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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口婆心地劝说好半晌,莫伟业和杨菲云才停歇下来,两人吭哧吭哧喘粗气,脸上,身上都挂了彩,两人就像斗牛一样,气呼呼地瞪着对方,谁也不肯先低头。
莫佳妮替杨菲云整理了一下弄乱的头发,又扶着莫伟业靠回到原位,叹了口气,说道,“爸,妈,你们歇一歇吧,穆绍风不知道要把我们关多久,我们要节省一点力气,才能撑得更久啊。”
两人打了一架之后,火气渐渐平息,头脑也冷静下来,不再吭声,老老实实地靠在墙壁上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都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又不知过了多久,他们陆陆续续地苏醒过来。
杨菲云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密室,又抬头看了一眼玻璃墙对面的客房,叹了口气,说道,“天应该亮了吧,我看到客房那边有太阳照射进来了。”
“是啊,天亮了,不知道那些下人都死到哪里去了,我们失踪这么久,他们居然都没有来找我们。”
莫佳妮话音刚落,客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年轻的女仆拿着拖把等物到房间里面打扫卫生。
“小英,小英!”莫佳妮热血沸腾,再次站起来拍打玻璃墙,她始终没有死心,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联系上外面的人。
“别敲了,没有用的。”只是短短一晚,莫伟业似乎苍老了十岁,他脸上还留着杨菲云抓伤的痕迹,摇头叹息道,“这间密室隔音效果非常好,不管我们在里面怎么叫,怎么喊,外面的人也不会听得到的。”
莫佳妮眼睁睁看着小英打扫完房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她的心都快碎成饺子馅儿了。
“不可能的……这间密室,到底是谁弄的?为什么要弄成这样?如果看不到隔壁的客房,不知道外面的情形,说不定我的心里还好受一点,偏偏弄成这样,跟外界只隔着一堵玻璃墙,每一次有了希望,却又不断地失望,该死的,我恨透了弄这间密室的人了!”
自由就在前方,却又遥不可及,这种感觉,万分折磨人。
莫伟业瞪了莫佳妮一眼,语气不佳地说道,“这间密室,原本是莫广宇的书房,后来被我改成了密室,不过,墙上的玻璃倒是原本就有的。”
莫佳妮摸了摸鼻子,说道,“莫广宇为什么要在书房的墙壁上装这种玻璃呢?难道他还想偷窥旁边的客房不成?”
莫伟业冷哼一声,沉声道,“隔壁那间客房,原本是一间婴儿室,是莫可小时候居住的房间,莫广宇和赵燕蓉那个时候担心保姆有疏忽,照顾不好莫可,所以专门在书房的墙壁上弄了这种玻璃,方便他们半夜查看孩子的情况。后来,莫广宇死了之后,我就把书房改成了密室,把婴儿房改成了客房。”
杨菲云苦笑,“害人终害己,当我们将莫可关到这里面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人关进来。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莫佳妮想起昨夜穆绍风站在玻璃墙前,朝着他们露出残忍的笑容,她后背发凉,握紧手指,颤声道,“穆绍风会不会关我们一辈子?或者,他直接将我们弄死在这里?”
莫伟业厉声呵斥,“闭嘴,不要说那种不吉利的话!我们一家三口突然消失,难道家里的仆人都是死的,不知道报警么?”
莫佳妮撇了撇嘴,小声道,“当初莫广宇失踪,仆人报了警又怎样,警察不也没有找到他的下落吗?”
莫伟业神情一窒,厉声道,“那个时候,能跟现在相比吗?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们家又按着监控器,花园里又被他们挖得乱七八糟,别墅里面也留下了他们的足迹,如果警察赶来,肯定会发现不同寻常之处的。”
他这番话,既是在安慰莫佳妮,也是在安慰自己,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穆绍风会不会趁机弄死自己一家。
所有人的心头,都笼罩着浓浓的恐惧,对于死亡的恐惧。
一是沉默下来。
又过了许久,沉寂的空间里,突然响起“咕咕”声,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叫了起来。
还是没有人开口,空气里却渐渐浮动着令人焦躁的情绪。
“把书桌上那个保温桶递给我。”莫伟业突然开口。
离书桌最近的莫佳妮没有动弹,倚靠在莫伟业身侧的杨菲云沉默不语。
“没听到我的话吗?把桌上的保温桶递给我,我饿了!”
书桌上那个保温桶,还是莫佳妮带进来给莫可的,当时她用里面盛放的食物作诱饵,打算引诱莫可说出宝藏的下落,结果,莫可根本不吃她这一套,里面的食物也一口未动。
莫佳妮抬头看了一眼保温桶,里面装着三个菜,一碗汤,早就凉透了,说不定还坏了,要是以前,她肯定对那种食物不屑一顾,可是现在,她也饿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刚要起身,将保温桶取过来,杨菲云突然叫住她,“佳妮,不要拿!”
莫伟业怒道,“杨菲云,你什么意思?你想饿死我吗?”
“我们现在只有这点食物了,必须节约一点!”杨菲云霍然站起,快步走到书桌前,拿起保温桶抱到自己怀里,冷眼盯着莫伟业,“如果将它交给你,我相信,你一次就能将里面的食物吃光!”
莫伟业恼羞成怒,“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将食物分成几份,每天吃一点,能撑多久是多久,谁知道穆绍风还想关我们多久呢。”
杨菲云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将保温桶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装菜的小盒子,然后又将保温桶盖好放回原位,接着,端着那个小盒子走到莫伟业父女面前,说道,“这份菜,就是我们今天一天的口粮,省着点吃。”
“……”莫伟业和莫佳妮齐刷刷地盯着盒子里的红烧牛肉,额头同时冒出几条黑线。
莫伟业第一个反对,“就这么点菜,还不够我塞牙缝的,让我们三个人吃一天,你开什么玩笑!”
莫佳妮盯着盒子里的牛肉块,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说道,“妈,我也觉得我们三个人吃这么一点东西,太少了,再说了,剩下的两份菜留到明后天肯定会坏掉的。”
杨菲云冷笑,“坏掉?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只怕坏掉了,你们也会争着抢着吃!谁知道穆绍风打算关我们几天呢?万一他关我们一个礼拜,我们在第一天就吃完食物,那后面几天怎么办?喝西北风?我告诉你们,这间密室密不透风,就连西北风都喝不到!”
在杨菲云的坚持下,他们三人最终只能以一小碟菜作为一天的口粮,每人分了几块牛肉……
莫家,客厅。
精致典雅的欧式餐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美食,穆绍风将剥了壳的虾放到莫可碗里,用餐巾擦了擦手指,微微一笑道,“还想吃什么?”
莫可替他夹了他喜欢的菜放到碗里,笑着说道,“你别只顾着管我,自己都没吃什么东西。”
穆绍风唇角微微一扬,“我喜欢看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
莫可脸颊发烫,心虚地瞟了一眼四周,轻声说道,“讨厌,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的脸都红了。”
穆绍风知她脸皮薄,也不再逗她,帮她又剥了一个虾放到她碗里,低声笑道,“好了,不逗你了,吃完饭,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啊?”
他漆黑的双眸灼灼地凝望着她,唇角弯起优雅的笑意,调侃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吧。”
“去见你妈妈?”莫可惊得手指一哆嗦,差点将筷子扔出去,她紧张地坐直身体,“那个,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怎么不合适?”穆绍风伸手握住她的右手,微笑道,“我已经在我妈面前提起过你,她也很想见见你。”
“可是现在,现在我们这种关系……万一你妈妈不接受怎么办?她会不会讨厌我?会不会觉得我是坏女人,会害了你一辈子?”
穆绍风看着眼前这个眼神闪烁,神情有些慌乱的女人,她其实还是在意穆天华说的那些话吧……
他眼底渐渐泛起疼惜之色,握紧她的手,温声道,“别胡思乱想,也别听其他人乱说,我妈肯定不会讨厌你,她喜欢你都还来不及。”
莫可垂眸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一大一小,他的手掌包容着她的,就像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为她遮风挡雨,护她周全。
正因为她知道他的心意,所以,她才希望得到他最亲的亲人的祝福,穆家那些人如何看待她,她无所谓,但是,潘秀茹如何看待她,她却是很在意的。
“相信我,我妈会喜欢你的。”穆绍风骨节分明的手指温柔地摩挲她的手背,语声温润磁性。
莫可提着的心,突然放松下来,她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明艳的笑容,“好,我们待会儿去看望你妈妈。”
“真乖。”穆绍风突然倾身过来,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别闹,小心被人看见。”莫可红着脸娇嗔他一眼。
“不怕,现在整个客厅只有我们两个人。”穆绍风看着她羞红的俏脸,唇角高高翘了起来,心里就像有一只猫爪在抓挠,恨不得将她拉进怀里狠狠吻她一番。
不过,鉴于现在是在莫家,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他还是没能如愿以偿。
吃完午饭,穆绍风打电话给助理王凡,交待他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莫可上楼换完衣服,正打算下楼,一名年轻的女仆扭扭捏捏地叫住她。
“大小姐,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