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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城很快就迎来了开春大典,燕玖实在没有想到,第二年登上至高宝座去主持这场春典的人竟然是她,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闻人潋算。
在龙撵颠簸了一整天,燕玖骨头都要散架了,不知道辜逢颐和莺莺每天怎么就这么多精力,在马车里一直吵着同她玩,她玩了没多久便犯困得很,看看官道旁边的梨花都已经开遍,沐浴在春雨之下,春味正浓。
到了梅龙镇行宫,燕玖一进寝殿的门,脱了外套就直奔龙榻倒头大睡,郑琴缺跟在她身后闷闷地就捡起了她那件被扔在地上很可怜的龙袍,帮她挂在床头,手里还抱着一堆竹简,将她又捞了起来,说:
“这是刚整理好的碑文稿子,你先读一下。”
燕玖说:“你念给我听嘛!”
郑琴缺说:“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懒惰的皇帝。”
燕玖强撑着身子爬起来,发髻被她弄得乱糟糟的,说:“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忤逆的大臣。”
郑琴缺看着燕玖歪掉的发包,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伸手过去要帮她扶正,她可能是被错位的发簪弄得有些疼,疼得嗷嗷叫,闪了一下,郑琴缺将她的头固定回自己跟前,说:
“别动。”
然后他将她头上的簪子一点一点的取下来,才拿下了发包,燕玖的头轻了很多,可这个场景刚好被进门的高公公看见了,他低着头在门外清了清嗓子,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声音有些响亮,说:
“陛下,宰相大人,李夫人来了。”
李夫人?燕玖恍惚了一下,郑琴缺提醒:“周婉。”
是了,她当了帝王之后,是不能直呼她禹王妃了,不过他们感情好,所以燕玖特许她来了开春大典,不然除了几个随身的宫女和莺莺,这里就只剩下一堆男人。
传周婉进来之后,燕玖已经理好了仪容,周婉进来就行礼,道:“陛下。”
燕玖说:“婉姐姐不必多礼,此次唤你牵来是有事托付于你。婉姐姐是绥城乃至尞国不多见的有才学的女子,我想在几家新建的官塾中,专门设一所收女子的学院,为我大尞增设人才。”
周婉惊讶,大呼:“女子为官?”
燕玖说:“是,我既然已为女帝,便没有女子地位不能入学为官的说法。我知道,暂时推翻这种观念不容易,所以我才要办一个试点。这个试点便由你来掌管。”
周婉说:“那我要做些什么?”
燕玖想了想,说:“首先是教材,我需要你推陈出新,既能标新立异又不能太明目张胆,以温水煮青蛙的方法将这种观念根治每个人的心中。这是个很难的考题,所以我不是在请求婉姐姐,而是委任你务必完成。”
周婉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考,女人在上古时期的地位是很高的,但是在后来历史的发展中逐渐低下,后来就慢慢成为了男人的附属品,她一辈子也没想过,她有一天会颠覆这样的思想。
这的确是个很难的考题,如果是她们两个在商量就好了,可是中间偏偏还站了一个郑琴缺,身为男人的郑琴缺要放弃自己男人的身段?他可不像是一个事事都会随燕玖的人臣。她扭头问了一下郑琴缺的意思。
郑琴缺只是笑,他说:“历史前进的脚步中,必然会优胜劣汰。而一个王朝若想兴盛,必定要在过程中淘汰许多落后且诟病的因素,如果女子地位在多年之后必定会得到提高建立一个平等和谐的社会,那为何不提早一些?”
周婉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子的精神境界很高,这个时代里,站在优越地位的男人很少会为比自己地位低下的人去争取他们也许会拥有的权力。像他这样身处高位却不忌惮自己地位并且肯为女子发声的人并不多,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假的女人,笑道:
“既然郑相都没意见,那婉儿自是义不容辞。只是……恕婉儿才疏学浅,什么是温水煮青蛙?”
燕玖说:“我们都知道,如果将青蛙直接丢在开水里,那它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跳出来逃生。而如果你将青蛙放在温水里,它便会沉浸在安逸的环境里,而此时你只要慢慢加热,等到青蛙反应过来水已经很烫了的时候,它已经没有力气跳出去了。”
周婉恍然大悟。
燕玖将郑琴缺拿过来的一件盖着国印的布帛递给了她,说:“这是任命书,从此以后你便是我大尞国的女傅,负责朝中女子的栽培和女官的选拔。”
周婉跪下接过,说:“周婉必会倾尽所能,为大尞贡献自己一份力。”
燕玖说:“这条路很长,也许还很难走,可你们是我的希望。”
周婉想起了那天,郑琴缺同她说过,他想建立一个充满光明的世界。心中若有光芒,那世界便是光芒,她活了接近二十年,到如今才渐渐晓得光芒是什么模样。
开春大典在即,北骁过的是三月的寒食节。是日初为节时,禁烟火,只吃冷食。后来发展中增加了祭扫、踏青、秋千、蹴鞠、牵勾、斗鸡等风俗,是北骁大地第一大祭日。
不必南方的暖和,这里还是冒着寒气,虽然阳光已经温暖大地,却还是要裹着厚厚的毛披风才可保暖。她虽然征战沙场多年早已经习惯这种奔波,吃了一天的冷食发现身体有些发冷。
晚一些的时候,赵昊煦带了一些甜点过来,她只闻了一下,干呕得要吐出来,,脸色白得让赵昊煦心疼。将她搂入怀中裹着,说:
“要不明天我们迁到暖阁去住。”
班溪说:“暖阁离你上朝的地方很远,你每天都要绕过去。”
赵昊煦眼里尽是柔情似水,说:“我可以起早一点。”
班溪窝在他怀里蹭温度,说:“你每天批奏折睡这么晚,还要早起,要是累垮了,我怎么办?放心吧,开春之后便好了,我就是这几天胸口闷了点,找太医开副药方调理一下便可。”
赵昊煦直接一声令下唤来了太医。
太医一摸脉,一会儿紧皱眉头,一会儿眉开眼笑,最后直接哭了出来,道:“国主,臣……有点紧张,不大确定,要不叫郭太医也过来摸一下脉?”
那郭太医没多久之后便来了,一摸脉象,也直说不好回答,后来两人决定,把自己的诊断结果写在纸上,递给赵昊煦看。赵昊煦一看,直接愣在了那里,吓得班溪以为是什么大病,看着他的眼眶便湿润了。
班溪皱着眉头走过去拿过诊书,两张纸上都写着同样的两个大字:有喜。
她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许是因为怀孕导致的胸闷,也许是因为被吓到了,大概更多的还是喜悦。她戎马一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受到一个帝王的宠爱,还会同他有自己的孩子。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赵昊煦拢入怀中,怀里只剩下他的呼吸声,全然听不到大殿内所有的人都在欢呼:
“恭喜国主国后,恭贺国主国后……”
郭太医看着两人还粘着不肯分开,只好尴尬地退了下去,道:“臣这就下去写几副安胎药。”
屋内就剩下两个人,班溪挣扎了一下,发现挣扎不开,道:“跟个孩子似的。”
她看不到的地方,赵昊煦已经悄悄抹了眼泪,说:“就像做梦一样,班溪。”
“是啊。”她觉得也是,静静感受着他的宠爱。
赵昊煦说:“常听人说,这个世界上的幸福是平等的,你如今得到了,又会在哪些地方让你失去什么。孤现在患得患失,只想着就算失去什么,孤都不想出去你和孩子。孤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留在身边。”
班溪只好拍拍他的背,赵昊煦这个人就是那么容易满足,明明那么努力,性格又这么好,这样的男人到底要去哪里找?应该患得患失的应该是她才对。
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分量又加重了些。
国后有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王宫,太后听见消息之后就赶来了,进门就看见两人在屋里你侬我侬的,直接跳进来就拉过班溪的手,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大半天,最后自己笑起了自己来,说:
“你看哀家这真是糊涂了,这才两个月,怎么看得出来!来孩子,别站着了,赶紧回去躺着。”
班溪说:“这才两个月,太后,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太后努着嘴,说:“这头三个月最重要,哎哟竟然就赶上了寒食节,你都吃了一天的冷食了肯定受不了的。太医,安胎药开了没有,赶紧去熬。还有,对……哀家得想想今天的菜谱,给你补补身子。”
其实班溪没什么胃口,说:“太后,今天是寒食节,不得见烟火的。”
太后想了一会儿,一咬牙,说:“管他的,去熬药。”
班溪看了一眼赵昊煦,赵昊煦的眼神意思是就随了她吧,反正这些特殊情况祖上是开过例子的,太后的意思是老祖宗应当也不会怪罪,若是怪罪下来,她全担了。
班溪却也陷入了两难。虽然燕玖是希望她嫁给赵昊煦的,也希望她有个好的归宿,可是她派过来的那个叫小玉的姑娘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若是担心她以后会为了赵昊煦而背叛燕玖,那她一定会为了燕玖将她腹中的孩子毒害。
所以从此刻开始,她也得战战兢兢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