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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国老官驿寻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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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文书说道,梁如有了性命之忧,多亏童国老鼎力相助,肖猛全力相帮,心下才稍有平静。

    却说童国老,敢忙进宫求见童皇后。后宫太监知道国老来了,知其身上有圣上所赐进宫之金牌,皇后专权后宫得罪不起,便赶忙通报。片刻,便已来到女儿皇后童瑞花面前。

    皇后见其父夜间到此,知道不妙,必有事情,便道:“爹爹为何此时来访,虽是有圣上金牌在手,亦是不合礼数,若让人抓了把柄,却是不好。”

    童国老道:“事情急矣,我才想此下策。”

    “何事如此着急?”

    “我儿,那夏王忠义之事,在西南守着半壁江山,如今势大,得罪了皇帝,已是死罪。我与夏王世交,若我儿出力,撺掇皇帝,能否救他一命?”

    “这……”瑞花却犯了愁,道:“自皇帝登基已来,儿常听得说起此事,有时为此事半夜辗转反侧,一宿未眠亦是有得。女儿常劝之,未得奏效,想是恨夏王已入骨,必除之为后快。我一后宫之人,哪能管得这样大事?”

    童国老唉声叹气,道:“看来事已无法挽回。”

    瑞花道:“我会想个想法子,撺掇皇帝,但是否奏效,就不得而知了,我父女二人,亦得自保,为这夏王毁我半生辛苦也是万万不可。”

    童国老道:“若真如此,女儿却是帮为父大忙。还有一事,这夏王还有一子,名唤梁如,若实在无法救得夏王,可否用计让他放其生路?”

    瑞花听了此事,却深思起来,片刻之后,道:“这事,我却应用尽全力也得帮他。”

    童国老道:“女儿这是难道是想……?”

    “爹爹你也应知我意思。现在太子梁至,乃是前皇后郭子玲的儿子,生性懦弱无能,但已立储,又被毕家揽入其势力之中。陛下又无其他子嗣,想来梁至今后成了君王,对毕家十分有利。毕家虽与我家尚无瓜葛,但非心腹,看这意思,久后必有仇隙。我现年已三十有五,未生得一子。御医均不能治得。我却知道先帝真宗之时,有一著名御医名唤乔雪西,人送绰号“全科南医神”,听说治这不孕却有奇效。但早年被害出宫,天下之大,你我兄妹寻了几年都寻不得,乃是与这龙胎无缘罢了。想我瑞花再过几年,芳容渐毁,人老珠黄,但凡有心机之美丽女子,都可取代于我。若不得圣上之恩宠,咱童家富贵权势便走到了头。在这朝堂之上,虽有像左都御史方定海这般与我家实心相待之人,但亦是太少。这梁如真有大器之才,我若救了他,乃是危难之中救其性命,才见真情。真的争了储位,必对我童家感恩戴德。故扶值一储君,对我童家大有可为。”

    “女儿所言极是,那你便自行处置则个。”

    瑞花听了父亲所言,自去筹划去了。

    深夜亥时,成宗回皇后处就寝。童后与众宫人迎接。成宗昨日受了夏王之气,今日奏章又多,熬至深夜方批阅完成。也是累了,便不答话,径直上了龙榻,倒头便睡。

    皇后瑞花道:“陛下,我今番收拾旧物,发现一对幼儿衣裳,甚是可爱,想来是陛下小时穿过,现拿来与你看看。”

    成宗道:“天色已晚,明日再看不迟。”

    皇后里哪肯依,径直取了旧物,来到榻前。成宗见乃是两件小龙形暗花图纹团龙袍,制作精美上成。虽是年代久远,但历久弥新。

    皇后道:“这两件都是陛下的?”

    成宗细细看看,道:“这大一些的才是朕的,小一些的乃是我弟梁真的,那时我与梁真均不到十岁,同母所生,止我两人最好。便是遇到其他皇子欺负,亦是我俩商量对策。”

    想到年幼之时,成宗不免又触动心事,想那时兄弟二人,亲密无间。反到大了,心思也多了起来,竟和自己抢起皇位来。人之变,实不能控也。莫说我这皇权,乃世间最大权力之极。便是在这民间,毫无权势之小民,兄弟、姊妹、同宗之间,为一二处房产、田地,哪个不是闹得不是你死我活。平时相见,亲如一家,但沾个“钱”字,便都忘了祖宗,六亲不认了。想来这世间,本无亲情,全凭法度秩序,我欲实施“新政”,便是想从这皇家打破这任人唯亲之旧历,以严刑酷法惩治这些贪官、刁民,还人间一个清清白白的世道,重塑我中原上古雄风。无奈这最大障碍竟是至亲兄弟。可叹在这世间之中,再无其他可依靠之人,朕道真是个孤家寡人了。

    成宗转念又想,正是这障碍,才必除之。我朝历代积弊,到我这一代,却已无法回避,若再不实施“新政”,就有亡君亡国之危。亲情放在眼前,亦是不能顾得了。如此想来,心思又坚定起来。

    这两件衣服,皇后早已知道是其兄弟二人小时所穿,今日拿出,实为激发陛下兄弟亲情。皇后见成宗看着童衣,半晌无语,想是触动其情怀,自已这“亲情”之计已然奏效,心想事已初成,再探他一下。

    皇后道:“陛下,想你二人,小时亲密,长大了,便常年不得见。这世上也只你二人血缘最近,那夏王在你登基之时,又鼎力帮助陛下。现陛下欲实施‘新政’,却是个好机会,把夏王一家调回京城,即解了远离亲情之苦,又顺利实施新法,两全其美之事矣。”

    成宗道:“若天下之事,都象你待我之真心真意却有多好?说起新政,这最大障碍便是这夏王,皇后有所不知,现事情已万分紧急,全然不受你我控制。这夏王在边关拥兵自重,现又扩军,谋逆之心无疑。竟然还要修改袓宗税法。前日进宫见朕,朕便说过削藩建卫之事,其却是推脱再三,无理狡辩。更恼人的是,止带几名同僚便敢上京请命,亦不怕我把他杀了,想是仗着边关十几万大军之威,狂妄之极,已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现我已将他关进了‘天审司’,不消几日,便除了这心腹大患”

    皇后装做不知,道:“陛下,万万不可。夏王虽势大,但我观其人,却是忠心不二。再者,他暂控制边关,想是也有些道理。说到底,这些事情也是梁家家事。若是兄弟之争,倒便宜了外人,却也得不偿失。”

    成宗面似铁青,道:“此话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的意思?你倒我是不知?你父与那夏王交好。定是他让你来求寡人从宽发落。”

    皇后听了大惊,赶忙跪下,伏身道:“陛下,臣妾惹陛下生气,罪该万死,实是方才听见陛下要处理夏王,心中惶恐,随意便说得。陛下之意,谁人能忤逆?这夏王到底如何,自是全凭陛下发落。”

    皇后伏于地上,身上冷汗涔涔,心想,我这丈夫反复无常,若是真是惹他气恼,却不是一急眼,废了我这皇后?实不能再帮助爹爹了。

    成宗赶忙扶起皇后,道:“爱后莫要惶恐,你我夫妻二人,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成宗又道:“这夏王是不能再留了。昨日暗访卫指挥使毕龙还向朕说过,夏王世子,也来到京城。我常听人说这世子有争储之心,是否也将他除之?”

    皇后道:“这夏王有罪,与他儿子何干?我常听人说,这世子浮华、风流,纨绔子弟,每日喝酒、打猎,吃喝玩乐之徒。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放铳,对陛下皇位实无威胁,杀其父,是因谋逆。其世子平日所做所为,谐藩王看在眼里,若也杀了,使人觉得便是斩草除根,太过狠毒。恐诸藩王反叛。在神武年间,京畿保卫战之后,便是众亲王与那陆衍将皇位传于你的先祖,陛下才有这大魏江山可座。故,办事不能太过绝情也。”

    成宗想想,也有道理,点了点头。

    皇后又道:“若真想杜绝其非分之想,可先除夏王之后,在京畿附近,开辟一小庄园,供其日常开销,使其尽想其乐。此酒囊饭袋,一时快活便忘了仇恨。即便还仇视陛下,眼皮底下,又有人看管,能有甚么作为?时间一久,找个厨子下毒,对外所称,患了急病而亡,便可不知不觉,结果了他。想那时陛下‘新政’已立,削藩已成,还有谁敢反对?何必非要着急,现在杀之,反招惹出祸来。”

    成宗点头笑道:“这几日,只闻得坏事。还是爱后给我最大支持。若他们都向你一样对我,这天下不就治得太平了?多谢爱后提醒。”

    成宗又道:“这小庄园之事,想我那心腹人已经提议,在东川之地设‘鲁王’,而皇后所言在京畿附近,方便看守,却更是一招妙棋。”

    皇后心想,费尽口舌说得陛下不杀梁如,切不可再得寸进尺,惹陛下起疑,前番心机便都化了泡影。先保得世子性命,今后等得时机,再想方法让他脱身,却是今后再无法施救,也是尽了全力。如此我父女亦是亏不得甚么。便道:“陛下真是心地仁厚之君。”

    成宗笑道:“这世子现已和乞丐无异了,方才是被坊间传闻所惑,动了杀心,听皇后一番道理,不杀却是更好,亦显我圣明,可耗费我内库之银为其修建庄园。我现告诉你一个机密,切不可告诉他人。我心腹之人,几年之前,便已渗透这西山之地,现其军队、府衙、豪强,大部暗中已倒戈朝廷,只要夏王一除,便可立即削藩立卫。根本不怕世子做乱。这夏王表面还只道与我争锋,实不知我已暗中将他扳倒。”

    皇后大惊,心想,这梁威果然反复无常,方才还说,局面无法控制,其实暗中早有准备,想是只为试探我是否忠心于他,幸亏方才没有造次。不由得又是一身冷汗。忽尔又想,自已这丈夫,说个话儿亦是小心翼翼,如露薄冰。止一个露妃张淑露,姐妹似的与自己交心相处,还于几年前得劳心病死了,这宫中竟似没得亲情了。如此一想,心中悲凉之意顿起。

    皇后想想又道:“这样便是最好。但方才听陛下所说,心腹之人,可是毕家?”

    成宗点点头。

    皇后道:“这毕家,倒是也得防着,臣妾常听人说,其父子三人,贪赃枉法。这样的人,在陛下周围,小心被其算计。”

    那成宗听得皇后之意,又有何计较?且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