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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书说到,陆景与肖猛一同学习“尽职论”,说到自己一处案例,不由叹起气来。原来,竟由这为朝廷安心、百姓省钱之法,引来自已一场官司。
陆景道:“我方才所说之堂会定夺之事,行了五六年,效果虽好,亦是传至一些奸人耳朵里去了。那不少靠‘告密’发迹之人,竟将我这方法说成是‘滥发官资’于民间,靠官家钱财蛊惑人心。虽是堂会之时,你六叔便提醒于我,为师为这法子之妙处高兴,竟忘了小人撺掇之事。后来,仇人毕成已时任内阁首席大学士,借此威逼利诱,我与婷儿,止得先派六叔六婶来找我这大徒儿白十三,自已随后亦是辞官而来。”
肖猛听罢,叹道:“天下由这些奸损小人把持,哪有良才出头之日,我今后定要用尽浑身解术,除了这帮恶人,为我治学发扬光大。”
陆景笑道:“有志气,自古英雄出少年。想我这辞官,亦有好处。”
肖猛不解道:“此话怎讲?”
陆景道:“说到这好处,便在眼前,便是你徒儿肖猛,万事皆有因有果,我若还在张水县,是否与是相识,又成了不可确定之‘变数’矣。其实一教习毕生所学之师长,其最大心愿,便是有个好徒儿,继承自己之学问。若是这徒儿能使之发扬光大,死矣无憾!”
肖猛感动,流泪道:“与师傅这几月学习,自是发觉与那‘仁家’不同,这仁家一心教习天下人顺从,世人便都成为官场奴才。止您这‘治家’学问,才竟真把世人当做‘人’看,此乃世之真理也。师傅所教之事,徒儿都牢记在心了。”说罢,又行了跪拜大礼。
陆景赶忙扶起,道:“感动自是必然,不过,今日之课业还未完毕,为师又扯到自己身止之事了。先擦擦眼泪,再来学习。”
肖猛自是听从,虽是泪不再流,心下亦是感动不已。
陆景道:“方才所讲‘堂会’案例,其还包涵一‘隐于世’之真理,徒儿可曾明了?”
肖猛聪颖,自是知道,便道:“莫不是这‘财产若是私有,方得善终’?”
陆景道:“妙,妙,能联想至此,已是非常不错了,你倒为我说说,如何个‘财产不宜公有’?”
肖猛道:“按上述案例,公家财产,权不在私,止使用在私,又定得条约保护,‘私人’便将这工具视为已出,爱护有佳。若是真个自己辛劳所得,又得多少爱护?官家一味巧取豪夺,不就是将这‘私产’变为‘公产’之行事么?综前方‘人论’及‘权论’所依,私产一失,人便全无保障,受世道欺辱,亦可自行引入恶道,遂天下大乱也。”
陆景道:“不错,不愧我治学弟子,能明白此道已是万分伶俐。不过,其还包涵另一真理,为师再为你讲上一讲。这便是从这‘堂会’引出。这‘堂会’让万民开口,广开民智,其实为众人争取权力。众人皆为自己‘私权’着想,亦会制约这‘公权’被某些强人所控。实乃是‘权力若是公有,亦可善终’也。综其两点便是‘财可私、权可公’,此言即是我治学治国之经典,皆从人性根源出发,乃是真理。徒儿定要牢记于心。”
肖猛自是记下了,心中愈发明白许多。陆景此番总论,便已讲完。现今,已学习了‘人论’、‘权论’、又学习了‘尽职论’。陆景亦是有些疲惫,于是陆景便让肖猛自行研习一翻,又放其几日假来,并给于不少书籍典故。肖猛感谢万分,都抱至自己偏遍房之内。
次日无教习之事,肖猛早早起来,先给师傅请了安。闲来无事,又回自己房内看书,陆景又为其准备《列国兵法》、《火器营造精读》、《诸神假说》三本开拓眼界之书籍。外面大雪纷飞,屋内放着火盘,却是不冷,肖猛看书兴致正浓,忽听有人敲门。
肖猛道声:“请进。”
但见陆婷并猿儿,从外面进来,陆婷上身着粉色百花纹右衽绒袄,外罩浅蓝对襟兔毛棉罩甲,赭石色棉裤又蹬鹿皮内棉矮腰靴。最外面又披猩红色套头棉披风,手中提一包袱。捂得却是严实。再看这猿儿,还穿着春秋衣装,看来并不畏惧严寒。
婷儿进门便道:“肖大哥,我为你亲手缝制一件棉披风,快来试试,合不合身。”
肖猛笑道:“婷儿还有如此手艺。”说罢,放下书来,将那包袱打开,见里面放一蓝色棉披风,赶忙披在身上,却还真是合身。
婷儿左右看看,笑道:“确是不错,我看你与爹爹这几日忙着学习,门也未曾出去。这回爹爹与你放了几日闲假,倒与朋友们出去耍耍雪来。我又与乔大哥说了,我等几人再置办一桌酒席,乔大哥已和石哥哥置办好了,治学弟子谁也不欠谁的,银钱自是均分。这南吴久不下得雪来,今年却是例外。莫要错过机会。”
肖猛想想也是,近日一味研习书中学识,几日都不曾出屋了。便道:“也罢,今天便与你出去,只当散散心来。”
于是肖猛便随着婷儿、猿儿一同出来,见远远又走来两人。
婷儿道:“石锁与乔方,我亦是邀请来了。老虎台向东不远,有个小亭,地势颇高,亭中即可避得雪,又可望见远处山景,确是个赏雪之地。我早已让他二人备好火炉,温了好酒‘西剑春’,又置一些下酒凉菜,一起饮酒赏雪,岂不美哉?想是他们备好又来寻你我二人了。”
肖猛听罢大喜,赶忙招呼石锁、乔方几人一同前往此亭。南天雪天,气侯却不似北方刺骨寒冷。几人有说有笑,来至小亭,但见这亭子,亦是飞檐斗拱,朱漆大柱,亭上有一牌匾,上书“万山亭”,这亭子青石铺地,中心又置白石小台,早已摆下热酒、又见有牛腱、腊鸡、烧鹅、咸鱼等凉菜。
几人入席,各饮了几杯。又来至亭边,看南边山领。但见这西剑山,在这大雪之中,影影绰绰,四下万物,洁白如玉。
婷儿忽尔转头对肖猛道:“肖大哥,难得这雪景,你我几人,何不作几首诗来,道一道这景色?”
乔方道:“婷儿好主意,饮酒赏雪,确是风雅之事。”
再看石锁,脸却有此红了,原来这石锁,自是粗人,虽是做过千总,识一些字来,但作诗却真真外行。
肖猛道:“好罢,想是婷儿心中已有佳句,便为我等众人先开个场面。”
婷儿笑道:“好罢。”说罢,眼珠儿转了转,拟好诗句,便娓娓道来。
婷儿所做名唤《冰洁玉》
大雪纷纷入山间,小饮杯杯石亭边。
冰清玉洁自天降,甘冽沁新至春年。
肖猛道:“好诗,俗话说‘瑞雪兆丰年’,想这今年大雪,若是明年天下有个好时节,摆脱这北旱南涝,却是我中原大魏国之庆幸。愿我‘治家’理念,像这大雪一样,虽是严寒,但有春风一过,便化做清流,滋润世间万物。”
旁边猿儿,似乎也能听懂诗意,兴奋得呲牙咧嘴,道:“阿阿——呜。”
说罢,心中很是痛快,又倒碗酒,一饮而尽。
婷儿笑道:“肖大哥,你每日学这‘治学’看来已是入了迷,吟诗喝酒,亦能想起这事。不过今日不谈学术,高兴便好。你们几人,哪个再来一首?”
乔方秀才出身,早在一旁边按捺不住,便道:“我来一首。常听师傅们讲过,天若是一下得雪来,可将地面之上病疫之气,皆压于雪下,来年春天,再消融入水中带走。故,这下雪亦是除去病疫之气的好福报也。”说罢,铿锵念出一首《雪除瘟》
昨夜风雪地连天,今日冰封万里寒。
扫去瘟疫送福报,消融病魔化云烟。
婷儿道:“乔大哥确是个好郎中也,作个诗亦不忘记治病救人。我婷儿先替天下病患感谢于你了。”
说罢,道个万福。众人皆笑,乔方亦是高兴,也倒一碗酒喝了。
乔方道:“石大哥,却是轮到你了。”
石锁一粗人,腹中草草,还真想不出个词来。止得道:“我还在想着哩,肖英雄你先来罢。”
肖猛方才喝过烈酒,亦是兴奋一些。心里已有了门道。便做诗一道,名唤《公正歌》
片片飞雪似真言,撒落世间润心田。
句句诚意赤子愿,誓捍天下公正权。
陆婷、乔方二人点头称是。
婷儿道:“肖大哥一片心意,我们自是懂了,我等同为治学弟子,你有如此大志,我等定要终身追随于你,同创一方事业。”
乔方亦道:“小生自是感动,若不弃,也愿追随于你。”
石锁虽听不太懂诗意,但见其他二人激动,自是明了,亦道:“若有用得着俺的地方,肖小哥自要开口,俺帮你可没有二话。”
婷儿道:“我说石哥哥,你方才说肖大哥作完诗,你便作得,现在怎又食言了?快快作来。”
没奈何,石锁红着脸憋了半天,亦想出一首诗来。也起个名字《下雪天》
一下大雪路便滑,一滑便摔大马趴。
一摔马趴便回家,吃上西瓜乐哈哈。
众人听了,皆大笑起来,野人猿儿亦是“阿阿”的叫闹。这石锁还倒自己写的好,亦是跟着笑了,又学着方才二人,倒酒来吃,止是一连吃了三碗才罢。肖猛见这石锁虽是粗人,但诙谐有趣,性子又直,心思这个朋友定是个忠诚之人。
饮酒、吟诗已罢,已近晌午。各人亦有自己的事儿,便收拾好桌上酒菜,自散去了,共花了半两银子,众人皆付于乔方,而这猿儿这份,陆婷想出却被肖猛拦住,替她出了。回至家中,肖猛仍是读书。这回,婷儿亦陪着他读,但有不解之处,便用那大白话为之解释,二人自是惬意的很。
石锁还有公务,巡哨营虽遇得大雪,但巡逻亦不敢耽误,止白十三吩咐,改为二日一巡,少了次数,众人也多得休息。闲暇时光,这石锁习武之人,大冬天变不怕冻,时时光着膀子便又练得斧功来了,引得那猿儿及众人围观叫好。
这段时日,乔方与师傅丁尚一同探究“催魂草”之效用,二人在丁尚住宅后院,又建“暖棚”,内用火炉、火墙营造一温室,每日烧木炭,冬季亦如春日般温暖。“催魂草”长势良好,又开了花儿,师徒二人为防中招,用厚棉布掩鼻而做,效用亦是不好,止一人做,一人外边防其中招而唤醒之。时日一长,便发觉在这温室之内,便不宜中得毒来,若是放在他室,香味愈发浓烈,每每有中毒之状。师徒二人左思又想,温室内别无他物,止大量木炭堆积,难道是这木炭起了效用否?故将一木炭砸成碎粉,又找寨内裁缝,制成一面巾,长方形状,巴掌大小。内外两层棉布,内又衬薄棉二层,二层之间又填木炭碎粉,怕其滑至底部,再横坚用针角缝制经纬固定。面巾四角皆缝有条带,使用之时,上方条带系于耳上,下方条带系于脖颈之后,恰好将口鼻掩入其中矣。带此面巾,再去嗅那毒花,味道便轻了许多,虽有模糊之感,亦不至于中招。师徒二人大喜,将这面巾命名为“解毒巾”。乔方又思量,若是其他毒烟,可否防得?于是便又烧狼毒及其他产毒烟之物,虽是不可完全阻挡,但亦有些效果。后又试得加大木炭粉填充之量,效果略强些。若再填充,便呼吸不得了,故左右实践,找得最佳之法。莫要看这小小面巾,有时在这有毒烟之时,亦可救得性命。于是将这法子报于寨主白十三,白十三大喜,将这“解毒巾”又命名为“丁乔解毒巾”,以便让使用之人永世不忘丁尚、乔方二人。因其制作之法献于山寨,又奖励每人白银百两。山寨林木丰茂多产木炭,这“丁乔解毒巾”亦可生产外卖,又多一项产业收入。故,白十三又许每卖百条皆有抽头银两再分与二人,自是立了字据画押生效。
真可谓“喜事成双”,有了这“解毒巾”之效用,探究这毒花奥妙自是了得。不久之后,师徒二人便了解其功效:若少量服用,有镇静、麻痹之功效。与那麻翻药相似,但效果好得许多。若是多用得,更有奇妙之法。可使人进入迷梦之中,但药若用得精妙,这人在梦中却又可听得进他人问话。由是在那迷梦之中,心不由已,若是引诱巧妙,便可套出这人一些实话,此乃其一。还有一招,那便是迷梦中人,亦受外境干扰。若浇水、烤火、扇风、话语、香气等外因诱之,亦可对梦境产生塑造控制之神力,此是其二。这些神奇功效,师徒二人有时亦是无法全盘掌握,故止做一些各种功效药丸,暂取名唤“控魂丹”,止是考量之用,并未用于实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