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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未深,府医正最后一次替柳絮把脉,见柳絮已然闭上了眸子,焦灼地捋着胡须,欲言又止。
“陈府医,怎么了?”
竟没想到柳絮感知到了他所有的仓皇,那双精致的眸子一睁,两道光芒一下戳中了他的心口。
“没事,没事!柳姨娘,您身子不太好,这一次怕是有风险,以后定要多吃奴才开的药!”陈府医讪讪,才一会儿工夫,额头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哼!”柳絮稍稍撇嘴,纤纤玉手一抬就揪住了他的衣襟,陈府医急坏了,正想往后撤,后又怕连带着柳絮摔下床铺,只好半跪在地一动都不敢动。
“我知道,身孕有两个月,你可以把出男女,既然我说是男丁,那就是男丁!”柳絮说话顿了又顿,凌厉至极,眼神更加上下扫着他,令其双肩愈发颤着厉害。
“是,是,就是男丁,是奴才学术尚浅才把错了,姨娘肚子里就是男丁!”府医不停地应和着,生怕柳絮一句话就让谢昊天砍了他。
柳絮见他这样害怕,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重了几分。
“你家中老小还住在城外吧!明个儿,我替你接到谢家的庄子里去,你就安心给我好好养胎!”
“是,是!”府医不停地叩头,冷汗滴落下来,像是天上的雨水。
直到迈出房间,陈府医的双腿仍旧是软着的。
丝毫不敢回头。
“小样,不威胁威胁,你真以为老娘要被你拿捏住把柄?”柳絮轻啐一声,玉手抚了抚自个儿的小腹,暗叫肚子的不争气。
不过,消息已经放出去了,现在,她不生男孩儿,也得生男孩儿!
窗外圆月高照,几十步远的屋顶上,一个男人身影忽地站定了。
顾璟璿脸上多了半张银制面具,眼底的神色比月光还要寒冷几分。
已经许久没有来过谢家,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他捏紧了手,把玩着手中的银戒,“咔嚓”一声,银戒四周猛地溅出几道利刃。
“这倒是个好东西。”
呢喃一句,孤狼已经从不远处一跃而上,闪了闪身体,半跪在了他的身边。
“主子,恕孤狼没用,孤狼没有料到有程家小姐在,谢二小姐仍旧会被绑匪捉走!”孤狼身上还是一身简单的侍卫装扮,混在谢府,除却谢婉君的人外,无人知晓。
“呵!你还真是没用!居然让她遇上了许玉衡!”顾璟璿一旋银戒,银戒如同一只蝴蝶一下飞了出去,只听一声“破空”之音,孤狼还没来得及反应,银戒上的利刃就逼近了他的脖颈。
可就在这瞬间,顾璟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点脚尖,右手浅浅一伸就捏住了带着极大力道的银戒。
摸着自己安然无恙的脖颈,孤狼眸色一沉,跪下的姿势由单膝变成了双膝。
“主子,孤狼以后一定对谢二小姐寸步不离!”
他本是以为凭借她的聪明才智,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情,自个儿便偷偷出去喝酒,可就在他喝酒的事情,白云山的绑匪却动手了,真是该死!
“不用了,我会让子寒代替你的!”说罢,顾璟璿足尖又一点,整个人都消失在了夜色当中,只留下一句悠悠然的话语散在了空气当中。
“你跟着程以媛去参军!”
参军?
孤狼摸了摸自个儿身上的侍卫装,有些不敢相信顾璟璿会任由他前往军队。要知道,那可是他朝思暮想的地方。
“别以为主子这是在嘉奖你!”子寒一身黑色劲装,悄无声息地悬在了他的身前,面容冷峻,“要是你看不住程家的人,主人保不准会杀了你!”
冷冷的声音在孤狼耳中却满是关切。
“子寒,许久不见,你说话还是那么率性!”孤狼笑了一声,似是带了几分调侃。
子寒一愣,脚下旋了一下便狠狠给了他一计手刀。
“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废了你的舌头!”
孤狼本是有机会闪躲,但鬼使神差地迎了上去,好在子寒及时收了力道,否则他恐怕是要从屋顶上砸了下去。
谢婉君房中烛灯仍旧在点着,她拄着下巴,坐在桌案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黄莺趴在一旁已然是昏昏欲睡,脑袋刚一下垂,就会在桌案上磕出一声。
“谢婉君。”窗外轻轻传来一声叫喊,熟悉的声音,却是温润着语气,她自以为是自个儿听错了,仅仅瞥了一眼,仍旧没有动弹。
没有再唤,窗户下却传来清晰的叩墙声,谢婉君这才有些清醒。
“嘎吱”一声,她拉开房门,瞥了一眼澄澈的月光,不免觉得有些刺眼。
刚走出几步,一只手就将她扯到了树下。
一个踉跄,她似是栽进了一个胸膛,可在片刻之下,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面前的顾璟璿有些发愣。
“二殿下,有什么事情吗?”
一见他心头就游戏气,就连谢婉君自个儿都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今日的顾璟璿有些不大对劲儿,谢婉君闻着他满身的酒味儿,不免抬手掩住了口鼻,却在下一刻,他的大手一下就扯住了她的手掌,随即,一股醺人的味道猛地灌进了她的唇齿之间。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顾璟璿的舌头已然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不停地搅动着她的丁香小舌。
“唔唔唔……”呢喃了几句,谢婉君用力地推着,他却纹丝不动。
抬脚使劲儿踩了一下他的靴子,他明显吃痛一下,禁锢着她的双手仍旧没有松下力道。
不知是醉了酒,还是醉了人,谢婉君只觉得脑袋浑浑的,双腿似是被抽走了骨头般酸软无力。
“你混账!”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她贝齿一合,狠狠咬了他一下。这才趁机将他给推了开。
顾璟璿嘴角还残存着血迹,谢婉君同样觉得满嘴的腥味儿。
二人四目相对,似是有“呲呲”的火星在不停地闪动着。
“对了,本宫就是混账!”说罢,顾璟璿抬手擦了一下淌下的红痕,又是一下上前拥住了她。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再用薄唇欺近,仅仅是用力地将她困在了怀抱当中。
怎么了?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成了这样一种关系?
谢婉君心口“突突”地跳着,感觉双腮烫得吓人,可待清醒之后,她的脸色越来越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