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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素问一听,当下就停下了脚步,“这么说,小侯爷也是希望我按照别人给的戏本,顺着演戏咯!”
“啥叫顺着别人的戏本演戏啊!”林景荣一听方素问这话,就知道这女人是真的不高兴了,“我不过是觉得,孩子年纪还小,你跟他说着这些没用!”
方素问倒也不看林景荣,只是低着头,“小侯爷既然把他领到我这,自然是希望我能给他一个好的生活环境,正因为他年纪还小,就更应该教导他是非曲直,难道如小侯爷说的那样,就让他将错就错,住在随竹院,却日日夜夜与我为敌!”
方素问在说这些话时,倒是没有刚刚当着孩子们说话时的激动,但透过那平稳激动的语气,却还是能听出这话里带着情绪,“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小孩子,不会有那种心机的!”
方素问微微吐了口气,“这倒是不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却偏偏还不愿离开,倒真是没有心机!”她在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时,故意瞥向了林景荣,这话与其是说玉哥,倒不如是在说林景荣。
“有点严重了!”若不是方素问的语气还算温和,她这么说玉哥,林景荣真就跟她翻脸了,“你又何须这么歹毒,如若这样,跟前院的那些女人又有何区别!”
方素问能明白林景荣的意思,她终于抬起头,7;150838099433546看向林景荣,“回小侯爷,贱妇不才,倒是不敢与前院的奶奶们比较,只是贱妇有一点却很清楚,我做事向来无愧于心……小侯爷,贱妇我现在为什么说这些,您心里应该更清楚吧!”
她本是不想跟林景荣说的这么直接的,但这渣男给她引来这么大的祸端,还装着一脸事不关己地样子,真当她看不出,林景荣比谁心里都清楚,这玉哥是受了谁的诱导才到自己这里的吗?
瞅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明白却故意装傻,还一脸的大义凛然,方素问真的不想忍了,“玉哥为什么会来随竹院,我想您比我清楚,小侯爷若是看不得我待人处事,便可立刻把他带走,免得哪天我四面树敌,随竹院院墙在榻压了玉哥!”
林景荣微微弯曲手臂,垂放身前,他也不敢看方素问,毕竟呢,这玉哥是他从御风院把玉哥带到这里的,也正如方素问担心的那样,玉哥到随竹院是某些人期望的,但就现在而言,林景荣真的找不到比方素问更合适抚养玉哥的,“你就先委屈委屈,我不是都答应你了吗?日后若是玉哥的事,我绝对无条件相信你……”他朝方素问靠近一下,想做个亲昵地动作,却见方素问往后退了一下,躲开了他的热情,无奈,林景荣只得装着样子,“哎,你就别担心!孩子虽小,却不是无情无义的,谁对他好,他早晚会知道的……”
林逸一直在门口等着,他听到林景荣说要离开,早早的挑好轿帘在院门口候着,可左等右等没等到,便忍不住进来,他从照碑墙处一探头,就被林景荣发现了,“好了,先就这样,王爷那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他一甩袖,便朝林逸方向走去,边走还边还像模像样地给林逸下命令,“这玉哥也住进随竹院了,吃的用的都紧跟上,晚风阁也空了,以前阁里的守门人都差到随竹院吧!”
林逸一听这话,心头便不由地“咯噔”一下,我的小侯爷啊,知道您这是在对素年示好,可你安排的这两件事,莫说搁素奶奶身上,就是我这当下人的听到,心里也不说个滋味啊,怎么听都觉得这是因为玉哥到了随竹院,才好吃好喝照顾着,我的小侯爷啊,你下次再来随竹院时,自己可得掂量着呢。
林逸担心地朝方素问微微福礼,便匆匆跟随林景荣而去。
林逸脸上的细微表情没有瞒过方素问,她暗道林逸刚刚真的多想了。
就方素问的性子,她才不会计较这些吃的用的呢,就林景荣的安排,她巴不得所有人都跟林逸想得一样呢,就是要人知道,随竹院的恩惠是因为玉哥的到来才好。
林景荣故意这么说,应该也是为了给外人这种错觉吧。
方素问又联想到林景荣明明知道玉哥现在的心思,却还要往自己这里送,一时间不由地茫然起来,这林景荣到底在卖什么关子,是真的为了玉哥好?还是单纯地想给我找麻烦啊!
姑且先不说,多了玉哥的随竹院会发生什么,倒是这离开随竹院,乘着轿子赶往王府的林景荣,这一路上忐忑不已啊。
昨天离开时,王爷曾跟他委婉地表达过,方素问这个女人太过有心机,让他多多留意一下,就林景荣这边,经历过这段时间跟方素问的磨合,他是完完全全地相信这个女人,并不像当年他厌恶她的那样,方素问不是方家派来的内鬼,她在朝廷争辩里,迄今为止发挥的作用,就仅仅停留在三年前对自己的羞辱上,可那又不是她能左右的。
但赵远是王爷,是自己效忠的主子,主子有猜疑,自己不得不想辙啊,将玉哥送进随竹院,一来是顺了府里某些人的心意,二来也有了经常到随竹院走动的借口,三来,倒也可以加派人手对随竹院进行观察了。
于公于私,于表于里,林景荣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
马车停在贵亲王府,林景荣下了轿子,就有那小厮上前说,王爷在书房等候他多时,邀请他速速到书房一聚,这对林景荣而言,可是有点意外,赵远可是个讲究情趣的人,平日里,自己到王府,多会被邀请到后花园的凉亭处,那里地势高峻,可以俯视整个王府的风光,也不用担心被人窃听,直接被邀请到书房,这可是头一遭。
林景荣匆忙跟随而去,小厮挑开帘子,待林景荣进去后,他便跟林逸垂立在门口。
赵远的书房并不大,装饰也不算奢华,就是一普普通通的书房。
林景荣垂首掐指一算,他上次进这书房,还是八年前,两人在这想法子,如何才能躲过皇上对自己的赐婚。
一打眼,八年就这么过去了啊!
林景荣抬头,轻轻扫视着这书房,正前方是一排靠墙书架,书架前方是一张看上去有点岁月的楠木书桌,这是先帝爷在某次考核还是儿提时的赵远后钦赐的书案,书案上左边是毛笔挂,右边是叠放整齐的宣纸,赵远一脸愁容地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见林景荣进来,示意他靠前。
林景荣再次作揖,迈步上前,刚进门时,他还没觉得人,在书房里站了这一小会儿,林景荣后背就出汗了,他心想,王爷的书房怎么还不如自己的轿撵,更别提凉意十足的漱芳斋了,这些当下人的也是,咋就不给王爷书房也放上冰盆呢,他有心要招呼门口的小厮拿冰盆来降温,还未等他开口,却听王爷说话了:“景荣,又出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