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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华摇了摇头,“说起那孩子,我很担心啊,莫可怀孕之后折腾了那么多次,万一生下个不正常的可怎么办……”
“产检的时候,不是说孩子发育得很好么,现在担心那些也没有用,先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好才是正理。”老夫人握了握椅子扶手,面色凝重的说道,“为了安全起见,绍风,你今天就秘密地将莫可送走。”
穆绍风神色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在众人商量着如何处理莫可的时候,作为当事人的莫可,在小月百般哄劝下喝下半碗鸡汤,吃下半碗米饭。
“大少奶奶,再吃一块鱼。”小月殷切地夹了一块红烧鱼块到她的碗里。
“不要不要,血……尸体……好可怕!”
莫可突然恐慌地尖叫,一把将饭碗扫开,碗筷咣当滚落到地板上,碗里的饭菜撒的一地都是。那块侵染着番茄酱的鱼块刚好落在她的脚背上,她一边尖叫一边害怕地踢脚,将那块鱼踢到了饭厅的墙壁上。
“大少奶奶,别害怕,那只是鱼块,不会伤害你的。”
小月看到她发疯的样子,眼眶发酸,连忙将她的手臂抱住,以免她伤害到自己。
莫可躲到她背后,害怕地哭泣,“你骗我,那明明是尸体……我不要吃尸体……”
“好好好,不吃,我们不吃那个了……”小月拍着她的手背柔声安慰她,“大少奶奶,没事了,快出来吧。”
穆绍风踏进静园的客厅,远远看到这一幕。莫可就像受到惊吓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躲在小月的背后,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晶般澄澈,还蒙着淡淡的水雾,粉嫩的唇可怜巴巴地撅着,整个一小可怜的模样。
似有什么东西在穆绍风心里撞了一下,心底某个位置发酸,微疼,他不动声色地握了握手指,淡漠的视线停留在她们身上,“你们在做什么?”
莫可嗷呜叫了一声,整个人缩在小月背后,颤颤发抖,瓮声瓮气地说道,“有怪兽,姐姐,你要保护我!”
怪兽?他?穆绍风嘴角抽了抽,脸色黑得像锅底。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什么也没做。”虽然被穆二少冰冷的视线盯得双脚发软,小月还是很讲义气地将莫可护在背后,小心翼翼地说道,“二少爷,您过来有什么事吗?”
穆绍风瞥了一眼狼藉的地板,淡淡道,“小月,你替莫可收拾行李,衣物少带,生活用品不必带,电子产品一律不带。”
小月傻眼了,那还需要带什么?
他看了看手表,“给你十分钟时间。”
“啊?好,好的,我马上就去!”
小月拔腿就要跑,衣服被人拽住了,后头一看,莫可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可怜巴巴地撇嘴,“姐姐,不要走,快叫奥特曼出来消灭怪兽!”
喂,大少奶奶,不要再指着穆二少叫他怪兽了,否则,他真的会变身为怪兽消灭我们哦!
小月在心里咆哮,额头上的冷汗滴答滴答往下掉,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少奶奶,你跟我上楼吧,我会保护你的!”
“姐姐,你真好。”
莫可抱着她的手臂蹭了蹭,脸上露出纯真甜美的笑容,那笑容就如太阳般灿烂,看着她那久违的笑脸,穆绍风失了失神。
不过只是转瞬,他又恢复冷漠的表情,冷冷道,“将莫可留下,你一个人上楼。”
“可是……”
“还不快去!”
“是……”
小月哭丧着脸,扯开莫可的手,不顾她的喊叫,飞快地跑上楼,心里默默地忏悔,抱歉了大少奶奶,我真的不敢得罪二少爷。
啪嗒,啪嗒,寂静的饭厅里,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清晰无比。
穆绍风修长挺拔的身躯距离莫可越来越近,他清俊冷傲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潇洒的步伐明明随意又优雅,但是,却让人感受到窒息般的压抑,他犹如高高在上的王者,一步步地靠近匍匐在他身前的奴仆。
莫可害怕地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地说道,“怪兽,不要过来,我是不会怕你的,我的奥特曼会保护我的!”
穆绍风没有理睬她,继续向她逼近,直到将她逼到角落里,她的后背紧紧靠在墙壁上,她双手护着胸,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转,雪白的贝齿咬着下唇,一副被欺负的可怜小白兔模样。
“你不是不怕我么?为什么要哭?”他冷冷清清地开口,修长的指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光。
她吓得浑身一颤,哇地一声哭出来,“怪兽……怪兽欺负人……呜呜呜……奥特曼快来救我……”
“别哭了。”穆绍风头疼地拧了拧眉,他最讨厌女人哇啦哇啦大哭,好吵。
“不要……嗝……你欺负我……我就要哭……”
她一边哭一边打嗝,眼泪打湿了卷翘的睫毛,一撮撮的,就好像蝶翼一般,在她漂亮的大眼睛上打颤。
穆绍风眸光沉了沉,半晌,无奈地掀了掀薄唇,“爱哭鬼,我可真够倒霉的。”
“你才是……嗝……爱哭鬼……讨厌的爱哭鬼怪兽……”
“不是神经失常了么,还这么爱跟我斗嘴,你不会是假装的吧?”穆绍风从西装口袋摸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水。
“谁神经失常,你才神经失常!”被他用手帕盖住的那个女人不甘心地大喊大叫。
“别闹,再多说一句,小心我用针线缝住你的嘴巴。”他懒懒地瞥了她一眼。
她可怜巴巴地捂住自己的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不要缝我的嘴巴……”
“你乖一点我就不缝你的嘴巴,听话一点,明白?”
她连忙点头,含糊不清地说,“乖……”
“现在,我要你跟我走。”
她惊悚地睁大眼,连连摇头,“不要,我不跟你走,我要找姐姐,姐姐,快来保护我……姐姐……”
她就像灵巧迅捷的小狐狸,突然从他腋下钻了出去,卯足了劲往楼上跑。
“该死的。”穆绍风低斥了一句,快步追上,从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到自己怀里。
莫可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嚎叫,“啊啊啊,怪兽,不要吃我,我的肉一点都不好吃的……姐姐,姐姐,快来救我啊……”
穆绍风的双手从她腋下穿过,紧紧搂在她的胸前,一只手掌恰巧覆盖在她高耸的柔软上,他微微垂下头,下巴抵着她的脖子,声音阴沉地威胁,“忘记我刚才说什么了?再敢大吼大叫,我就缝了你的嘴巴。”
“不要不要,放过我,我的肉不好吃,我的肉不好吃……”她惊慌失措,风狂地挣扎,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穆绍风咬了咬牙,压抑地低吼了一句,“别闹了!”
携带着怒火和暴躁的低吼声,犹如闷雷一般,令莫可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僵硬地靠在他怀里,再也不敢吵闹。
“这才乖。”他面色稍霁,揉了揉她的头发,“乖乖跟我走,否则,我不但要缝住你的嘴巴,还要吃你的肉,你信不信?”
怀中的女人吓得浑身哆嗦,缩成小小的一团,连连点头。
他满意地“嗯”了一声,“跟我走。”
这一回,她没有再大吵大闹,而是乖乖地任由他牵着手,往静园门外走,只是那张精致的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眼泪还在眼眶里面打转,似乎随时都会嚎啕大哭。
穆绍风牵着她的手,走在通往车库的道路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正巧看到她嘟着嘴吸了吸鼻子,将快要掉落的眼泪又挤了回去。这副神情,还真像是受了委屈不敢哭闹的可怜孩子。
他冷硬的唇角微微扬了扬,深邃的黑眸里划过一道极淡的光亮,握着她的那只手微微用了用力,低声道,“不许哭出来,如果哭出来,我就吃了你。”
“坏蛋怪兽!”她垂着脑袋小声嘟囔,似乎担心眼泪掉下来,又用手背飞快地抹了抹眼睛。
他唇边弯起的弧度加深,语气却越发低沉,“再骂一句怪兽,我立刻吃了你。”
她气鼓鼓地骂道,“混蛋!”
他扬了扬眉,“混蛋也不许骂。”
“臭鸡蛋!”
“臭鸡蛋也不许骂。”
她哼哼两声,“臭皮蛋,臭鸭蛋,哦,还有鹅蛋,鸵鸟蛋,王八蛋!”
他脚步一顿,攥紧她的手指,垂眸看她,语气危险,“统统不许骂,想被我吃掉,嗯?”
她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眼睛里面蒙着一层水雾,可怜巴巴地嘟嘴,“别吃我,我的肉很粗糙,一点都不好吃,如果你饿了,就去吃小白吧。”
他眼底划过一抹亮光,拽着她继续往前走,随口问了一句,“小白是谁?”
“我的枕头,伊丽莎白,你看,我很乖,我把自己最宝贝的宠物都送给你了,怪兽。”
“……闭嘴,你话太多了!”
“哦……怪兽,你脾气真差。”
“闭嘴!”
“哦……怪兽,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穆绍风额头滑下三条黑线,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想被我吃掉是不是?”
“不是!”她连忙捂住嘴,无辜地摇头,“我不说了……你一定是母的,只有母怪兽,脾气才这么差……”
“莫可!”穆绍风咬着后槽牙,脸色黑得跟锅底一般,他有种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
“怪兽,莫可是谁,你在叫我吗?”她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盯着他。
“……”穆二少决定无视这个精神失常的家伙。
“怪兽,你多大年纪了,嫁人了吗?”
“怪兽,我跟你说哦,我有个秘密,我一般不告诉别人,我其实是奥特曼。”
“怪兽,保卫地球你知道吗?我的任务就是消灭你,保卫地球……”
“怪兽,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怕我消灭你,我果然是让怪兽害怕的英雄,咩哈哈哈哈……”
那只精神失常的家伙一直在穆绍风耳边嘀嘀咕咕,竭尽所能地挑战他的极限,他由最初的愤怒,发展到充耳不闻,彻底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