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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光化郡主缓缓的走起来,然后迈步来到杨凡和他和养父母面前,先是流着眼泪看了杨凡一眼,随后这才郑重的向他的养父母王氏夫妇行礼道:“多谢两位替我养育凡儿,请受小女子一拜!”
“你……你是谁,我们不认识你,凡儿是我们的儿子,和你有什么关系!”杨凡的养母王氏听到光化郡主的话,当即却是大怒道,不过谁都看得出来,杨凡的养母表面愤怒,但其实却十分的惶恐,说话时更是一把将杨凡抱在怀里,似乎不让任何人将儿子夺走。
“我……”光化郡主虽然是杨凡的亲生母亲,但当初是她亲手将杨凡交给王氏夫妇抚养,而且这些年来王氏夫妇一直将杨凡当成亲生儿子,从来没有亏待过他,现在她想与杨凡相认,并且让杨凡跟自己走,这让她也感觉十分理亏,一时间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着妻子的样子,马爷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当下走上前笑着对王氏夫妇道:“我知道你们夫妇害怕我们把凡儿抢走,不过当初我妻子也是被逼无奈之下,才将凡儿交给你们抚养,但是母子天性,我妻子这些年来也一直暗中关注着凡儿,而且现在凡儿已经长大了,也应该知道他自己的身世了,希望你们能够体谅。”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杨凡虽然年纪小,但这时也从马爷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了什么,只是他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从小到大,他都一直以为自己是王氏夫妇的儿子,现在忽然有个女子说是自己的母亲,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
看到杨凡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光化郡主也感觉心中一痛,脸上也泪如雨下,感觉很对不起自己的孩子,到现在更是连自己的亲生母亲谁都不知道。
“唉,算了,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正在这时,只见杨凡的养父忽然叹了口气,随后眼睛发红的对杨凡道,“凡儿,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
“不许说,凡儿是我的儿子,谁也不能把他夺走!”没等杨凡的养父把话说完,杨凡的养母就怒声打断道,同时紧紧的把杨凡抱在怀里,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护崽的母兽一般。
“糊涂,你心疼凡儿我知道,但你也不想想,人家十月怀胎把凡儿生下来,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把孩子送人,现在既然人家找上门了,其它的先不说,至少也得让凡儿知道知道他的身世吧!”相比杨凡的养母,杨凡的养父倒是深明大义的教训道。
听到丈夫的训斥,杨凡的养母虽然心中不舍,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抱着杨凡流泪,而杨凡这时看看自己的养父母,又看看马爷和光化郡主,脸上也更加的迷茫,最后终于向自己的养父问道:“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凡儿你已经大了,有些事情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我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而眼前这位夫人,才是你的母亲!”杨凡的养父这时再次长叹一声,随后指了指光化郡主道,刚才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光化郡主,直到妻子提醒后这才反应过来。
“什么!”杨凡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亲耳听到父亲说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反而眼前这个陌生的妇人才是自己的母亲时,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凡儿,我……我就是你的母亲,这些年来娘对不起你!”光化郡主这时终于悲声叫道,说着甚至伸出手,想要亲手摸一摸杨凡的脸,这也是她以前无数次在梦中都想做的事情。
虽然杨凡是光化郡主的亲生儿子,但是他从跟着着自己的养父母生活,也一直将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对于光化郡主根本没有任何的印象,更谈不上什么感情,因此当光化郡主伸手想要摸他的脸时,他竟然本能的躲开了,结果这让光化郡主的手也僵在半空中,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流下来。
“光化,凡儿还小,咱们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如何?”马爷这时再次开口劝道,对于杨凡的表现他也能理解,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忽然一下子多了个母亲,的确让人有些无法相信。
光化郡主这时已经六神无主,听到马爷的建议也是茫然的点了点头,随后马爷又征求王氏夫妇的意见,虽然杨凡的养母还有些抗拒,不过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她也没有办法,最后也只能点头同意,于是一行人再次来到之前马爷他们吃饭的酒楼,并且在二楼的雅间坐下。
杨凡和他的养父母虽然开了个豆腐铺,但也只能算让一家三口保持温饱,平时很少来酒楼这种地方,因此这时也显得有些拘束,这也让杨凡的养母更加紧张,从头到尾都一直紧紧的拉着杨凡的手臂,生怕别人把自己的儿子抢去似的。
“你……你真的是我的母亲吗?”杨凡这时也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当下怯生生的看着光化郡主问道,虽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毕竟母子天性,他也想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
“孩子,我当然是你的母亲,当年天下大乱,为娘怀着你四处躲藏,好不容易才来到洛阳,可是当时我无依无靠,根本养不活你,最后只好把你送给这两位王家兄嫂,直到今天才敢来与你相认!”光化郡主这时再次流着眼泪道。
“唉,凡儿你也不必怀疑,她的确是你的母亲,而且以前每隔几天,她都会跑来远远的看你几眼,我和你娘也一直担心她会与你相认,却没想到前几年这位夫人忽然消失不见,本以为她不会再来了,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来见你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你们母子相认!”这时只见杨凡的养父再次开口道,看来以前光化郡主偷偷的来探望杨凡时,他和妻子都知道,只是一直没有捅破罢了。
光化郡主听到杨凡养父的话,想到当初自己几乎每隔几天都要来看杨凡,哪怕是风雨也挡不住她的脚步,甚至有一次生病,她也依然拖着病体走了十几里的路,为的只是看儿子一眼,想到这里,她也不由得心中发酸,禁不住再次伸手,想要抚摸一下儿子的脸庞。
这次杨凡终于没有躲闪,而当光化郡主有些冰凉的玉手摸到他的脸时,母子二人的眼泪几乎同时涌了出来,随后光化郡主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一声“儿啊”,抱住杨凡就痛哭起来。
看到光化郡主母子终于相认,李休和马爷也都禁不住叹了口气,想到他们母子之间肯定有许多的话要说,所以李休就上前和杨凡的养父商量,希望给光化郡主母子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杨凡的养母虽然不舍,但最后还是同意了,于是李休和马爷带着王氏夫妇来到另一个雅间,恨儿和七娘本来想留下,但最后也被李休拉走了。
这时已经是下半夜了,李休让酒楼备好酒菜,款待杨氏夫妇,只是他们夫妇这时却没有任何胃口,特别是杨凡的养母在离开儿子后,一直不停的抹着眼泪,毕竟她一直把杨凡当成亲生儿子,现在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就要被人带夺走了,她怎么能不伤心。
李休和马爷面对王氏夫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对方肯定不管用,想要补偿对方,可是现在说这些的话,简直是在侮辱人家,不过倒是可以日后补偿他们,可是什么样的补偿恐怕也比不上人家儿子,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对子嗣都无比重视,特别是王氏夫妇好像不能生育,因此一直将杨凡视若已出,所以在他们心里,恐怕什么样的补偿都比不过杨凡。
这恐怕是李休吃过的最尴尬的一顿酒宴了,虽然桌上堆了一桌子的菜,但却没有人动筷子,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连最活泼的七娘这时也老实下来,双手一直绞着裙角。
过了将近有一个时辰,光化郡主才拉着杨凡的手来到李休他们的包间,只见他们母子二人脸上都带着泪痕,而且杨凡的神情明显十分的迷茫,也不知道光化郡主是不是将他的身世告诉了他?
“光化,你们怎么样,和孩子说清楚了吗?”马爷看到光化郡主进来,立刻站起来上前扶着她问道,说话时也看向杨凡,他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所以对于恨儿和这个杨凡,他也都视为已出,而且恨儿日后肯定是要出嫁的,所以他也更想带杨凡回去,这样也好有人陪着他和光化郡主。
“说清楚了,凡儿也很懂事,十分体谅我当年的苦衷,也并没有怪我把他送给他的养父母。”光化郡主这时眼角含泪的道,说话时也紧紧的握着杨凡的手,似乎怕一松手儿子就会飘走一般。
听到光化郡主的话,杨凡的养母更是脸上一白,眼泪也涌了出来,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的儿子要被人夺走了,不过也就在这时,忽然只见光化郡主再次开口道:“不过刚才我和凡儿商量了一下,他不和我们一起回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