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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美女一下子都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海峰。
海峰冲我一龇牙:“你小子福气不浅啊,住个鸟医院,3个大美女来陪你……你丫的真成了大爷了!”
我没理海峰这话,看着海峰:“你从单位里来的?忙完了?”
海峰没有回答我的话,问我:“小子,告诉我,冬儿为什么搬到单位单身宿舍来住了?冬儿脸上的红肿是怎么回事?”
无疑,海峰是在单位里见到冬儿了。
我叹了口气,不说话。
“她搬到单位里来住,那一定是因为和你吵架了,她脸上的红肿,一定是你打的?对不对?”海峰弯腰看着我:“不许装死,回答我!”
我点了点头:“嗯……”
“我靠!果然我没猜错,还真的是你干的,丫的,早知道老子就不送你来医院了,让高温把你烧死算了!”海峰低吼着:“你这混蛋怎么能打女人呢,老子虽然没你那么男人气概,但是,我的拳头从不会落到女人身上,冬儿是谁?冬儿是你的初恋,是你落难期间苦苦思念的女人,是你生命中的女人,她千里迢迢追寻你来到这里,你却如此对待人家,这公平吗?这合理吗?我猜猜你为什么打冬儿,一定是为了那失散9个月期间发生的事情,对不对?我靠,如果计较你就不要接纳她啊,我家海珠对你多好,你不要,非要冬儿,那么,现在,既然你已经决定接纳她,那么,你就不应该去计较你落难期间发生的事情……你这样做,很不男人,很丢我的脸,我怎么能有你这个狗屎哥们呢?”
海峰敏锐地猜测了我打冬儿的原因。
等海峰说完,我呼了口气:“不是你说的原因!”
“额……我日,我猜错了啊,那是为什么?”海峰的神情有些迷惑。
“海峰,我先问你个问题,你先回答我!”我说。
“问吧,有屁快放!”海峰说。
“昨天晚上,冬儿有业务招待吗?和你一起的吗?”我说。
“木有啊,昨晚是周五,我特意没有安排什么招待,让大家欢度周末……”海峰说。
“哦……”
“哎——我靠,昨晚你没有和冬儿一起出去吃饭,一起去唱歌?”海峰突然好想想起了什么,说。
“我是吃饭唱歌了,但是,不是和冬儿一起的!”我说。
“啊——我日,怎么会是这样,我还以为冬儿和你一起的呢!”海峰说:“下班前,我偶然听到冬儿在走廊里打电话,说晚上要去皇冠大酒店吃饭,然后去不见不散唱卡拉ok,我还以为她是和你打的呢,本来我还想周末约你搓一顿的,一听你们有活动,就没打扰你……”
我一听,明白了,昨晚冬儿恰巧也到皇冠大酒店吃饭了,然后也巧合去不见不散唱歌了,如此,冬儿看到我和秋桐一起,也就不奇怪了。
那么,冬儿是和谁或者谁们一起去吃饭去唱歌的呢?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张小天的身影,该不会是这个狗日的吧?或者是他以及他的狐朋狗友。
我心里暗暗盘算着这事,对冬儿不听我的话和张小天之流交往感到又气又有些无奈。不过,我也知道,现在的冬儿,不是10个月之前的冬儿了,那时的冬儿,依赖性很强,做事没什么主见,也很少表达自己的思想,而现在的冬儿,和以前变化很大,似乎更加具有了独立性,不管是行动上还是思想上。她和白老三张小天之流的人接近交往,我想她心里应该是有自己的判断和打算的,我和白老三的梁子,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是如何打算和判断的,我却不得而知。我实在想不出冬儿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由苦苦思索起来……
“好了,别皱着眉头玩深沉装逼,快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打冬儿?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海峰的问话把我从沉思中唤醒。
我抬头看着海峰:“是为了一个人!”
“为了一个人?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海峰说。
“女人!”
“操——果然是女人,你这家伙也太有女人缘了,是在外沾花惹草被冬儿发现了,然后你恼羞成怒打了冬儿,是不是?别告诉我是啊,不然,我揍你!”海峰冲我挥了挥拳头。
我摇摇头,苦笑了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对那女人是谁很感兴趣,告诉我,那女人是谁?”
“秋桐!”
“秋桐!!!??”海峰一愣,睁大眼睛看着我:“你和秋桐……我靠,你和秋桐……你俩怎么啦?”
海峰脸上的神情显然很意外,还带着几分巨大的困惑,显然,他不相信不能接受我和秋桐之间会有什么。
天气已经晴朗,北方6月的阳光照射进病房,海峰斜斜的身影倒映在雪白的墙壁上,被拉得很长。
病房里静静的,只有我和我的兄弟海峰。
看着我的亲兄弟海峰,我突然想抽颗烟,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向叉动了动。
“你去死吧,都这样了还抽烟!”海峰说了一句。
我缩回手指,看着海峰:“你以为我和秋桐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我这不是问你吗?你给我装什么死?”海峰说。
“我也不知怎么了,或许,我们应该怎么了?但是,我们真的没怎么……”我嘟哝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我的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了冬儿的那封信,从这封信里,我似乎重新认识了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冬儿,她所表现出的某些意识和思维是我以前从没有见到过的,我敏锐地意识到,我在变,冬儿也在变,这个世界都在变。
我又看着困惑而迷惘的海峰:“昨晚,我和秋桐还有集团广告公司的老总一起吃饭了,就在皇冠大酒店吃的,吃完饭,然后我们去不见不散唱歌了,中途,广告公司的老总有事先走了,只剩下我和秋桐……”
“啊——”海峰半张嘴巴:“哦……然后呢,然后就在不见不散遇到冬儿了?是不是?”
“不是,一直没有遇见冬儿,回去后,冬儿开始质问我这事,然后……然后冬儿对秋桐极尽污秽污蔑之词,说秋桐和我之间有什么猫腻,说秋桐是个不正经的女人,我一时冲动,就……”我说完,深深地低下头。
“哦……是这样……”海峰接着也沉默了,半晌说了一句:“冬儿来星海时间不长,知道的倒不少,她都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谣言?到底是什么人在秋桐背后对她进行诋毁?”
我没有说话,看着海峰。
“我敢断言,根据我的经验,一定是和秋桐有利益冲突或者矛盾的人干的,我当然不相信秋桐是冬儿所说的那种人,秋桐在我眼里,是最纯洁最善良最正派的女人,冬儿怎么会这么糊涂那么傻,怎么会就被别人的几句话弄晕了大脑?难道真应了那句话:恋爱中的女人是最傻的?”海峰说:“我想,在背后诋毁秋桐的人,一定是她的同事,而且,还是跟她表面或者暗地有利益冲突的同事,这样的人,在哪里都有,什么样的单位都有,当然,官场和国企里更多一些……社会上就是专门有这么一种人,自己不努力工作,不好好为人,不好好处事,不辛勤付出,但是,看到别人的付出所得,看到别人的进步荣誉,却又羡慕嫉妒恨,于是就想法设法打击排挤污蔑诋毁人家,借助打击别人踩踏压低别人来实现自己的目的,我想,冬儿一定是中了这种人的谗言,对你和秋桐正常的工作接触产生了不良怀疑,进而迁怒于秋桐……而冬儿这么做,正中了别人的心怀,那些人的目的就是想利用冬儿来激化矛盾,挑起冬儿和你和秋桐之间的冲突,把事情搞大搞乱,甚至恨不得让冬儿闹到你们集团,把秋桐的名声彻底搞臭,那样才遂了他们的心愿……”
海峰边分析边讲,我听得有些心竦。我心里当然明白,冬儿背后的直接操纵人,应该是曹丽,即使不是曹丽,也是被曹丽所指使之人。
我这时突然似乎有些领悟曹丽为何一认识冬儿就紧紧靠上热情倍至的原因了,她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冬儿来作为进攻秋桐的工具,她是女人,知道女人的死穴在哪里,再聪明的女人,一旦身陷恋爱的漩涡,一旦坠入情感的磁场,对于任何来自外界的对自己情感的纷扰都是特别敏感的,都会变得糊涂和愚笨,聪明的冬儿在思想也理念上比以前变得有深度和敏捷了,在情感上却依然是个糊涂蛋,自觉不自觉就成了曹丽用来暗算秋桐的工具,更可悲的是,成了被利用的工具,自己却又浑然不觉,冬儿对曹丽似乎从来就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感。
从这件事情,我想当然地认为冬儿即使比以前成熟了,但是还是有着幼稚和单纯的一面,辨别真伪和好坏的能力还是欠缺。同时,我也意识到,曹丽远没有我想象的那般简单,她看似鄙陋的大脑中,包含着慎密的思维和精湛的心计,她并非目光短浅之人,她也是有智慧的,只不过这智慧没用在正道上。
我自以为是地分析着冬儿和曹丽,丝毫没有怀疑自己的意识和判断力。
“老弟,你这一巴掌,可是正中某些人的下怀啊,或许,有的人正巴不得事情闹大,巴不得你和冬儿之间的矛盾牵扯进更多的人,此刻,说不定有人正在背后乐呢……”海峰说。
“其实,冬儿对于对秋桐的诋毁之词,似乎也觉得有些过分,她虽然说了那些话,但似乎也并没有十分相信那些对评价秋桐!”我说了一句。
虽然我和海峰是铁哥们,但是我仍不愿意把我和秋桐之间的事情告诉他,或许,我和秋桐之间的真真假假虚虚幻幻,永远只能是我自己心中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将伴随我到终老,甚至秋桐都不会知晓全部。
“哦……没有十分相信,但是也有8分愿意信,还是带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是不是?”海峰说。
我默然。
“女人对女人的猜忌,都是这样的心态,这是很可怕的!”海峰说。
“其实,冬儿的离开,并非仅仅是因为我那一巴掌……”我说。
“那是为什么?”
我没有说话,看着海峰。
“是为了过去那9个多月的心结?你耿耿于怀,她无法放下?”
我点点头:“或许吧!”
“你们重聚这么长时间了,难道就没有把那点破事讲清楚?”海峰说。
我又点点头。
“为什么?”
“一言难尽!”我叹息一声。
“狗屁一言难尽,我看就是你不敢正视现实刻意回避矛盾,她难以启齿无法讲述过去,说白了,就是你们两个人都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都在糊弄对方糊弄自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妄想能这么混下去,岂不是时间越久,积郁的心里的结越大越难以解开,当矛盾越积越深,终有一天会爆发……”海峰说:“冬儿过去那些事,不提也罢,既然你自己心里已经能接纳冬儿了,也就是说你已经原谅接受了冬儿的过去所为,也就是说你已经心甘情愿接受段祥龙送你的这顶绿帽子,那你就应该安分守己想通想开这事,你就不该再耿耿于怀了,好好过日子就是!”
海峰也和我当初一样,理所当然认为冬儿在过去那9个月和段祥龙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海峰甚至直言不讳把绿帽子这个词提了出来,主动给我戴上了。
“海峰,事情或许不是你我想像的那么简单……”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冬儿写的那封信,递给海峰。
海峰接过信,仔细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抬头看着我,半晌说:“这……难道……这里面还另有玄机?难道,当初,我以为错了……难道,冬儿是另有苦衷……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摇摇头:“不知道!这个谜,或许只有冬儿自己能揭开……”
“未必,除了冬儿,还有一个人也能揭开!”海峰说。
“段祥龙?”
“是——这个狗日的,或许他也能揭开这个谜底!”海峰说:“前些日子,我听宁州的朋友说,这家伙最近迷上了赌博,整天玩那个什么百家乐,我看,他掉进这个泥潭,离完蛋也不远了……”
我想起老秦告诉我关于段祥龙和李顺的事情,心里隐隐有某种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