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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陆家父女、白十三,三人按计行事。
这白十三先派人到金沙镇十字大街口那戏园子包下场地,几日内不准开戏,全凭自己发落。在那西坡附近派遣探子,打听得石锁去金沙镇便火速回禀。又在寨中准备车辆,装满上好白米,共筹得十辆。又派遣十五人,骡马十匹,组成车队。便派乡勇小六子来叫头目薛虎。那薛虎正在寨内校场上训练乡勇射箭,听得寨主寻他,便对众人道:“孩儿们好好练习,不可松懈,片刻我便回来考察于你们。”说罢,随着那小六子来到大公厅。
见那白十三陆家父女端座在厅里,便走过去,作揖道:“白寨主,唤薛虎何事?”
“薛虎,我现有一机要之事,托付与你,你当务必办好。”
“薛虎定尽全力,不知寨主所托何事?”
“我现在我一车队,车共十架,装满粮食,我要你从那西坡前经过,可敢走这一遭?”
这话说的那薛虎莫名其妙,沉思半晌道:“这西坡万剑崖一带,是那石锁势力之地,平时人等经过,都被那强贼掳去财物。我等这样大车大马,又装着粮食,必被那强贼盯上,过那一片树林时,便得被劫了去。不知白寨主送这十驾车的粮食要送到那里?想是寨主要向西行,可否换条路走,从南坡过这天剑山,虽是路远但却平安许多。或先由北到那金沙镇,经洛江过得这山区,寻个码头上岸后再行陆路。此薛虎个人意思,望寨主明示。”
那白十三呵呵一笑,道:“薛头领,路却必是换不得。今番便是让你去那西坡,把粮食让这强人抢去。但刀枪无眼,粮食车马都可劫去,休要伤了一个弟兄。你带兵十数年矣,让你去,是因你从前常带那捕快、衙役与那盗贼周旋。深知其本性。你要做得像是真个怕那强贼,才丢得财物,不要让众强贼起了疑心。此乃我安排之计,这粮食车马只是先寄存于他那山寨,不消几日,包教他统统还回来。车马已备好,即刻出发。”
薛虎听得白十三如此一说,心中领会,欣然接令而去。
随后,白十三又让小六子将那马大婶、苏大姐叫来。片刻,二人已到,作揖拜过寨主及陆家父女。
白十三道:“苏大姐,你手女兵你自认为精细能干的有多少?”
苏大姐道:“大约一十三人罢,尤其是那粉娥,翠娥,天生精明,忠心不二,武功又好,办事干练又能随机应变。是我的得力助手。寨主问起她们,是何意思?”
白十三道:“现命你和那十三名姐妹,化得妆来,去贴身保护这位陆小姐。”说罢,手指向陆婷。陆婷见苏大姐望向自己,便站起身来,向大姐鞠躬。
苏大姐赶忙道:“小姐不必多礼,我那十三姐妹,定能保得小姐平安无事,就算拼得那性命也不让小姐受得半分伤害。”陆婷听了,心生感动。心里寻思这山寨之人,制度有方,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人人相爱相护,争先完成任务,真是那白寨主治理有方也。
白十三道:“小姐无事,你们也不得有事,到时听从陆小姐的命令,带领大家全身而退,便是你苏大姐大功一件了。”说罢看着马大婶道:“婶婶,你从那内库营内,把我收藏那二十幅细丝锁子甲方拿出十三幅来,分与陆小姐,苏大姐并十三位姐妹。再取‘鱼腹剑’十三把分与她们。有了这些精甲良刃,便保得她们安全。”
马大婶道:“是,寨主。”便下去取那衣甲、兵刃了。过了一阵子,只见两个乡勇搬着一个大箱子走上厅来。想来却是那“锁子甲”、“鱼腹剑”了。
白十三先拿起一幅甲来,细细看了,见无破损,便交给陆婷。陆婷好奇,亦看那锁子甲,由细钢丝打成小环,捶打扁平,再用更小之钢环穿缀而成。本这锁子甲制作就费工费力,用如此小号钢环打制,更是不易。陆婷穿上,见是那马甲款型,轻薄随身,毫无滞懈之感。这甲细密,遇外力锐器,如匕首、轻剑、短刀、流矢,刺而不破。劈砍又得数环保护,精钢不断,绵绵化解这劈砍之力。所以,捅、刺、划、砍,虽外力强而使罩甲之人筋肉有损,但损伤不大,疼痛、淤青而已,且一般无有外伤。但遇得那重斧、重剑、马刀、马槊、火铳、棍棒等重物火器或钝器,则无法防御。加之此甲轻便,所以此甲暗杀、行刺乃好防具也。
白十三道:“侄女可知这甲还有一名否?”
陆婷道:“知道,‘铁布衫’是也。”
白十三笑道:“婷儿好见识。我这甲,只护得那胸,腹要害脏器,旁人看不出来,是暗甲。若全身着甲,则行动不便,亦让别人看出。”说罢又拿起鱼腹剑,陆婷细看那剑,却无刃,只是个手掌宽度的木柄,似两片木头贴在一起制成,前方一小缝隙,侧面似有一按钮。心想这剑锋倒是在哪里,难道藏于这缝隙之中?
白十三对陆婷道:“叔叔再教你这个如何操作。”便将剑握在手中,按下按钮,但听得“咔嘣”一声,剑锋从那缝中弹出。说是剑,却似一只匕首。但也是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白十三将那剑在小桌石台面上用力下压,那剑锋又缩了回去。
“知道如何操作这剑否?”
“知道了。”陆婷道。便伸手接过那剑,自己又耍了两便。
白十三对苏大姐道:“你化装成老妈子,那粉娥、翠娥,装成贴身丫鬟,剩下女兵化装成使唤丫鬟,你等今日先去准备,明日去那金沙镇要寸步不离婷儿。”
那苏大姐唱个喏,和着那马大婶,搬着兵器、衣甲下去了。
随后白十三又唤那狩猎营董老五上来,让他点齐二百乡勇,自己也亲自上阵,要众人化装成客商、农夫、杂耍班子、乞丐、三教九流。各藏兵刃,教这些个乡勇跟随自己和童老五,随时听候调遣。
各路人马准备停当,便为陆婷再准备了衣服,器具,胭脂香粉化妆之物。又商议了一番。已经是下午,那薛虎前来回禀,那十车粮食车马,具已被那石锁埋伏之山贼所劫掠。白十三听了暗喜,心想那白勇已然中计。便又派薛虎与兵营张化集结一百五十人,持刀披甲,带足那弓矢火器,屯于西坡东面山谷中听候调遣。果不其然,天色傍晚,西坡的探子便回报,看到那石锁带领二十个喽啰,骑着快马,赶着一架马车,装满粮食,向那金沙镇方向奔去。白十三知道他那是要去销赃换得银钱、酒肉,顺便在那镇子里快活一番。
原来这石锁部下,没费得多少力气便劫得那巨量财物,心下甚喜。连忙赶着车马回到山寨。这石锁之寨,也自己起得个名字,唤做:快活寨。原这一般府兵,大多粗人白丁,胸无点墨。只道人活着图个快活,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得长远。但这山寨只靠抢劫,却渐渐行不通起来。山寨有原有四百兵士,忍不得苦,走的走、逃的逃,去了那一百五十余人,石锁性格粗犷义气亦不甚阻挠。怎奈粮草渐少,这二百多人,去夺那附近县镇,亦无可能。周围小村,村民不是入了清竹寨,便逃到外地,此地人口愈渐凋零。抢个把外地客商,十年九不遇之事。眼看不能支持,却忽听人人报,劫到十车粮食。把个石锁乐得七魂出窍、五魄升天。便亲自来到寨口,检查货物。
石锁看到这车马之上,并不客商名号,心中不免狐疑,便问那喽啰:“这货物是什么客商的?”
那喽啰道:“实不知道,只看那客商并不甚抵抗,向东边跑去。”
石锁心下暗自寻思:这东边没有州府县镇,只有清竹寨一处,莫不是那清竹寨的货物?但这清竹寨制度严明,如此大队车马,怎能不设号旗?便对那喽啰又问:“这可是清竹寨的货物?”
那喽啰摇头不知。
石锁便对众人道:“此货原封不动,先放他半日。我寻思那清竹寨勇士众多,人心齐整,怎能不做抵抗便使这巨量财物落入他人手?再说又不设号旗,想是那其他州府巨富贿赂哪个知府老爷的财物,如此一来,这便是搜刮民脂民膏的不义之财,取它便无妨了。但需提防真是那清竹寨的货物,我料那清竹寨与我快活寨往来不消一个时辰,若真的是此寨之物,不到下午,那白寨主定会派人讨要。那时只需摆桌酒宴道个歉,货物如数奉还,应该亦无大事。若下午也不见来人,这货物便归咱们,如何?”
众人心想也是此理,便依石锁之意而行事。果真到了傍晚,亦无人讨要。石锁便将那九车粮食充做军粮,剩下一车,带个几亲信,押到金沙镇,打算销赃行乐去了。
白十三和陆家父女吩咐众人今日早早歇息,次日寅时做饭,卯时陆续出发向那金沙镇而去。
那白十三在“玲珑楼”已包下场地,这玲珑楼是为社戏,只有那戏台而无场院封闭,四方人等均可围观,乃是镇上大户办理红白喜事,图个吉利热闹请得那戏班子招揽人多气旺所用,并非戏园子雅座,收取门票赚钱。那陆家父女,早已在戏台上铺上红毯,后台门口,摆了桌子椅子,好让那女儿在那里坐着。前梁上挂红布,上书四个金边大字“比武招亲”,下边有小台,为吹拉弹奏师傅所坐之地。一时间鼓乐吹打,好不热闹,饶是那金沙镇现今人口不如当年,也引得那镇上及四周十里八村闲散汉子围观,台下接踵摩肩,都想看看那小姐长得个什么模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