

    下一刻,公寓的门被打开,一阵冷风席卷而来,冷陌言努力睁开了眼睛,看着来人不由笑了起来,“司炎冥,怎么是你?”只是这笑却是那般虚弱,苍白。

    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人,司炎冥一把抱了起来,“胃病发作了?”

    听到电话的时候,他忽然间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

    小姑当初嘲笑他,他还不以为意。他想,自己不过是因为看到一个奇怪的女人而感到一丝新奇罢了,又怎么真的会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呢?

    只是接到冷陌言电话,听着她虚弱的声音,又是只说了几个字而已,司炎冥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

    他匆匆离开了公司,一路驱车赶来,生怕自己慢一步就会迟了的。

    甚至他将自己组装拆卸枪支的本事用在了开门上,不知道被战友们知道,会不会一阵冷嘲热讽。只是那些嘲讽又如何?

    只是感觉到冷陌言一身春装竟然都湿透了,司炎冥不由拧起了眉头,“我带你去医院。”

    他拿起了冷陌言的包,就是要往医院去,只是出门的时候,却是脚下一顿。

    冷陌言苍白无力的手抓住了门框,几乎没了血色的脸上带着虚弱的笑,却又是坚决的,“我不去医院。”

    她这辈子都不想去医院,尤其是自己还在清醒的时候。

    司炎冥犹豫了一下,最后关上了公寓的门。

    “你先吃点药,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他匆匆给她喂药,只是要将冷陌言安置在卧室里的时候,却不想冷陌言却又是拒绝了。

    “我在沙发这躺着就行。”她不想去医院,更不想自己现在一个人呆着,她害怕死亡与白色,更害怕……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看到那坚持的脸色后的一丝脆弱,司炎冥犹豫了一下,然后从卧室里给冷陌言取出了一床棉被,将她团团包裹住。

    “你稍等,一会儿就好。”

    厨房的门开着,冷陌言拥着棉被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人,心中却是忽然间安稳了下来。

    司炎冥看了看厨房,最后却是给冷陌言煮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红黄相间的西红柿鸡蛋卖相十足,看着冷陌言浑身没有力气,司炎冥又是从厨房拿来了汤匙。

    “我自己来吧。”

    冷陌言挣扎着,麻烦司炎冥已经让她心中不安了,若是再被喂饭的话,她觉得自己这二十五年都白活了。

    “冷陌言,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总是很坚持?”司炎冥淡淡问道,只是却还是将汤匙交给了冷陌言。

    他不是那种会被别人的意愿改变的人,可是冷陌言的坚持却是让他改变了立场,虽然这些立场,无关大节。

    接过了司炎冥手中的筷子和汤匙,冷陌言默默喝了口汤。

    和温水不同,带着西红柿汤汁味道的汤几乎一瞬间就温暖了她的胃,原本的痉挛几乎立刻得到了纾解。几口面条下肚,胃里微微有了些存活,她力气也慢慢恢复了过来。

    余光看到司炎冥正看着自己,冷陌言脸上几分赧然,“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了,我原本是想……”她职场上向来言辞犀利,只是面对司炎冥,却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想找谁?”司炎冥坐在那里,虽然并没有靠近她,可是冷陌言却觉得,他好像就坐在自己身边,声音落在了她耳侧似的。

    “完颜诺今天幼稚园值班,你公事和私事向来分明,陈秘书并不知道你住在这里,何况你并不想要让沈煜尘知道你竟是还有一个女儿,冷陌言,我想知道,你这一通电话却是想打给谁?”

    司炎冥一字一句,说起话来从容不迫,没有半分的急促,可是却是十足的压迫力。

    冷陌言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又好像是当初在她办公室里的那一位,生意场上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可是一句话却是能拿捏得住你的命脉。

    是呀,她能给谁打电话?

    阿诺在幼稚园里没法子脱身,自己本来就孑身一人,逃离沈煜尘来着,又怎么会给她打电话呢?就算是小陶今天放假了,可是她也不能告知小陶这处公寓所在。

    一时之间,她根本找不到人来完善自己的谎言。而司炎冥却是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这一切,不留给自己一点幻想。

    “其实,我很高兴,你能打电话给我。”

    不单单是因为她在这时候想起来求助的人是自己,更是因为她到底不想死,所以才会拨出去电话的,不是吗?

    冷陌言一时间不敢去看那一双黑寂的灼热的眼眸,生怕其中的温度将自己烫伤了似的,她低头吃面条,只是客厅里的沉寂又是那般的尴尬。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冷陌言低声问道,而且,她一开始以为司炎冥是找物业要的钥匙,可是进来的却是只有他自己,好像之前门外的声音并不是对话声。

    分明是有意回避!

    司炎冥看着那低头扒饭的人,却是忽然间坐到了她身边。

    冷陌言猛地抬起头来,却看身边司炎冥却是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我没想到我做的面条竟是这么好吃,就连你的头发都想吃一口。”

    冷陌言微微赧然,她原本披散着的头发因为出汗几乎都沾到了一起,耳畔的更是有想往碗里去的意思,司炎冥帮她把头发拢到了耳朵后面,然后却又是离开她身边。

    “你今天原本是去沈煜尘父母家吃晚饭的,只是却是忽然间打电话却又是只言片语两三个字,根本不是之前的你,所以我便来了。”

    “可是你怎么确定会是这里?”她也有可能是在别墅,甚至在公司,为什么却偏偏是在湖海小区的公寓呢?

    司炎冥看着不解的人,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我是侦察兵出身,后来进入特种兵大队,自然有几分侦查技能的。”

    其实他也担心,自己会找错地方。毕竟,米夏和湖海小区可是半个小时的路程,自己若是一来一往,只怕是便耽误了时间。

    可是人都是心中有着一块柔软的地方的,冷陌言的柔软留给了冷小锦,他几次三番从战场上活下命来,莫不是靠着自己的理智,这一次,他给自己一次机会。

    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那我的门锁是不是也被你弄坏了?”冷陌言几乎可以想象,要不是怕扰民,只怕是司炎冥只会是一脚踹开这门的。

    司炎冥笑着挑了挑眉头,“没有,我倒是发现我还是有几分开门锁的天赋的。”

    冷陌言闻言一笑,“那么将来致远破产了,也许你能在门锁行找到营生。”

    司炎冥闻言未置可否,只是看着空了的青花小碗,他站起身来,“用不用再喝点汤?”

    冷陌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怕吃多了我反倒是睡不着。”

    司炎冥点了点头,只是从她手中接过了碗筷,那般的自然。明白司炎冥的意图,冷陌言连忙阻止,“你放在那里就行了,回头我来收拾。”

    只是哗哗的水声宣告,这次她的坚持并没有换来司炎冥立场的改变。

    冷陌言看着厨房里收拾洗刷收拾碗筷的人,却是忽然间有种错觉,这好像是老夫老妻之间的相处模式,她一直想往的。

    脑中浮现这个念头时,她匆忙摇头,想要把这念头从脑袋中挤出去,却是没想到,司炎冥何时竟是站在了她身边。

    “你……”冷陌言张口,只是唇瓣上却是忽然压着司炎冥的手指。

    因为刚刚洗涮了碗筷的缘故,他的手微微有些凉意。

    “冷陌言,我在想你到底有什么好,我竟是对你会念念不忘,阿川和小姑姑开玩笑的时候,我也不过是玩笑着回答他们而已,可是今天……”

    “司炎冥!”冷陌言忽然大声喊道,有些急促,她担心自己听到不该听到,不适合听到的话。

    “谢谢你,今天很感激你来照顾我。”

    她声音中带着微微的颤抖,司炎冥站在那里,身形笼罩着她,几乎把她整个人掩盖在他的阴影里,冷陌言看着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忽然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只是,最后她却是一直说道:“谢谢你,谢谢你……”

    看着冷陌言竟是这般,司炎冥原本几乎要脱出舌尖的话却是又咽了下去,他低声一叹,却是将冷陌言抱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冷陌言一惊,虽然知道司炎冥不会是一个粗鲁的人,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