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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青时愣怔了一瞬间才侧身避开,紧跟着,槃魂被什么人紧进手中,往他后背狠狠劈下,可槃魂剑的主人分明就在他前方。
是谁!?
夜青时回身一剑,挡下劈来的槃魂,狠吃一惊:“居然是你,方俞!”
“劝你快点走,上帅马上就到。”
“我会怕?”
“你不会,但来的不止上帅一人,还有西荒的护荒兽,而我,凭我拿得起槃魂,槃魂也肯跟我做朋友,我就绝对能护往君上和遥知,直到上帅赶来。”
“你最好不要有落我手里的一天。”
“我尽量。”
夜青时冷笑了几声,收回弑天剑,随涌动的黑云一起消失不见了。
方俞双手把槃魂还给梵生,梵生反复看了看方俞,那年在诛心境里,方俞拿起过他的槃魂剑,一直以为这小子顶多有一番作为而已,现下来看来……
“君上,遥知,”方俞递给她和梵生一人一粒药丸,说:“这个能解夜青时炼的化功丹,我琢磨了两年,师傅都束手无策,但被我给琢磨出来了,我厉害吧~”
梵生没有说话,服下药丸不大一会,连灼就带着护荒兽到了,顾遥知忍不住掉下了眼泪,终于可以回九重天,叫来所有医官好好医治老凤凰。
连灼看似为找到他们而欣喜,眼底的担忧又不见淡去半分。
顾遥知调息了两个时辰,功力在慢慢恢复,不出十日就能犹胜从前,但梵生回来后一直睡着,这会过去还不见醒。
凌云子和晨音换着把脉,结果一样不乐观,下半夜的时候,梵生还发烧了,晕睡般没有意识。
“方俞,”她把方俞拉拽到榻边:“你也给君上把把脉。”
方俞不忍就这样打碎她最后的希望,认真把了把梵生的脉象,说:“遥知,我们都会尽力的,你刚刚才有些好转,还是去歇着,君上交给我们照顾。”
“你跟凌老和晨音一样,开不出能调理好君上的药方吗?”
“……嗯。”
“君上为什么这么虚弱?”
“这个,这个……” 方俞不知道能不能说,就看向连灼,连灼故作轻松的样子,笑话她关心则乱,然后才说:“老凤凰练解妄生草毒性的解药,舍了一半元神,所以才这么虚弱,没有你恢
复得快。”
“还有别的原因吗?”
“没有了。”
她取出碎成碎片的四海朝歌:“师傅,四海朝歌为什么成了这样?不仅如此,冉影剑也有裂纹。”
“这和老凤凰元神不全有关。”
“可是上次他涅槃,两三千年后回来,四海朝歌与冉影剑都不曾是这个样子。” “这……为师就不清楚了,等老凤凰好转些,有了精气神,你再慢慢问他,晨音,”连灼把小徒弟推到老婆大人跟前:“带遥知去弦语宫休息,不留她在华桐宫,省得她
没日没夜胡思乱想。”
晨音拉起她手说:“跟我走吧,回来还没见过你儿子呢,可爱的不得了,但凡见过的人,没有一个不夸。”
她也想儿子,但是在去看儿子之前,她要弄清楚究竟还有多少事她不知道。 抽回手跪到连灼膝前:“弟子顾遥知给师傅磕头,求师傅不要再隐瞒,梵生绝对不止元神不全,弟子明白,所有的隐瞒都是为了不让弟子难过,可是事已至此,就算师
傅一字不提,弟子也能肯定,弟子不知道的那的些事,比弟子想象中还要严重。”
“你先起来,”连灼说,去扶小徒弟,小徒弟又不肯起来。
南兮一直在榻边,他已经全都知道了,有一日师傅一个人喝酒,虽然逢战必胜,但一直救不出小师妹和君上,师傅心里烦闷,他陪着师傅喝,师傅便一一告诉了他。
前几日,九重天开始下雪,瑶池的水都结冰了,他与师傅同去看望王母,王母说此番异象只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凤凰泣血。
他不忍心等到君上临到要烟消云散了,小师妹才悉数晓得,连道别的时间都没有。
“师傅,”南兮走上前去:“师傅如果难以言诉,就让南兮同小师妹讲。”
连灼百般无奈,万般痛心,把老凤凰交给凌云子和方俞照顾,打发南兮去忙朝事,叫上小徒弟和老婆大人:“我们去弦语宫慢慢说。” 晨音先一步回宫,让子婵和子娟把孩子们带浣花海玩,等顾遥知知道所有,好好哭一场,才把华桐宫的小殿下带回来,两三年没见的娘亲,别一见就是娘亲伤心欲绝
的样子。
连灼拿来酒,一边喝一边从老凤凰剜印开始说,包括飞升上仙时的愿梦之噬,老凤凰迷失在梦境里,险些没能醒过来。 “遥知,你爱上老凤凰的时候,老凤凰就已经在爱着你了,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明白过来,后来你们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你拼了命要把孩子生下来,更是把活的机会留给
孩子。那时,你生下孩子便死了,是老凤凰让你起死回生的,为你改了命。”
“这是逆天,就不能等我轮回吗?” “不能,因为轮回谱上没有你的名字,你只能活这一世,死了便再也回不来,你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不是吗?轮回谱又怎么会有你的名字?老凤凰不这样做,就将
永远失去你。”
“如此,我是不是要永远失去他了?”
连灼良久才嗯了声鼻音,顾遥知一万个不相信,说:“上次老凤凰涅槃后不是回来了吗?师傅,一线希望总有吧?”
“没……没有,你没看见九重天大雪纷飞吗?四海八荒都在下雪。”
“为什么?”
“因为凤凰泣血,再无轮回,天地为此同悲。”
她猛得想起夜青时欲要强。暴她时,梵生化回原身来救她,细长的凤凰眼角淌着血渍。
“遥知!你要去哪?”
她大步跑出弦语宫,急得连灼赶紧扔了酒壶,追上去拽住她。
“师傅,不要拽着我,我要去九重城杀了夜青时!”
“冷静点,你孤身一人怎么可能杀得了?”
“管不了那么多,我就是要去。”
“不行,我都还没问你,老凤凰流下血泪为哪般?你们在九重城里发生了些什么?夜青时又是如何折磨老凤凰的?”
“夜青时把我和梵生囚在混沌境里,想让梵生堕魔,梵生不肯,我也不肯,夜青时就强迫我侍寝,还施了法,让梵生亲眼目睹。”
“这个卑鄙的家伙!”
“师傅,我心里疼,要夜青时的血才能止。”
“为师自是晓得你难过,但你一个人不能去,你把命折在九重城怎么办?老凤凰没多少日子了,难道你想让老凤凰埋你入土?”
“我……我……”
顾遥知跌坐到地上哭出声,老凤凰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连灼索一拂袍子,就在宫门口坐下,说:“乖,听为师的,这笔账迟早要跟夜青时算清楚,但是现下,你想哭就哭,哭完了就打起精气神,老凤凰需要你照顾,为师替
你们带了两年多的孩子,该你们自己带带了。”
“师傅,真没有办法让梵生涅槃后还能重生吗?只要有,再难我也会办到,不管花多久的时间,不管需要我付出多少代价。”
“老凤凰没有流下血泪之前,就已经很难再回来。”
顾遥知绝望看向铺天盖地般的大雪,什么希望都没有,她在脑子里翻了一遍看过的书,也没能找到希望。
“还喝酒不?”
“不了。” “遥知,这样的事换成任何人,心里都不会好受,但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坚强,老凤凰守了苍生大泽一辈子,我们就替老凤凰继续守下去,为师答应你,带着你一起把
九重城连根拔起,恩恩怨怨算个清清楚楚,不止夜青时,还有澜若衣。”
顾遥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擦掉眼泪说:“我想陪着梵生。”
“不是要杀夜青时吗?”
“我改变主意了,剩下的时间那么少,为什么要浪费在仇敌身上,我应该陪着他,和儿子一起陪着他。”
“这样也行,总之,你不要冲动,你想做什么为师都答应你,大事小事都不再瞒你。”
“谢谢师傅。” “为师一路看着你和老凤凰走到一起,撇开你是我徒弟,单论老凤凰是为师我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为师就会为老凤凰难过,更别说你是老凤凰的妻,你们还有孩子,你
心里的痛,为师体会得到。”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只是先珍惜还能相依相伴的时间,既然老凤凰给我改了命,我不放弃就能长长久久活着,我便有用不完的时间跟夜青时和澜若衣慢慢算账,一笔
都不漏掉。”
“你和夜青时毕尽朋友一场,若是觉得勉强,或者会加重你心里面的痛,就交给为师来。”
“不用了,师傅,我能行的。”
正因为曾和夜青时是朋友,她才要亲手做个了断。
“如此,为师也不忧心了,走,去浣花海,把你家儿子领回华桐宫。”
“嗯。”
连灼牵她起来,她拍裙摆,随师傅御风去浣花,大老远就看见儿子在花丛里追蝴蝶,儿子比师傅家的女儿小了近一岁,但个头却要高些。
子婵跟儿子说了些啥,儿子高兴坏了,伸着小手儿朝她跑来:“娘亲,娘亲!” 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