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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什么人?”顾璟璿脚下尚未发力,巡逻的御林军就齐齐走了过来,所幸是白日,若不然,他们手里定是都要举着一根根明晃晃的火把。
“回禀各位爷,我们是之前琉璃殿的下人,这不沈德妃想要我们一同去寅旒殿服侍,可我们二人太久没有出来,一来二去,倒是迷了路。”
谢婉君眼疾手快,立马恭谨地行了一礼,随即娓娓道来。
目前在这皇宫里,顾寅的身份应该还是有人忌讳着的吧?
果真,她那么一说,为首的御林军虽是呵斥一句,但也明显得不似方才那样满怀警惕。
看着他们二人身上破烂衣裳,一看就是琉璃殿那等冷宫才有的服侍。
“走吧走吧,往前直走,先是左拐,几十丈外右拐入院子,再直走!”御林军头子匆匆晃了晃手里的长枪,“刺啦”一声,长枪头在地上猛地划过一阵火星。
“呸!”谢婉君谄媚笑着转身,却在走出几丈后默默呢喃了一句。
这等见风使舵的人,若有机会,她定要一一解决了他们。
只不过,再走出几丈远,拐弯处又有一人将他们二人拦下。谢婉君仓皇地将怀中令牌摸出,好似自个儿真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丫头。
眼见那御林军仔细摩挲着令牌,又端详着他们二人的模样,进行搜身之后才让他们进去。
听他们议论,说是外族派奸细混入京城,意图解救通敌叛国的程家人和谢家人。
看起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萧雨娉和顾常远的阴谋。
说来也是,他们怎么可能将这一整个皇宫拿捏在手中?定然是要进行一番极有理由的哄骗吧?
“小心点!”
刚绕过几个御林军,谢婉君窃喜之余差点儿撞上了眼前的石柱,所幸被顾璟璿拉扯了一把,不然,额上定要出现一块淤青。
谢婉君吐吐舌头,看着不远处的“寅旒殿”三个鎏金大字,心绪逐渐沉淀了下来。
又将骗局好生编造了一番,门口的数十个守卫才让他们二人进去。
说来也奇怪,整个皇宫戒备如此森严,却也仅仅是对他们二人的身份进行怀疑,但没有任何的举动阻拦?
那么容易让他们进去?
谢婉君嗅着脸上易容膏散发而出的淡淡的香气,一步一步恭谨地往里走去,直到脱离了众多侍卫那狐疑的目光,谢婉君才欢悦地抿唇笑了几声。
“笑什么,这情况,可不容大意!”顾璟璿仍旧警惕地望着周围,生怕有暗卫在背地里操弄着寅旒殿的状况,可好在,他身边也有暗卫和死士。
“你管我!”谢婉君翻了个白眼,径直朝着殿中的主屋而去。
由于沈德妃身子不好,顾寅出于孝顺,自然是将最舒适的主屋让了出去,而现在,也让谢婉君二人觉得好找一些。
若不然,在这院子里胡走,指不定下一刻就要被巡逻的御林军给捉了去。
“德妃娘娘!”谢婉君雀跃地呢喃了几句,正巧瞧见了刚拉开房门的桃染。
“你是什么人?是怎么进来的?”桃染眉色一紧,死死地将手里的匣子给握了住,随即身子往后一靠,房门拍在墙上,发出一声钝响。
对了,他们的容貌……
而且,现在皇宫里的大多数人都相信着顾常远的鬼话呢!
“桃染姑姑,奴婢和小景是大殿下派过来照料德妃娘娘的,如今京城大乱,大殿下生怕德妃娘娘有所闪失,便是特意寻了奴婢和小景。”
谢婉君舔着春编造着瞎话,随即将令牌亮了出来。
桃染一见这令牌,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但又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只得是半信半疑。
“你是谁?”
“回禀姑姑,奴婢名为……长生。”
倒是个好名字,当下她暂且先用了,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长生……这名字寓意倒是不错!”桃染稍有几分松了戒备,将令牌还给了谢婉君。
可再看向顾璟璿,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不同于常人的戾气。
那双眸子,清冷至极,就如同二殿下一般!
桃染一反应过来自个儿在胡思乱想这些,立马轻轻扭了自个儿一下,德妃娘娘还令她将东西赠给琪贵妃呢,她可不能耽误了!
随便将谢婉君二人安置在院中打扫,桃染便是抱着匣子匆匆而离。
不是她不关切沈德妃的安危,可是,她明白,这寅旒殿四周全是御林军,里头也皆是巡逻之人,根本是连一只苍蝇都进不来。
她如何能够想到,谢婉君与顾璟璿二人便是恰恰在这样的状况下混了进来?
谢婉君捏着扫帚,佯装着打扫院子,可心思全然都不在这之上。巡逻的御林军半个时辰绕过这主屋前一次,她在这儿足足站了一个时辰摸清他们的规律,只觉得腰酸背疼。
“进去!”谢婉君斜楞了顾璟璿一眼,随即将扫帚安好地放在一旁。只不过,就连走起路来,双腿都难受得紧。
顾璟璿紧随其后,看着她这般蹙眉样子,只觉心头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可是,他也明白,若是熬不过这几日,他与谢婉君就不可能再活在这个世界。
他多想替她承担所有的痛苦,可他只有一双手,一双脚。
手臂与小腹的刀伤又在隐隐作痛,他咬紧了牙,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身子敏捷地闪了进去。
彼时苏寒正在替沈德妃揉肩,二人身侧还有一个面色恭谨的小丫头在倒茶,谢婉君只扫了她那仓皇的面容一眼,立即反应过来,这个人,她不认识。
若是如此,极有可能是顾常远的人。
“你们是……”小宫婢紧张地将茶壶放了下来,绣花鞋无声而来。可话还没说完,顾璟璿飞速上前一计手刀,在苏寒与沈德妃二人的惊恐面容之下,马上将她的身体放在了一边。
“德妃娘娘,苏姐姐,是我,婉君!”
若非谢婉君的这一句话,苏寒恐怕已经将从袖间取出的匕首扎了过来。
阳光打在匕首之上,泛着凛凛金属之光。
苏寒虽有迟疑,却仍是护在了沈德妃的身前,任凭她怎么拉扯自己,也丝毫不往后退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与婉君妹妹相熟多年,如何不知道,她生得你这种平庸模样?”
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质疑她易容之后的长相?
谢婉君瘪了瘪嘴,抬手将左手的镯子亮了出来:“苏姐姐,我同你说过的,这镯子的秘密!”
镯子?
苏寒扭头安慰了沈德妃几句,随即就顺着他们走来,一板一眼,颇有视死如归的模样。
谢婉君还未见过她这般,想来,在江南,她一个弱女子,也是这样逞能保护着受伤的顾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