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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书说至,陆景嫁女,比武招亲,场面却也热闹得很。
一阵唢呐过后,场上顿时安静。见一老者从后门出来,缓缓而来。这人自是那陆景。陆景对台下众人道:“诸位邻里乡亲们,小老儿姓李,名唤李老二,是那霸京人士,在京城做一小吏,也倒有一些个银子。现告老还乡,本是在那苍南县居住,无奈乡下故居已被那洪水毁了。又凑些个财资,想来这金沙镇安家落户,膝下无儿,止有一女,名叫李翠儿,现年十八,喜爱那英雄好汉。小老儿有这个心愿,想招一武功高强的女婿,指着他养老送终。诸位,若有本事娶得小女者,我老汉再贴嫁妆一百两纹银。期望踊跃参与,比武亦点到为止,若伤得肺腑,危急性命,那也只得官府伺候了。现在,我那女儿便与大家见见。”
只见一绝色女儿,慢步而来,生得美若天仙,身材婀娜,真有那倾城之色。此女正是陆婷,原来那婷儿平时只得素妆,便以十分姿色。此时画得浓艳,更是惊人之貌美。众人见那女儿并不答话,止冲下面微笑片刻,便又坐到后面椅子上。那陆婷眼睛却四下观望一番,看见那白叔叔在西边茶摊上,喝着水,眼睛却不时向戏台这边观望,又见那董老五及一班乡勇,化妆成乞丐,腌腌臜臜,四下巡视,想是在搜寻那山大王石锁。
那下边众闲汉看得流了口水,又听得如此多银两的嫁妆,报名参与者甚多。白十三从众乡勇中挑选十几人,亦报了名,这些人都是那精挑细选的年轻后生,武功也是了得,夹在那比武人群之中,方便掌控场面,也好把众多报名闲汉淘汰一批。报名之人大概三十余人,自家弟兄亦占其中十人。陆景见可以开场,便道:“比武开始!按顺序上台,自报家门!记得点到为止,切不可伤得太狠。”只见一闲汉摇头晃脑上来,眼睛却盯着陆小姐。
闲汉道先却冲着陆景道:“小人张甲,拜见岳父大人。”
此话一说,先到把个陆景乐了,道:“你还未打完,怎知我便是你岳父?这大白是里,无缘无故当得你一把长辈,占得你些许便宜,好不尴尬。”台下众人听得此乐子又是一阵笑。
闲汉道:“大伙莫笑,俺家住金沙镇西白口村,家传绝技‘打驴拳’,厉害时候,一拳打死过一头驴,俺今日正好来些地赶集,却撞得这桃花运。哪个跟俺比武,让他尝尝厉害!”
见那边又上一个汉子,五短身材,道:“许你娶得,便不许我娶得?我是本镇铁匠李四旺,今天专门打你!”说罢,两人跳入圈内,招招乎乎便斗了起来。这驴拳到也有些个本事,怪招频出,那铁匠脑袋、胸脯也挨了几下。不几合,便疼得龇牙咧嘴,被那张甲打下台去。
张甲自是欢喜,又一汉子上得台来。吃不上五招,这打驴拳便败下北来。不等须臾,便又有人上场,都想抱得美人归,陆陆续续,斗了几个时辰。若有个把有些武功之人,都被那白十三挑选乡勇打将下去,所以也未选出一人,单等那石锁出现。那陆婷开始还心思好笑,坐得时辰一长,便又无趣起来,竟感到有些个发困了,想打个哈欠,却又不得方便,只得掩住口鼻,轻轻为之,眼皮不住下沉,昏昏欲睡。
就在此时,但见东边一伙人,快步朝这边走来。陆婷仔细看了,心下一惊,想这个约莫便是石锁。这石锁大踏步向戏台走来,只见他:身高八尺开外,身体巨胖。虎背熊腰大肚腩,头戴官家发配灰白毡戍帽,身着官家发配蓝布罩甲,淡绿窄袖袍大裆裤,麻布行缠绑腿,乌黑布鞋。再走近一看,这人国字胖脸,短粗*黑眉,豹子环眼,宽鼻大口却没留得胡须,一副险恶模样。但见这石锁走到台前,忽的一下便窜到台上,上面那汉子还未得留神,就被石锁一脚踹下台来。想必这金沙镇众人也都知道这个山大王不好惹,竟鸦雀无声,再没一个人敢上来比试。那石锁见得此状,呵呵一笑,径直走到后面桌前,看到陆小姐美貌,却也吃惊不小,心想远远看得不细,原来如此标致,真个爱煞人也。眼睛直勾勾不再动弹。
陆景见状,道:“壮士何人?”
石锁听有人唤他,这才回过神来,道:“老仗,小人姓石名锁字宝阁,实不相瞒,在下是这西南四十里地外西剑山内快活寨寨主。不知老仗这比武招亲,对你女婿身份,挑也不挑?”
这陆景假意沉思半晌,道:“如今这世道,无权无势无依无靠者,只能由得命运造化。我父女在此镇苟且偷生,自是不好过活,才比武招得那厉害女婿,好让小女有个依靠,我老儿也有养老送终的主。壮士又是个山大王,这方圆百里内小民之性命不是由得大王掌握,便是你要小老儿去死,我又奈得何法?大王自去比武就是,若是赢得,老纳决不食言。”
石锁听罢,仰天大笑,道:“好个老仗,真乃明白人也,好!我在这里,倒看哪个敢上来。若是一个时辰内,无人挑战,这媳妇便是我的了。”
白十三认得那石锁,暗地使得眼色,身旁一个猎户打扮的后生会意,便跳出人群,也窜上那台子。道:“早闻大王英勇,小的名叫李狗儿,世代猎户,今天便会同你抢一抢这媳妇。”
说罢,李狗儿叫声“得罪”,上前来个“黑虎掏心”一拳便向石锁前心打去。说来也怪,一般人见得前方来拳,不是防护便是格挡,这石锁却一动不动,任凭这一拳打将上来。众人吃惊不已,只见这拳打到石锁身上,手却陷了进去,像掉进了面缸、棉被里,忽悠悠没了力气。原来这石锁巨胖,身上肥肉甚多,拳打上去,多是有此疼痛,却动不得筋骨。那狗儿吃了一惊,撤出那拳,身体向石锁靠近,使了个“绊子腿”,只到那腿绕进石锁腿上,心中才暗自叫声苦也。原来石锁大腿,却像那柳树根、青石柱,哪能翻得动?这石锁呵呵一笑,却也不打那狗儿,止从上面抓住他领口,忽的揪的离了地,把这狗儿也惊的目瞪口呆。
后面陆景看得分明,想是石锁要把那人扔了出去,急忙站起叫道:“壮士,点到为止!”
石锁把人向台下轻轻一抛,但听狗儿一声“阿也”,飞下台去,摔个马趴。石锁那十几名随从,立刻兴起,欢呼雀跃。其他围观人等亦称得他好身手。白十三看得也无甚大碍,赶忙让身边两个后生把狗儿搀了下去,心中却暗想:这石宝阁却有过人之处,武艺高强,算个人才,若是归得我用,也是好事一件。
石锁在台上大叫:“谁还敢来!”
陆景道:“快快来人为这壮士抬把椅子小桌,且上得茶来。”早有乡勇佣人打扮,将那家什张罗上来。石锁便喝得清茶,得再有人上台比试。除却方才那狗儿是白十三手下,佯装比武,人们知道石锁厉害,哪有人自去上台找打,只是在台下议论纷纷。不到三壶茶功夫,一个时辰便到。那石锁站起身来,走到陆景面前,道:“泰山在上,受小婿一拜。”
陆景假意高兴道:“贤婿,这比武招亲自可停了,我等后面一叙。”
石锁随着众人走入后台房间,眼睛还是盯着陆婷,陆婷见得此状,假意扭捏,转脸不去看他。陆景招乎大家落座,一挥手,一下人拿上一个锦盒,放到石锁面前。
陆景对石锁道:“贤婿,这是一百两纹银,乃是老纳承诺的嫁妆,自请收下。”
石锁便不客气,接在手中,盒子也不打开,放在桌上。陆景又道:“我这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什么事都得自己做主才肯罢休,这婚庆之事,非得自己安排才行,不知贤婿如何?”
石锁笑道:“石锁粗人,全凭娘子发落。即已结发,娘子便管得我山寨家资,这嫁妆你也拿得罢。”说罢,便将一百两银子又递到陆婷手中。
陆景见状,连说:“使不得,使不得。”那石锁那里肯依。
陆婷在一边看得暗自发笑,心中思量:这胖厮倒是憨直,也算条汉子,我必始其改邪归正,不可坏其性命。
陆婷道:“相公,银子我便收得。这拜堂之事,现就与你交代。事有三件,必依得我。”
“莫说三件,三百件也成。”
“一是这拜堂要光明正大,场面要大,就在这玲珑楼办得。花费必少不得。”
石锁心想,此女却不懂家俗礼数,俺又不是上门女婿,怎消在她家办得喜事?不过俺一山大王,抢得人家钱财就合礼数?凡事都合礼数这天下却也太平了,还用做得强盗。便道:“好,依得你。”
“二是我自幼讨厌兵器,我知你们习武之人,少不得那家什。咱俩成亲,众人只带得短刃,莫带得那长枪、大刀、弓矢、火铳。我看得那些便觉得不甚吉利。”
石锁心想,这金沙镇自己却是天王老子,不带这厉害家伙亦无妨,便道:“这个也依得你。”
“三是我喜欢热闹,这人自是少不得,在这镇上摆得酒席,你山寨需全伙下来拜我俩成亲,若何?”
石锁沉思片刻,皱眉道:“娘子,看你便是闺阁中人,哪知这山寨事务。这老营若无人把守,被那其他寨子火并了却怎了得。这军务之事,比不得儿戏。这个却是不成,不妨我止留得三四十人守着,量那贼子们也不敢来动我。剩下众人,全伙到此,如何?”
陆婷心思若说得太过,这胖厮必生疑心,也是不利。便冲他微微一笑,点头称是。石锁见和娘子达成一致,心花怒放。看那陆婷含笑撒娇,更是娇媚无比,心中如猫抓一般,急得恨不得现在就拜得堂来,入得洞房。
陆景见石锁已然中计,心中释然,便道:“贤婿打算哪天娶?”
石锁尴尬道:“若老仗放心,小婿今日下午便把娘子所吩咐之事办妥,明日一早娶过门,怎样?”
陆景心中好笑,却故意撩拨道:“这个却是太过仓促了吧?”
石锁听罢,慌忙摆手道:“不为过,不为过,且看我的手段,包教娘子万般满意。”
陆景便点头许可。当下,订在明日辰时迎娶。石锁当即派人前往镇上酒楼请那厨子并派人到山寨准备,便告个辞,先回客栈歇息。陆家父女亦将婚嫁所用之物备好。白十三及众人山寨中人暗中调配妥当,不在话下。
一夜无事。
这假喜事又办得怎样?且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