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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生听了这名字,心头就是一阵疼,答应她说:“你是一家之主,孩子叫什么名字由你定。”
“就叫如意。”
“好。”
晚一些的时候,娉然来看孩子,看完了要去看啸风,顾遥知的记忆有些断片,这才想起啸风受了重伤。
跟娉然一起去,梵生给她披上披风,扣上披风的帽子,说:“不能着凉,落下病根就不好了,你可是刚生了孩子的人,按说要在殿里呆一个月。”
她把孩子给他:“我只去一小会,看看啸风我才放得下心。”
“嗯。”
他会照看好孩子的,在她回来之前。 晨音就不去了,回宫看自家闺女,跟顾遥知走到清凉殿的大门口,晨音说:“方俞的医术令我刮目相看,委实有学医的天份,凌老这个徒弟是收对了,毕生医术终于有
了传人。好了,不跟你唠叨了,娉然,早点回去,知道吗?”
“是,师傅,师傅慢走。”
送走晨音,娉然提着裙摆就往啸风住的院子里跑,等不及跟顾遥知,顾遥知身上的裂骨还没愈合,只能慢慢走。
方俞把啸风的胳膊接上了,养一段日子就能用,但是要恢复到以前灵活,近几年是不可能了。
娉然心疼得抹眼泪:“谁这么狠心,把啸风伤成这样?”
方俞不答,君上吩咐过的,君上没有说出来之前,他一个字都不能漏。
啸风躺在榻上,见娉然哭了,急得就要起身,一用力伤口就渗血,痛得啸风哎哟一声。
“你别动,别动,”娉然扶啸风躺下,呜呜哭着说:“这个家伙太坏了,我绝对不原谅。”
“公主,啸风还好,方俞说了的,我还能化回原身到处飞。”
“到底谁伤的你?”
啸风也是一字不漏,说:“那人动作太快,啸风没有看清楚。”
顾遥知记得是澜若衣下的狠手,啸风和方俞都不多提,她便没有告诉娉然,回头问问梵生再说。
她把方俞熬好的汤药喂啸风喝下,说:“乖乖养着,我也要养一段时间,不过,我不会让你白遭这份罪,冤有头,债有主,终有一天要一一算清。”
“是夜青时吗?”娉然猜测说,想来想去就夜青时的嫌疑最大,夜青时起兵的消息,九重天也已传遍。
顾遥知说:“是与不是,君上会查清楚的。”
“还好啸风的胳膊保住了,要不然,我一定把这个家伙打进第十九层地狱。”带来的糖果剥一颗喂给啸风,娉然继续说:“汤药闻着就苦,这罐糖果送给你了。”
“谢谢公主。”
“我明天还要来看你。”
“不用不用,公主要修习功课。”
“没事,师傅照顾小女儿,不像以前天天没事有空就盯着我,我能溜出来。”
啸风傻傻笑,看见公主,吃着公主喂给他的糖果,伤口不那么疼了。
“方俞,陪我去药房找一样药材,我顺便带回清凉殿,”顾遥知找了个由头,留娉然跟啸风单独说会话。
方俞会意,叮嘱啸风尽量不要乱动,就跟顾遥知先出去了。
“真要去拿药材?”方俞问?
“不用,你找个地方打个盹吧,我回清凉殿。”
“我送你几步,啸风伤得很重,好在啸风皮实,自己也很坚强,只要保住他的胳膊,还能随你出征,再疼都忍得住。”
“辛苦你了。”
“君上净化了断肢的浊气,要不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伤啸风的是澜若衣,而澜若衣已是魔魂,浊气深浓,不及时净化就会腐蚀啸风的伤口和断肢。”
“所以说,辛苦的是君上。”
“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再有半个时辰,记得催娉然回宫。”
“包我身上。”
子婵随她一起来的,在院外侯着,见她出来就给她拢拢披风:“姑姑,可有哪里不适?”
“没,走吧。”
子婵搀着她回到清凉殿,孩子在梵生怀里睡着了。
梵生打发奶娘先行退下,子婵和子娟也去休息一会,他扶她到榻边,说:“这回不担心啸风了吧。”
她先亲了亲儿子,然后乖乖挨着儿子躺下,这才说:“不担心,你给啸风的残肢净化了浊气,一定耗了不少法力,难怪你看起来有些苍白。”
“遥知。”
“嗯?”
“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从今天起,如意我们自己带。”
“好啊,只是……”
她摸摸自己的胸,晨音说还有两三天才有吃的喂给孩子。
梵生明白,有也有些自私,说:“喂奶的事交给奶娘,其余的我们自己照顾。”
“很累的哦,每天都要给如意洗澡,在我家乡,老人们都说孩子洗得好才长得好,身上腻乎乎的,孩子会哭闹。”
“我想我能行。”
“还要换尿布,半夜三更都得换。”
“嗯。”
“你我都是带孩子的新手。”
“新手?”
“就是以前从来没有带过,不似奶娘嬷嬷有经验。”
“没关系,没带过可以学,奶娘和嬷嬷在宫里侯着,随时传她们来问。”
“为什么想这么快就要自己带?”
“原本想等如意满月再跟着我们,后一想,这样的话不就少倍伴如意一个月吗?就想着今天起便时时在我们身边。”
她没意见,想来问题也不大,她和梵生是带孩子的新手,但宫里侯着一帮经验丰富的奶娘和嬷嬷。
梵生差侍仆另外备了张小摇床在榻边,说:“我能照顾好你们母子,只要我还在你身边。”
元神不全,又给她改了命,他在她的身边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了,所以,他一时一刻都不想浪费,趁他还在,多和她们母子呆在一起。
顾遥知不知道这些事,说:“不怕累着,我们就自己带好了。”
“嗯。”
“那天你顾着带我和啸风回九重天,没有去追澜若衣,现下,有澜若衣的消息吗?”
“没有,澜若衣控制了周乐琳,让周乐琳下毒,至于澜若衣怎么会出现在焚仙谷附近,怕是要问夜青时。”
“你怀疑他们俩有来往?不可能的,澜若衣当年一手毁了夜青时的仙途,他们俩比仇人都还要恨上三分,怎么可能合谋?”
“具体我说不上来,我让云远和瀚轩继续深查,一有确切消息就来报我。”
“焚仙谷的情况呢?” “夜青时在谷中屯了数万人马,目前暂时没有动静,逸归守在谷口,一个时辰前递来消息说,探不到谷中具体的情况,不过没有发现飞兽出入焚仙谷,也没有别的九重
城部族进入谷里。”
“夜青时在谷里屯兵,莫非是要把焚仙谷定为固定出口?焚仙谷以前就是。”
“夜凌的死对夜青时的打击很大,我愿意去理解,但夜青时仍然不会明白,这都因为他当初对我的执念,总觉得我厌恶他,所以针对他。”
松翁敲了三下殿门:“君上,南天门守卫来报,夜青时一个人在南天门外,想单独见一面非雪上神。”
梵生吩咐松翁暂且退下,便打算代她去见一面。
她说:“我自己去吧,就在南天门外,夜青时又是一个人,不会有事的。”
“我怕了,你还是留在殿里。” “可我也怕,怕你们打起来,虽然夜青时伤不了你,但你也下不了手杀他,那么,夜青时回到焚仙谷,接下来就是开战,而我和师傅都还不宜出征,就让我去问问夜青
时的来意,这场战争无可避免,也尽可能缓一缓时间。”
梵生犹豫了很久才答应,备来步辇送她去南天门,他隐起身形跟在后面,以防万一。
夜青时不再一身酒气,但依旧憔悴,见到她,脸上才有了久违笑意,说:“听闻你平安产下孩子,我来给你道声恭喜。”
“我和孩子都好,但几经波折,我从焚仙谷回来时遇上了澜若衣。” “什么!?”夜青时表情吃惊,不像装出来的,抓起她的手就给她把脉,确定她没有大碍才松出一口气,说:“让你留下你不留,现下回了九重天,就不要再外出走动。
”
“问你一件事。”
“你怎么从焚仙谷出来的?我记得可清楚了,我在谷口布了阵的,还有逸归守着。”
“但你好像忘了,我与你师傅同出一门,破你师傅教给你的阵法不难,只是我的经脉被梵生废,要不根本困不住我。”
“这样论辈分的话,我得管你叫师叔。”
“师门孽徒,自打我和夜凌成亲,我的名字就不在师门里面了。”
“夜凌葬在哪里?”
“九重城,你带慕慕去摘过花的那处山头,夜凌在那里长眠,我一抬头就能看见她。” “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会去夜凌的坟前点燃一柱香,洒下一杯酒。夜凌曾对我说过,她到死都不会告诉你续命一事,可你还是知道了,但我相信一定不是夜凌告诉你的
。”
“你在套我的话?”
“没,我大可直接问你,可你不会说,对吗?”
“因为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些,遥知,我希望你能避开我与梵生之间的恩恩怨怨,而知道的越多,你便越避不开。” “我知不知道都避不开,我是梵生的妻,司战之神的徒弟,还是你和夜凌的朋友,有人蓄意借续命一事挑起你和梵生的矛盾,我不会置之不问,九重天需要我出征,我便一马当先,绝不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