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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大家也辛苦啦！我决定提前放假。”
赵老板的话，迎来了一片欢呼声。
不过，大家很快就又沉默下来。
“有个问题，我想在放假之前给大家说清楚。提起这个话题，我这个当老板的就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今年的工资，给大家结不了了。”
可能是刚从外面进来，身上的寒气还没有完全消失，赵老板不住地搓着自己的双手。
“老板，我也不知道你究竟遇到了什么困难。可是我们这些打工的，干了一年不拿钱回去的话，也没法给家里人交代啊！您看是不是多少给点，哪怕是给一半也行啊！”阿雷第一个张了嘴。
赵老板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不给，是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不过，这几天我会尽量想办法，给大家去转借个路费。如果谁有钱，又等不了的话，可以先回去，明年来了咱再说。”
众人一下子炸了锅，说什么的都有。
“老板，那这饭还我还做不做啦？柴米油盐都没有多少啦！”门口响起一个声音。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紧张的看着赵老板。
赵老板说尽量坚持吧！能做到哪一天算哪一天。
姚昊鼓起腮帮子，长长吐了一口气。不发工钱不管饭，这班工人的日子可就真难过啦。
“我这就出去借钱，你们没事儿就别出去了，外面冷。”赵老板看了看众人转身就要走。
“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就先不要放假。然后收的钱，就拿出来给我们明天去买衣服。或者说干脆干到大年三十，这半个月的收入，就给我们工人全发啦。”阿雷抢先一步站在了门口，挡住了赵老板的去路。
赵老板苦笑了一下，说你以为我想放假啊！这几天生意正好呢。可是人家电力部门让交电费，自来水公司让交水费，我没钱给人家交啊！你看现在还有电有水，到了晚上就没水啦。到了后天就停电了，怎么干？
阿雷一下子愣在那里。
“可是我们一直都在干活啊！那卖票阿姨收的钱都去哪啦？”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
赵老板解释说，由于公司卖的门票年初有打折促销活动，而且还规定春节以前必须使用完，过期就作废。所以看上去浴池人挺多，实际上都是门票回收，并没有多少现金。这样的话，就没法再维持下去。
“包括你们的搓澡，人家都是给了门票啊，你们忘了吗？唉！”赵老板微微叹了一口气。
全体一脸懵逼，直到赵老板走出门，都没有一个人再说话。因为这些老员工们都知道，赵老板说的是实话。
“姚昊，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30比100，我把我的工资单都给你！”见王树森和姚昊有出去的意思，小光急急说道。
姚昊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因为刚才赵老板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这些工资单，年里肯定是结算不了。自己拿现金换工资单，到底是正确的选择，还是错误的投资呢？
“要不，兄弟你帮他一下吧！有老婆的人，就是自己过年不添新衣服，总要给老婆买的吧？”王树森给姚昊眨了眨眼。
“就是啊，姚昊！我家离这儿远，今年没挣到钱，明年还不知道家里面让不让出门打工呢。总不至于为了这点工钱，再跑来一趟吧？还有我欠你的30块钱，你给我按比例兑的话，扣了就行。”
小光的话说到这份上了，姚昊还能再说什么？毕竟这就是三个人已经计划好的事。
于是在小光去橱柜里拿出自己所有的工资单后，姚昊给他计算一下，除了已经借给他的30块，又给了他150块，回收了他600块钱的工资单。
“谢啦！”小光把钱往兜里面一揣，背起自己的肩包扭头就走。
本来大家还以为二人在开玩笑，一看这都兑现啦，马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有说小光傻的，也有说姚昊傻的。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姚昊愿意，小光也愿意，你们瞎**什么？反正你们有钱，不差路费对不对？”王树森对众人的话嗤之以鼻。
阿雷脸上的肌肉抖动着，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把两个手指的关节咔咔咔压得爆响起来。
“我这儿还有，姚昊能不能也给我换啦？”
胜利举着一大叠工资单跑了过来。
“别人不换，胜利哥的还能不换？你点点看多少？”
姚昊咬了咬牙，回收了他的工资单。
王树森默不作声地把一叠钱递给了姚昊，“兄弟，你看着办吧！反正你想帮大家，我也只能支持你。大不了这个年，紧巴巴的过就行啦！”
见他们手里还有钱，本来犹豫不决的众人，一下子涌了过来。纷纷拉着姚昊的手，说自己家里怎么困难，怎么困难，让他看在工友一场的份上，干脆做好事，把自己的工资单也回收算了。
王树森见达到了目的，故意制造紧张气氛的说：“钱不多了啊，先来先换啊！”
众人一哄而散。
看到阿雷也跑去了自己的柜子，王树森咧了咧嘴，故意咳嗽了一下，“钱多的只能排到后面啦，要帮也只能帮最困难的。”
姚昊眨了眨眼，冲他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
兑换完工资单的，一个接一个默默的收拾行李走了。
阿雷虽然也用力往前挤，但姚昊就是不接他的工资单，硬是把他排到了最后一名。
望着姚昊手里的钱越来越少，阿雷咬牙瞪眼儿，脸上有了怒意。于是他大喊了一声，“小鬼，给我留点路费啊！”
“那先给阿雷哥换吧，你俩等一下行吗？”姚昊对阿雷前面的二人说道。
没想到这二人根本就不买阿狸的账。说你缺钱，我也缺钱，有个先来后到吧？都这会儿了，怎么，还要耍耍你管理的特权？
见阿雷气的脸都白了，王树森心里止不住一阵得意。暗想：我让你小子捣乱，你也有今天啊！
姚昊手里的钱越来越少，等阿雷的工资单递到他手里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不到100块。
听说只有80块，阿雷正想说剩80块，我给你200块钱的工资单算了，王树森却说了一句让他鼻子都气歪了的话。
“兄弟！别换啦，留着80块钱，咱仨过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