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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情却是恍若未闻般,一头又扎进了雨中,“大少爷,你别走那么快啊。小心淋雨着凉了,大少爷。”小五急急地跑了上去,这是怎么了,难道老爷子又给大少爷施加压力了,小五望着殷情苍凉的背影叹了口气,大少爷真是可怜。
殷情进了书房,直接冲到书案旁,抽开了抽屉,雨丝顺着他的发滑过脸颊,掉在了书案上。
书案上的纸瞬间糊了一大片,他整个人却是魔怔了一般,胡乱地翻找呢。
小五看着殷情阴沉的脸色,吓白了脸,“大少爷,你在找什么?”
“竹蜻蜓呢,我放在盒子里的东西,去哪了?都去哪了?”他咆哮道。
这还是少爷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小五心惊胆战。
他看着他胡乱地翻找着,书案的抽屉一个个被抽出来,扔在了地上。
小五吓得脸色更白,浑身瑟瑟发抖,嗫嚅道,“大少爷,那些东西老爷子一早就让人扔了。”
“扔了,扔哪里了?”他停了下来,捉住他的手臂。
小五拧眉道,“扔院子里的池塘里去了。”
小五话刚说完,又看见大少爷又一头冲进了雨幕里,他摸了摸被掐痛的手臂,
跟着冲了出去。
老爷子怎么就那么心狠呢,连大少爷唯一的念想也给断了,大少爷这样如行尸体走肉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就连他这个做奴才的看着少爷也心酸啊。
小五再看一次看到殷情时,他浑身沾了泥土混着雨水,坐在池塘边上的石块上。
那身威风凛凛的飞雁服早被雨水和池水浇了个湿透,湿湿的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少爷的头上还沾着池塘里的水草,手上拿着一只浸了水的竹蜻蜓,坐在雨幕当中呆呆的笑着,这样子看着真的有点可笑。
那只竹蜻蜓本是大少爷亲自做的,要送给七公主,可还没有送出手,就传来了七公主的噩耗,那时他感觉大少爷的天都塌了。
大少爷关在书房里,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竹蜻蜓看了一夜,第二天他出来的时候,满头乌黑的头发全都成了银丝。
如今再次看到少爷这般模样,小五心里直冒酸。
他擦了擦眼眶里突涌的泪水,把伞撑到了他的头上,“大少爷,走吧。”
他恍惚间站了起来,对他笑了笑,“走吧。”
那笑还不如不笑呢,小五刚止住泪子又掉了下来,他用衣袖偷偷抹了抹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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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说下就下,说停也就停了。
陆文轩下了马车,走在官道上,这一刻的他又挺直了腰。
进了宫门,递了腰牌,一路上他又遇到了不少的官员。
这一刻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放肆,他们远远地避着他,几个酸儒抬头看他,小声地议论着,声音小到连侧耳细细地倾听他都无法听到。
他们是怕了,怕了他了。
这是他想要的效果,即使这些人心里再不喜他,他们也不敢再当着他的面说些什么。
他相信再过不了多久,就连这些小声的议论声也会消失不见。
陆文轩的心情很好,他进了太医院,那些平时在皇孙贵族面前也昂着头的御医员,见着了他,恭敬地招呼着他。
他说出了来意,有两个御医自告奋勇地上前,一个王医正,一个吴医正,也是太医院的老御医了。
他带着这两个御医,在太医院那些老家们恭敬地目光下了跨出了门。
他的腰挺得更直了,对前路踌躇满志。
回了陆府,两个御医给陆老夫人把了脉,又开了药方。
老娘亲眼见御医亲自到来,对他的脸色也好了,一切都进入了正轨,陆文轩的心情很是放松了一下。
然后,他又听到一个好消息,陆菲儿病了。
看来下午殷情对她的威胁见效了,她是怕了。
是啊,是应该怕的,她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就连那些精壮的汉子进了镇刑司都吓得屁滚尿滚了,更何况她一个小姑娘,这才是一个正常女孩子该有的反应。
陆文轩努力压下心中的喜色,作为一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这个时候他要做的就是亲自去女儿的揽月阁看望一下她。
于是王医正和吴医正又跟着陆文轩一同去了揽月阁。
“夏末,你是怎么照顾的小姐。”陆文轩急匆匆地进了内室,对着夏末就一顿训斥,“好好的,菲儿怎么会病了。”
他的语气中透着担心,这真是一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两个紧随其后而来的医正心中想着。
其实夏末心中也纳闷,从春意得意楼回来,小姐就毫无预兆地病了,而且病情看来来势汹汹的样子,一会的功夫身上出了好大一身汗。
她刚帮小姐擦完身子,正准备去叫大夫,陆文轩就带人过来了。
“父亲大人,我只是累了,和夏末无关。”少女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榻上传来。
看来吓得不轻,看着菲儿苍白的脸色,陆文轩心中不由一喜,吓住了就好。
他垂眸敛下眸中的喜色,“我请了两位御医给你祖母看病,正好给你看下。”陆文轩退后一步,对着两位御医客气地道,“小女就麻烦两位了。”
“哪里哪里,陆指挥使太客气了。”
两个御医为了表示重视,各自把了脉,如菲儿所说,她并没有什么病,开了养身的药方,陆文轩再三交代菲儿要好好养好身子,这才带着两位御医跨出了揽月阁。
等他们出门了,夏末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大爷今个是怎么了?”
对陆文轩两面三刀的样子,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难道大爷良心发现了,所以想着要对小姐好一点。
“装装样子给外人看罢了。”
陆文轩是孝子,是疼爱女儿的好父亲。即便婚宴上那样闹腾过,他还不忘在人前装着,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他眼中隐藏的那份得意她看得清楚明白,这样也好,他亲自过来看过,想必也会对她放松一点警惕。
现在的他一定很是为自己的作为感到得意,一个人一旦得意忘形的时候,那他的马脚也会在不知不觉间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