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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栖渺,顾遥知在父母的衣冠冢前喝酒,连灼找了好大一会才闻着酒香找到小徒弟,小徒弟眼眶红红的。
“临出嫁了想父母?”
“嗯。”
“没事的,没有父母还有为师,为师活一天就给你撑一天的腰,不让老凤凰欺负了去。”
顾遥知不想再哭,惹得师傅也难过,就说:“师傅什么时候把晨音上神拐回栖渺?”
连灼没料小徒弟突然问起这事:“怎么这么问?”
“师兄继位,离开栖渺做了九重天的帝君,我出嫁后也在九重天,栖渺就剩师傅一人。”
原来如此,小徒弟怕他这做师傅的不习惯。
“为师可以去九重天住,让南兮给为师备一处仙宫,或者就住在老凤凰那里,晨音高兴了还可以去晨音那里挤挤。”
“师傅不喜欢晨音上神吗?” “也不是不喜欢,如果说喜欢就是和晨音一起生活,保护她爱重她,为师愿意这样对晨音,但晨音又不需要为师这样做,晨音说她可以保护好自己,爱重自己,有没有
为师都一样。”
顾遥知喝口酒想了一会:“我好像明白了晨音上神的意思。”
“说来听听,为师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做晨音才肯嫁。”
“师傅和师兄有点像,都想负起责任。”
“可这没错呀,难道吃完搁碗擦嘴不管?”
“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一定会对这个女人负责,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负责,不一定就是爱这个女人,也有可能是求一分安心,或者是弥补。”
连灼闷了好大一会,反复品味小徒弟的这番话,不确定地问小徒弟:“照这样子来讲,我不喜欢晨音?” “有一点点喜欢吧,但还没有到深爱的地步,所以晨音上神不愿嫁给师傅。师傅天不怕地不怕,连老凤凰都不怕,唯独怕晨音上神,这正是师傅亏心,晓得睡了晨音上
神实属不应该,可又事已至此,便拿成婚当作对晨音上神的弥补。”
连灼又闷了好大一会,傻呆呆望着天边,说:“还真像你说的这样,感情的事果然是你们女儿家心思细,看得通透。”
“问题给师傅找出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就不用我教师傅了吧?”
“为师自己领悟领悟,悟不透了再来找你,求子药反正是白炼了。”
见师傅把求子药摸出来扔掉,顾遥知说:“现在想来,求子药这主意的确不管用,” 掂掂壶里还有多少酒,看来是喝不完了,她把酒收了起来:“今天就不惹师傅犯酒瘾,等到弟子大婚的时候师傅再喝个痛快,师傅戒酒是对的,多少能让晨音上神看到
师傅的决心。”
连灼信心满满:“为师相信,有你在背后给为师指点,晨音绝对跑不掉。”
“咱们好像弄反了,应该是师傅指点我。”
“师傅又不是什么都会,咱们相互指点。” 顾遥知笑着,眼泪又划落脸颊,现世失去的在这个世界里全找了回来,亲情,爱情,还有足够下半辈子去做的事,心里是庆幸的,庆幸一路走来没有放弃,失而复得
也越发弥足珍贵,她会活得更加努力,爱梵生所爱,爱所有用不同方式爱着她的人。
连灼摸了摸她的头:“小徒弟长大了,要嫁人了,乖,不哭,老凤凰会心疼的。”
“我还想杀人!” 梵生从云头飞落,抬手一拂袖,疾利的红光闪电般劈出,连灼及时退开一大步才没有被劈中,吼着跟梵生说:“一来就动手,我不就摸了摸遥知的头,又不像你,怕是
早就把我小徒弟混身上下摸了个遍。”
顾遥知脸上唰的一红,如意难为情得直接挂机了。
“再让我看见你管不住手,我就帮你把手跺了,”梵生阴沉着脸回,拉拽过顾遥知回竹屋去。
连灼气不过地把袖子一撸,跟在后面说:“老凤凰你要干嘛?我告诉你,你还没有和我小徒弟完婚,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快点把遥知松开?遥知自己会走。”
梵生听烦了,回身一记定身咒定住连灼:“晨音随我一并来了栖渺,求子药的事晨音也已知道,一会见了晨音我就让晨音来这里寻你。”
“啊?别呀老凤凰,快点解开定身咒。”
“以你的修为迟早能冲开,你就自己解决吧,在晨音找来之前。”
梵生特意变出皮鞭绕成圈挂在连灼肩头,然后冲连灼一哼鼻,活该被晨音抽! 老凤凰的醋坛子打翻了,顾遥知自顾不暇,帮不上师傅太多,老凤凰拽着她走进竹屋就隔空砰一声甩上门:“加一条家规,不准和你师傅在四下无人的地方单独相处。
”
“师傅见我心情不太好陪我说会话,没啥大不了吧?”
“心情不好你应该找我陪你说话。”
“你在九重天忙着准备我们的婚礼,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
“我们都要成亲了,理应事事找我而不是找外人。”
“师傅不是外人。”
“怎么?难道我是?栖渺的外人??” 老凤凰本就不好伺候,打翻醋坛子更难伺候,以前故意气他时说他是外人,现下他拿这话刺她,顾遥知好脾气不计较,结婚是件喜庆的事,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吵架,
就献上一吻求和解,哪料老凤凰傲娇着呢。
挡下她的唇说:“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离我的远点。”
“不给亲怎么生小凤凰呢?”
“本君不是非得要子嗣。”
“那好吧,”顾遥知无所谓地耸个肩:“不给亲就算了,找师傅亲去。”
老凤凰立马炸毛:“顾遥知,是不是本君太惯着你?”
“你都要娶我了,本就该惯着我,而且我是一家之主,你不仅要惯着我还要顺着我。”
“素来都是旁人顺着本君的意思。”
“旁人是旁人我是我,君上把我当旁人,那我只有把君上当外人。”
傲娇是病,得治!
梵生抽搐着凉薄的唇,狠狠剐了顾遥知一眼,想要负气离去,走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脚底像糊上了黏胶,粘着不让他走。 顾遥知坐到桌边,倒上一杯茶慢慢喝,凉了梵生一会时间才对梵生说:“师傅总说你一个人住在华桐宫里孤零零的,现下你把我拐跑了,师兄又不在师傅身边,偌大的
栖渺只有师傅一人,师傅成了孤零零的,我心疼,跟师傅说说怎么把晨音上神娶回栖渺,你一来啥也不问就跟师傅动手,不但小家子气,还无理取闹。” 她还说:“你知道你这些臭脾气是怎么来的吗?就是做翊天君做久了,大家都顺着你,依着你,把你惯成这样的,可你是翊天君也不能想发火就发火,照这么个理,我是你的妻,想收拾你就要收拾你,你若觉得我过分,那好,你娶别人去,娶个温柔贤惠的,不跟你顶撞惹你生气,要不娶个对你唯唯诺诺的,你让你做一家之主说一不二
。”
如意悄悄瞅了一眼又缩回去继续挂机,宿主威武,但九霄琉璃双手攥成拳头,被宿主气得不轻,它怕怕。
话说多了嗓子疼,回现世哭了那么久也需要补充点水份,顾遥知又倒了杯茶慢慢喝完,然后就去推开房间门:“请吧,你要走我是不会留的。” 梵生深瞳里快要喷出火来,甩门砰一声的响声里把她笼罩进胸口与门板间,端高她小下巴,怒火中烧的鼻息就吹拂在小妮子脸上,换成曾经,早把小妮子吓得投降,
可如今的小妮子不甘示弱回瞪他:“君上还要跟小女子动手不成?”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教训本君。” “君上此言差矣,小女子是在调教未来丈夫,小女子身为一家之主,调教丈夫便是分内之事,小女子也是为了夫妻和顺家庭美满,常言忠言逆耳,还望君上内化于心,
外化于行,为以后为人父母做出表率。”
“说完了吗?”他轻问,小妮子伶牙俐齿他早有领教,用在他身上但也不是无懈可击,只等有机会吻上小妮子的唇一擒而获,小妮子就再难说出话来。
她挺有戒心的,仔细端详一番他表情的变化,说:“君上如果还想听,小女子可以继续说。”
“你这些说词都是跟谁学的?”
“小女子无师自通。”
“哦?这就有点奇怪了,你只学调教夫君,没学怎么伺候夫君吗?”
“我家祖上有老祖宗,所以夫君于小女子不是用来伺候的。”
“不伺候也非只用于调教吧?”
“还用于陪着小女子天荒地老,别人欺负我的时候第一个来帮我,我欺负别人的时候不问对错,跟小女子一块先欺负了别人再说。” “这好像不难,”他成功离她的唇瓣又近了些,嗅着她唇瓣散发的香气说:“本君堂堂九重天九霄琉璃翊天君,不能做助纣为虐的事,但本君一定是陪你天荒地老的那个
人。”
说完,如愿以偿吻住了小妮子的唇,小妮子明明愿意让他吻,他打了这么久的主意,以小妮子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可是有眼泪渗进嘴角,小妮子在哭。
“我都不生气了,你就是我的一家之主,这也哭?”
“嗯。”
“为什么?” “因为高兴,可以和你一起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