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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孙东凯这话明显是将矛头指向了秋桐,甚至指向了平总。如果是针对秋桐,他肯定是在发泄自己一直不能将秋桐霸占到手的怨愤,还有平时秋桐在工作上坚持原则坚持正义和他对抗的不满,特别是最近在购买发行车这事上,秋桐不理会他的招呼,直接搞了一个阳光采购活动。

    显然,今天孙东凯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是不合适的,他可以在经营委部门负责人会议上讲,怎么能在发行公司全体人员面前说呢?我明白,孙东凯说出这番话,绝不是信口开河 ,绝对是有目的的。这才是他今天要突然来这里讲话的真正目的所在。他是要在这个全体人员大会上向某些人发出这样一个不和谐的暗示,策动鼓动某些人起来造秋桐的反,从内部搅乱发行公司的人心,造成发行公司内部思想的混乱,干扰秋桐的正常工作,扰乱秋桐对发行公司工作的正常领导。

    孙东凯学聪明了,他从上面压不住秋桐,那么,就改变方法,利用堂而皇之的方式从下面开始反攻,走群众路线,打着民主的名义来狠狠整秋桐。

    我刚开始觉得有些好笑,秋桐在发行公司的工作是深得人心,得到广大发行员拥护的,你孙东凯搞这一套,岂不是太小儿科了,你能实现你的目的吗?还有,秋桐和平总的工作一直得到董事长坚定不移的支持,他在这里放这番厥词,矛头直指秋桐和平总,鼓动下面的人造部门负责人的反,秋桐和平总自然是奈何不了他的,但他就不怕今天这番话传到董事长耳朵里,给自己惹来麻烦,甚至引火烧身吗?孙东凯可是从来不敢招惹董事长的。

    然而,我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愚蠢,孙东凯不是曹丽,不是赵大健,他今天既然来这里讲这番话,自然是有打算的,自然是有所准备的,他一定有自己的底牌!

    那么,孙东凯的底牌是什么呢?他为什么突然不在乎董事长了?难道他……

    我想不明白了,随意转脸看了下秋桐,此时秋桐正面带微笑,保持着镇静的姿态,目光依旧平和地看着会场,似乎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孙东凯的话是有所指。

    接着,孙东凯话题一转,又讲了一通无关紧要的话,然后结束了发言。

    然后,秋桐神态自若地对孙东凯的话做了一番不疼不痒的总结发言,比如孙总的讲话很重要很及时,高屋建瓴,贴紧实际,大家回去要认真学习总结领会贯彻落实之类的话,最后宣布会议结束。

    会议结束时,孙东凯没事人似的,和秋桐谈笑风生一起下了讲台,然后和曹丽径直离去。

    临走时,曹丽冲我挤了挤眼神。

    回到公司,我先回了办公室,曹腾见了我,一番恭维和赞扬:“易经理,恭喜你啊,今天你的讲课实在是太棒了,得到了孙总的高度评价,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孙总在大会上这样表扬一个人,你是第一个!看得出,孙总对你是非常喜爱啊……”

    我笑了下:“曹经理,孙总也是非常喜爱你的啊……我和你比,还差得远呢!”

    曹腾呵呵笑了,靠在办公桌上,两手插在裤兜里,看着我:“易经理,别谦虚,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你讲得确实不错,兄弟我听得都入迷了,实在是佩服之至……不过,话说回来,讲得好坏并不重要,关键是领导的评价,这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再牛逼的人,如果得不到领导的承认和认可,干得再好,也白搭……”

    我点点头:“曹兄所言极是!”

    曹腾说:“易兄,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后我们可就是自己人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兄弟我做的,老兄不要客气,直接说就是,无须遮遮掩掩……”

    我点头:“这个自然,对曹兄,我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呵呵……这样就对了……”曹腾笑笑,凑近我,低声说:“今天孙总在大会上的讲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我听得稀里糊涂的,不明白啊!”我说。

    “易兄是拿着明白当糊涂吧,哈哈……”曹腾笑起来:“我不管你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我今天可是认认真真一字不露地听完了孙总的讲话,孙总今天的讲话,实在是痛快淋漓啊,讲出了群众的心声,当然,也代表了一种风向……”

    “什么风向啊,曹兄越说我越糊涂了……”我说。

    “呵呵……听明白的是傻子,没听明白的,也是傻子……”曹腾笑着说:“大家都装傻,最好不过,还是一起等着看后面的演出吧……我猜,真正的好戏,就要开始了,孙总今天来这里讲话,不过是在放一个风,好戏还在后面……”

    从曹腾的话里,我听得出,曹腾也不明白孙东凯真正的玄机,他虽然是曹丽的堂弟,虽然也是孙东凯圈子里的人,但是,显然,他属于外围,并没有进入到孙东凯的核心圈子,能够真正了解孙东凯意图的,恐怕只有曹丽,甚至曹丽都未必能够全部知晓,在孙东凯的棋局中,她也是一粒棋子,只不过是一粒比较重要的而已。

    下班后,我没有走,等公司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我出了办公室,看到秋桐的办公室里正亮着灯。

    我走近她的办公室,正要推门进去,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平总的讲话声:“秋总,今天下午你们培训会上孙总的讲话内容我刚刚知道了,他在发行员培训会上讲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他那番话,明摆着就是对着我来的,甚至还包括你,他究竟想干什么?这样的话,在那样的场合,针对那样的对象,合适吗?我看,孙总是借着这个场合在吹风,把下面的人心搞散,想搞乱我们两个公司,假公济私报复我,顺便也敲打你一下……当然主要还是针对我来的……”

    “呵呵……平总你的消息好灵通啊,我这里散会刚一会儿,你那边就得到消息了……”秋桐笑着说:“哎——平总,我看你是想多了,领导嘛,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讲话不是这样?口无遮拦,信口开河很常见啊,我看今天孙总讲话没什么不正常的,你实在是想多了……”

    “你不要安慰我,我心里有数,他这绝对不是随便讲的,他绝对是有目的的,绝对有针对性的,我感觉地出,百分之百是对着我来的……当然,也可能是包括你……我公司内部开全体人员会,从来不和他说,他根本没机会到我这里来放风,于是就借着你这个培训会,明着是给你公司的人训话,实则是放出风来想整我,恐吓我……”平总说:“这事我看不是小事,不能等闲视之,我必须要及时向董事长汇报……”

    “平总,我不建议你向董事长汇报!”秋桐说。

    “为什么?说说你的理由!”

    “为什么……我一时也说不清楚,”秋桐迟疑的声音:“不过,起码,这样不利于集团党委领导之间的团结,不利于我们和分管领导之间的相处……”

    “哎呀,大妹子,你太仁慈了,太软弱了,太善良了……”平总说:“他都把话讲到这个份上了,我们要还是装聋作哑,装作不知,那岂不是掩耳盗铃,岂不是要任人宰割啊!不行,我今晚就要去和董事长汇报……好了,不说了,下班了,你也回家吧,我走了……”

    我闻听忙退后几步,闪到拐角处,接着听到开门的声音和平总离去的脚步声。

    我稍等了几分钟,然后推门进了秋桐办公室,秋桐正坐在老板椅上轻轻地晃悠着,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

    看到我进来,秋桐欠身笑起来:“哎——易老师,快请进!”

    我随手关死办公室的门,直接走到秋桐的老板桌前,坐在秋桐对过的椅子上,看着秋桐:“什么易老师,叫我易克!”

    “呵呵……怎么了?叫老师不敢当啊?”秋桐抿嘴笑起来:“那好吧,那就听易老师的,叫你易克,易克老弟……来,你叫一声姐!”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秋桐:“都这时候了,你还有闲心逗乐……”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都什么时候了啊?天快黑了,下班了啊,这又怎么了?我正回味着你今天的讲课呢,哎——易克老弟,我彻彻底底服了你了,你肚子里的货真多啊,我今天是又一次大开眼界啊……”

    我说:“不谈这个,我这会儿来找你,不是和你谈这个的!”

    “那你要谈什么?”秋桐顺手从办公桌抽屉里摸出几块巧克力,递给我一块:“呶——德芙巧克力,今天讲课辛苦了,补充补充能量!”

    边说秋桐边自己剥了一块,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我把巧克力放到一边,看着秋桐:“我要和你谈今天孙东凯讲话的事情!”

    “哦……平总为孙总的讲话来找我,刚走,你这又来了……”秋桐呵呵笑着,看着我:“这到底是咋的了捏?”

    “严肃点!”我将脸一板:“我刚才听到你和平总的讲话内容了……”

    秋桐看我板起了脸,收敛了笑容,看着我:“好,我严肃点……既然刚才我和平总的谈话内容你知道了,那你说说,分析下,我洗耳恭听!”

    “你认真回答我,你觉得今天下午孙总的讲话正常吗?靠谱吗?”我说。

    “嗯……”秋桐顿了下:“除了表扬你的很正常靠谱之外,其余的,我还真觉得不大正常……”

    “他是针对你来的,也可能包括平总,你说是不是?”我说。

    “嗯……”秋桐的身体停止了晃悠,坐直了身体,看着我:“继续说——”

    “他今天讲的这些话,显然是适用于你和平总的 ,不然,平总不会心惊,但是,他是在发行公司大会上讲的,我以为,针对你的意味显然更浓,当然,也包含着针对平总,集团这些经营部门,数一数,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们俩……”我说:“很显然,他是在警告你们俩,或者,他要对你们俩采取一些反制措施,比如,鼓动策动你们俩手下对你们不满意的人员积极往上打你们的小报告……”

    “平总我不做评价,我自己站得直,走得正,我担心什么人打我的什么小报告呢?”秋桐说。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湿鞋,或者,即使那些小报告是子虚乌有的,但是,打报告的多了,起码会造成一些负面影响,现在的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都是善于捕风捉影的,起码,会让集团里的领导和同事觉得,发行公司内部是不团结的……说明你的领导方法有问题……这自然对你都是不利的……”

    “嗯……或许你说的有道理,”秋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我:“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也和平总那样,找董事长汇报吗?”

    “这个,我倒没想好,但是,我觉得,起码不能束手待毙!”我说。

    秋桐低头沉默了半天,一会儿摇摇头:“我是不会找董事长汇报的,而且,我也不赞同平总的作法……”

    “为什么?”我说:“就因为担心造成集团领导的不团结,还有担心以后和领导的关系更加僵硬?”

    秋桐摇摇头:“这只是个皮毛……这事,其实我想了,或许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孙东凯今天的讲话,让我突然想起一句话: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什么意思?你是说孙东凯今天不是针对你来的,是针对平总的,只是借了你今天的场合?”我说。

    秋桐又摇摇头:“我当然在他的针对范围之内,从表面上看,他是有一箭双雕之意,但是,我总觉得,他还另有深意……”

    “那沛公不是平总?那会是谁?”我说。

    “是谁……是谁……”秋桐锁紧眉头,喃喃地说:“到底是谁,我不敢确定,因为我想不透……易克,你可知道,集团党委成员内部,斗争一向很激烈,表面上大家一团和气,但是,暗斗一直没有停止,这些党委成员,个个都是在市里有一定背景的,谁也说不清楚谁到底都有哪些背景……我们作为下面的人,自然更不知晓,更不知道最近集团上层或者更高的上层都发生了什么……我之所以反对平总把这事汇报给董事长,就是出于这个考虑……”

    “你是说,孙东凯真正的矛头指向,是董事长?董事长是那个沛公?”我浑身一个激灵,看着秋桐:“难道孙东凯今天是故意撒下诱饵,让董事长跳出来故意找他茬?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不是自找麻烦吗?”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半晌说:“易克,有些事,不是你我这个位置和阶层的人能想透的,不是你我的经历和阅历能明白的,毕竟,我们还年轻,我们的大脑还浅薄……我只是隐隐有某种直觉,但是,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想不明白……”

    我看着秋桐沉思的表情,说:“那……要是按照这个思路,平总要是真的去给董事长汇报了,岂不是正中了孙东凯的下怀?”

    秋桐看着我,眨了眨眼睛:“孙东凯是个不简单的人,那么,你觉得董事长就那么简单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董事长是个豪爽直快之人!”我说。

    “这是董事长的一面,你看到和感觉到的一面,但是,人都是多面的,董事长既然能在官场里混到这个位置,仅仅靠豪爽直快,是能做到的吗?”秋桐看着我:“易克,官场多复杂,多浑浊,多险恶,不光你不明白,没体会,我甚至也说不清楚,其实,我也顶多算是半个官场中人,或者说,是官场边缘中人……”

    我挠挠头皮:“这事我越想越糊涂了……”

    此时,我和秋桐都没有意识到,李顺在宁州掀起的那股风暴还没有正式登陆,在星海传媒集团内部,另一股风暴正在缓缓酝酿形成,即将爆发。而我和秋桐,都将身不由己卷入这股风暴之中……

    秋桐听我说完,笑了:“不光你,我其实也在糊涂着……哎——不想那些了,过一天算一天吧,得过且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我们洁身自好,堂堂正正做人做事,心里无愧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嗯……我其实就是担心你……”

    秋桐突然怔怔地入神地看着我,眼里又流露出之前我偶尔看到的迷惘和梦幻神色……

    秋桐的眼神让我的心中不由一荡,我突然想起了浮生若梦……

    这一刻,我突然在想,她会不会把我当成她那空气里魂牵梦绕的客客了呢?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和激晴,似乎我现在

    正和梦幻中的浮生若梦一起面对面深情注视,脉脉交流情愫……

    我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我和浮生若梦在无数个深夜里无声交流倾诉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