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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夜交替轮回,星辰大海,浮云流水,变幻莫测。这是燕玖第二次开启阵法所看到的图像,不同的是,这次她看懂了这些星云的变换规律,知道什么地方应该是什么星座。
她置身于一个星座后面,收起阵法之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皇宫里,而是身处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她无法解释这种虚拟环境的真实感,同真正存在的一样,去触摸那些东西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幻境中,而是的的确确移了位子。
她恍然大悟,自言自语:“原来那些星云代表的是九州大地的每一个具体位子,那我要如何回去?”
她又开动阵法,又置身于那片星云中,寻找她来的时候的地方,可是寻找了很久,怕是不记得了。她又从怀里掏出那本《周易》,图上有说,左为青龙右为白虎,上为朱雀下为玄武,南尞应当是出于玄武地界,寻找了玄武最亮的那颗星应当就是国都绥城。
将阵法一收,她回到了绥城,不过不是在皇宫了,这个地方可能……没什么人。
看来今天摸索还是有些失败,好多地方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能看完那本书再继续研究。可……如果那本书讲的知识内容这么神奇,闻人潋又为什么要教她这些东西?
他的心思,可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燕玖走在夜深人静的绥城大街上,街上静悄悄的,路过人家的家门口时,还能闻到几声犬吠声,她看着挂在门口的灯笼,想起了禹王给她画的那只灯笼,便上前几步去撩人家的灯笼,撩到了就赶紧跑,回头却撞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一身白衣,也是趁着这个悄无人烟的夜色里缓缓行走,手里提着一只素白色的灯笼。
再见面之时,却是今日这般相顾无言。
这一切尤其显得不真实,多日不见,他虽然清瘦了些许,却又如往日那般,美得不似人间物,也如她一样,他立于原地,不知要说些什么,也意外为何会在此地碰见她。
但是看见她手中还握着篱悠的权杖,又大概知道了,最先开口,语气磁性温柔,道:“还习惯吗?”
燕玖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换了个方向向前走,燕玖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他,只好一路跟了上来,闻人潋说:“有什么不懂的?”
阵法上不懂的事情,她看书研究总会懂的,可是有一样东西……她问:“不懂的,是你的心,你想做什么?”
闻人潋在前面走,燕玖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她晓得他的表情都不用看,他还是那副看尽天下且共从容的样子,仿佛这个世上所有的灾难到了他面前都无关要紧,他笑道:“我的心?也许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也许,连我都不明白。”
燕玖说:“那你给我那本书,教我用篱悠的阵法是为什么?”
这个阵法何等神奇,他完全可以留下来自己用,或者是给他身边的人用,而不是给她,她现在可是他的敌人。
也许她应该这样想,她实在是太弱了,连他都看不下去了,只要增加一下对手的实力好让他玩得开心一点。像他这样一只手便能搅乱天下时局的人,太容易的东西反而失去了玩乐的兴致。
闻人潋说:“我是你师父,我教你这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她说:“你说了你是我师父,可为什么要站在我的对立面。我可不记得哪对师徒的师父会这样残忍的对待自己徒弟。”
“残忍?”闻人潋停住脚步,回头看着燕玖,目光柔和却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他说:“那只是你对师徒关系的误解,我当初就与你说过,我们俩不是师徒就是敌人,如今你自己早早就叛逆离我而去,我们如今,是师徒亦是敌人。”
说着说着,大概是想起了许多前尘往事,他叹了口气,说:“鬼谷的传人便是那种被误解的师徒关系。两个人的最后,便是……”
“是什么?”
闻人潋说:“我杀了你,另寻弟子。或者是,你杀了我。”
燕玖觉得后脊发凉,说:“你杀了你师父?”
“是。”闻人潋说:“这就是不得不走的路,我得逼着你走。”
“为什么是我?”她此时,已经很克制自己要冷静,可冷静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闻人潋,他好像总能轻而易举就将她惹怒,而她没有办法反抗他,明知道他的存在就是个祸害,她说:“总会有别的出路的,师父,相互厮杀不是出路。”
闻人潋上前,手掌心停留在她脸上,冰冷的手感受到她脸上的温度,便有什么丝丝的东西悄然溜入了心底,他嘴角一翘,说:
“你该是怕了,可是……怕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玖儿,你得打败我。只有打败我,方能掌握时局,若真到了那时,你说如何便是如何。”
打败闻人潋,这几乎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课业吧?闻人潋继续走,说:“我不难打败,每一个鬼谷弟子的成长,都是经历了剥皮抽骨成长起来的,我亦不是天生便是这般预料天下之事,操弄天下格局。入门的时候,笨多了,并不比你好多少。所以现在走不了,不用沮丧,也不用怕,这条路,我领着你走……”
今夜过得很快,燕玖跟在闻人潋身后,听着他的声音窜入心窝,一路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皇宫门前,他回头,说:
“朝堂之事不比军事,你如今君临天下,需要学的还很多,我给你举荐一个人。”
“何人?”
“王衍。”
“不可能。”虽然她也有猜到王衍就是闻人潋的人,可朝廷不养闲人,不管王衍他有没有能力做一个好官,就凭他给她的印象,她就不会让他出现在自己的朝堂内。
闻人潋倒是料想到她会一口拒绝,说:“你的朝堂只有郑琴缺,对一个朝臣过于信任,这是你登基之后做的最蠢的一件事。”
燕玖说:“那是因为他值得信任。”
“愚不可及。”闻人潋说:“不二臣只是一个长期固定的状态下的利益关系,如今你身边的朝臣都太过正气,月满则亏,过刚则折,帝王之道在与平衡,你需要一个人来维持。王衍虽无用武之地,可他在朝堂之上的变通可不输于你朝中任何一个人。亦或者,至少在对付义明渠他可是绰绰有余。”
燕玖皱着眉头问他:“所以,你也不是真心实意效忠北骁吧?那为何要选北骁?”
“一个约定罢了。”闻人潋说。
燕玖说:“王衍我可以收下,可是他一个亡国之臣,恐怕无法把他安插进来。”
闻人潋说:“明日我便会让人将他的新身份送过来,王衍擅长之处在权衡,外交史当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管是郑琴缺还是王衍,你都不可放之十分信任。”
“我知道。”
闻人潋看了天色一眼,洞边已经开始孕出一定点微弱的光,夜色已不如往前那般黑暗,时光便是这般轻而易举的流走,他又叹了口气,说:“回去吧。”
燕玖愣在原地,看着眼前这抹白色身影,她想,他用这种另类的方式将自己深深引入她的心底,这一生怕是忘不掉了吧?每每半夜惊醒,都是因为他所支配的恐惧萦绕着整个九州大地。
闻人潋他说得对,只有掌握了时局,方能想如何便如何,那就得拔掉他所有想要延伸的爪牙。
她进了皇宫之后,闻人潋一个人静立在宫门前,不知作何所思。冷风呼呼,他怕是早已习惯在乱世之中从容前行,所以这一点春意的风,显得比以往都要温柔。
要开春了。
他转身拐去了宰相府,燕玖走了以后,这里就一直空着,只有几个老奴仆打扫着。见他来了,只是惊讶,但是也没多加阻挠,开了门就让他进屋了。
他没让人跟着,自己一个人拐去了从前自己住的那间屋子。去那里的路上会经过燕玖的院子,燕玖的院子会有一片桃林,只不过刚开春,桃树刚刚长芽,若要开花还得等上一些时日。
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那棵梨树下已经的石桌还在,当初他在这里饮茶下棋,燕玖就会乐登登地跑过来,然后他就会逼她同他下一个下午的棋,而大花就在墙头上站着打瞌睡,福嫂会满世界地找官雎的影子。
曾经多么生气勃勃的院子,不到一年的时间,人面不知何处去,桃枝依旧笑春风。
翎童已经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抱着个毛氅,想给闻人潋披上,他却轻缓地支开。这一年,翎童也长个子里,他站在闻人潋的身后,看着他静静抬头张望,那棵刚发芽的梨树到底有什么好看的,看着看着还湿了眼眶去。
不过,白衣的闻人潋真是美极了,发带随风而飘,几缕发丝垂至胸前,增添了几丝温柔。
翎童说:“公子,再过一些时日,梨花和桃花就都开了,到时候你可以邀请女帝过来赏花。”
闻人潋说:“你说她会来吗?”
翎童说:“她去年在院子里埋了两坛桃花酒,是该来的。”
也许吧……
闻人潋只好转身离开,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