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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悠将现下的局势都看了一遍,恍然大悟,笑道:“果然,这种局势,就算把我放出来也于事无补啊,真是狠心啊!”
周围人忌惮这个法阵,无人敢靠近。
大祭司有一段时间都没在世上走动了,大多数人以为他已经离开中原,最先认出来的人没敢轻举妄动,可是今天,燕玖必须死。
篱悠缓缓靠近李霏骑着的马,说:“把她给我。”
李霏严肃地看着他。
篱悠说:“我知道你不肯,不过我喜欢看人在生死攸关做出的选择,你们今天必然是九死一生,而我有办法将一人带走,你可以不把她给我,可是这样她就会跟着你一起死呢。”
他就是吃准了这一点,虽然篱悠不晓得他们什么关系,可是他就是不喜欢他和燕玖走那么近,未经过他的允许碰了他的小奴隶,代价就是死了。
李霏犹豫了。
燕玖抓住他手臂,道:“我们同进退。”
李霏说:“可我回来,保全你就是我的目的。玖儿,你能活着,便是最好的结果。”
“李霏……”燕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想要反抗,此时李霏已经将她双手绑好,加上她有重伤,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李霏将她丢给了篱悠,眼前最后一点光明,是他坐在马背上,雪悠然而落的样子。
好大的雪,漫天白雪。
她昏死过去,耳边不断有兵器相互碰撞的声音,篱悠带着她一直闪躲,最后催动了法阵,将人困在了里面,而他们也顺势逃离,消失在这个黑色的深夜。
寒气逼人。
白色渲染了整片竹林,官雎再也找不到林子里燕玖的踪迹,还在跟身边的人缠斗,根本无法走开,经过半个晚上的打斗,她体力已经有些透支。
林中有一阵急冲冲的马蹄声奔来,她回头,认出了那个身影,即便他换了一身衣裳,一手弓弦,将身边几个黑衣人刺穿、击毙。
她几步走了上去,已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燕宏虞已经下了马,将她扶稳。
有时候,她多想就这么抱上去,可是,如今还能这样看到他,她不知道多高兴。
她真的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也不喜欢哭鼻子,那样会像一个小姑娘,可是此时,她却抹着眼泪,哭道:
“对不起大人,我没有保护好玖玖。”
燕宏虞眉头一皱,将她护着,问:“你可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官雎还是哭,燕宏虞有些不忍心,伸出手给她擦掉了眼泪,道:“别哭了,我们得赶紧去找玖儿。”
“嗯!”
燕宏虞让部下牵出了一匹马来,他将外衣脱下递给了她让她自己穿上。官雎心里暖暖的,披着衣服就上马,过度消耗体力让她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燕宏虞将她扶住,道:
“小心……还能不能走?”
官雎说:“我就是……有点饿了。”
燕宏虞差点没笑出声来,将自己备用的干粮递给了她充饥,晓得她暂时还没能恢复体力,说:
“这样,我让安将军与你同骑这样你就不会摔下马来,你介意吗?”
官雎猛烈摇头,道:“不行不行,我还未出嫁,男女授受不亲的。”
官雎想,如果是燕宏虞说要与她同骑,那么她一定毫不犹豫,啃了一口她兜里的大饼,一口气跃上了马,道:
“放心,我不会摔下来的,大人我们赶紧去找玖玖!”
“要不,你先在这里吃完,一会儿再赶上我?”燕宏虞着急找到燕玖。
官雎吞了一口大大的咽在肚子里,剩下的她就藏好了,说:“我还能坚持一会儿,大人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好。”燕宏虞也骑上了马,往竹林里狂奔。
燕玖醒来,天已经亮,满地都是皑皑白雪,所以黑衣服的篱悠坐在雪地里,一目了然。她哭得眼睛有些肿,嗓子也哑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听到她的动静,篱悠转过身来,扶了她一把。
多久了,她没有看到这样的笑容。
竹林里的声响飒飒,寒风刺骨。她发现嘴角有些血迹,却不是她自己的血,正疑惑,看到了篱悠手心上的刀伤,吃力吐出了几个字:
“你干了什么?”
篱悠说:“别再说话,等你体力恢复,我带你去你原来的地方。叫什么?”
“绥城。”燕玖闷闷答了一句。
她也是时候回去了。
经过昨夜一场生死,她坐在雪地上,不哭不闹的,只是静静看着眼前一切,两眼有些放空。
篱悠觉得,她失去了一些生动,没有以前那么可爱了。这是他的失误,只不过被关了几个月,就让他的奴隶变成这样,这是何等罪过。
篱悠说:“你不求我去救一救那个谁?”
燕玖说:“来不及了。”
篱悠说:“你以前跟我说的,不到最后一刻从来不放弃希望。”
很多时候,她已经坚持到最后了,可是没有所谓的希望。可她没有放弃希望,只是觉得她不能再坐在这里发愣了,茫然得太久,忽然醒悟过来,其实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
燕玖对着雪地看了许久,连篱悠都不晓得她在看什么,半晌过去,她说:“篱悠,我们走吧。”
体力已经恢复,她一瘸一拐在前面走着,篱悠就在后面,拄着权杖缓缓跟着。
有了篱悠,这一路就像开了外挂一样,过五关斩六将,一切都很顺利,顺利的尽头,看见了燕宏虞,燕玖站在原地,很久很久都没回过神来,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两条眼泪没来由就滑到了下巴。
燕宏虞已经下了马,走到她跟前,将燕玖的手握住,好冷的手,他怎么都捂不暖,心里疼了一会儿,将她搂在了怀里,道:
“玖儿不怕,爹来了。”
“爹……”燕玖尽可能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衣服里,这样才能掩盖自己的哭声,而她嗓子也哑得哭不出声来,痛到了深处,自然是哭不出声来了。
身边一个老将军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自己一身盔甲,好在身边有官雎,借着她的袖子擦了擦眼泪,道:
“到底是个孩子……”
官雎一把抢过自己的袖子,自己蹭掉了眼泪,一边吃着饼一边大哭,道:“这父女相见的场景真是太感人了。”
棋盘一落,干戈定。
紫衣少年拂袖而起,眼睫毛长长的,举止优雅,气质高贵。
闻人潋意起了身,拱手道:“郑大家果真是棋艺精湛,潋输了。”
郑琴缺说:“那便要愿赌服输,请你撤出沛城吧!”
闻人潋笑道:“郑大家在周全时局方面很是高超,也颇有自己的见解。吾王早就对郑大家的名声早有耳闻,何不为吾王效力呢?”
郑琴缺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闻人潋说:“吾王勤政爱民也是深入人心,相信你也见过他,也晓得他为人。究竟先生为何一直不肯辅佐这样的君王呢?”
郑琴缺一叹,说:“诚然,赵昊煦会是一个好的君王,而你辅佐他的原因,正是我不肯辅佐他的原因,而我,也许已经找到自己要辅佐的人了。闻人先生,后会无期了。”
他转身离去。
这一盘棋,下得险,也下得奇,郑琴缺怕是再也不会同他下棋了,还不知道燕宏虞那边情况怎样,看着山脚下一片银白色,他这身紫色真是格格不入。
闻人潋说:“无期吗?”
骁国人一夜之间撤出了沛城,圣贤山庄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博闻还在思过潭面前面壁思过,事实上,这件事情,他没有什么错,所以闻人潋也没有罚他,圣贤山庄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自由的立场,效忠谁是自己的意愿。
博艺提着饭菜走了过来,道:“博闻,吃饭了。”
博闻道:“博艺,怎么样了?”
博艺说:“什么怎么样?师尊排的局,世上本就没有几个人能破,只不过中途来了一个人,从棋盘上破解了师尊的局,这种棋我是看不懂啦,不过师尊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将人全撤走了。”
博闻很着急,道:“谁让你说这个?我是说小师妹怎么样了?”
博艺瞪了他一眼,道:“博闻,其实,你跟小师妹早就认识了对吧?”
博闻铁着一张脸,博艺无奈,继续道:“好吧好吧,跟你卖弄一下这个局都不行,小师妹没死,尞国宰相及时赶到,找到了她,听说那时候只剩半条命了。现在在沛城修养两天,很快就回绥城了。可是你说,受这么重的伤,得养多久啊?”
博闻说:“再重的伤也比不过心里的伤吧……对了,太子怎样了?”
博艺说:“清理战场的时候,只在那片区域找到了精英卫的尸体,不过幸存下来的人说,当时太子已经被乱箭刺穿了胸膛,已经死了,可是没有人找得到他的尸体。哎,太子还那么年轻,就这么英勇牺牲,可惜啊!”
闻人潋也要跟随部队一同撤出沛城,临行,是伊沧澜送行,两人还不忘闲聊,说:“虽然这场战乱已经结束,可我晓得,你从来不排无用的棋局,沛城一战,你得到了什么好处?”
闻人潋笑道:“沛城的地理位置尤其重要,早在动乱开始前,风声已经被送到了绥城。而夜惊鸿不可能放任着不管,他必会做些什么来扭转今日的时局。”
伊沧澜惊讶:“你是说,夜惊鸿他根本不在幽都袭蓦城身边,而是在绥城?”
闻人潋说:“经过这一战,潋也已经觉得至少有两人是可以确定的。”
伊沧澜想了想,说:“郑琴缺和燕宏虞?你做的这一切,全是为了找出夜惊鸿?”
闻人潋一笑,拱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