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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一波三折,查庄明奇这条线,查出来的全是对史家商号不利的事。墨容清扬很有些窝火,感觉对方兜着圈子耍他们玩。
宁安是最了解她的,揉揉她的头,笑道:“这就沉不住气了?”
墨容清扬躲了一下,避开他的手,气呼呼的说,“幕后主使太阴险了,真想抽他两鞭子。”
宁安说,“别急,他比我们更沉不住气,史家商号不垮,他还得再出手,他出手越多,越证明是有人要争对史家商号。”
可是没等到幕后主使出手,杜长风那头却出了事,西北飞鸽传书到临安,杜长风离开西北驻军,不知去向。
这下可把朝野上下都震惊了,杜长风这是东窗事发逃跑了呀。一个大男人,置妻儿不顾,自己逃命去了,任谁听到这事都嗤之以鼻。
史莺莺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没有大吵大闹,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呆着,谁也不让打搅,杜锦彦担心得不得了,在廊上走来走去,焦急的踱着步。
史莺莺出来的时侯,看着他有点没好气,“再走下去,这地面都得给你踏出坑来了,不嫌烦啊?”
杜锦彦本来很担心,听他娘亲这语气,倒松了一口气,还能训人,证明问题不大。
“娘,你别听外头那些风言风语,爹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史莺莺平静的说,“你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
“娘,你担心爹么?”
“我不担心,我们在这里,你爹早晚得回来!”史莺莺拍拍他的肩,“去吃饭吧,你爹下落不明,咱们不能乱了分寸,咱们要好好的等他回来。”
杜锦彦红了眼眶,扶着史莺莺去偏厅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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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容麟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直保持沉默,但文武百官们争论不休,出了这样的事,先前给史家商号叫冤的言官们也不说话了,坚决认为史家商号有罪的那些便叫嚣得更凶了,一个两个跪在朝堂上,振振有词的说:“皇上,事情再清楚不过,史家商号勾结庄明奇盗走黄金,现在庄明奇暴露了,杜长风也畏罪潜逃,请皇上下旨严查杜府和史家商号。”
“皇上,此案拖得太久,是时侯应该做个了结了。”
“皇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因为杜长风是国丈就姑息,得为天下百姓做典范啊!”
“皇上,这么长的时间,幻镜门并没什么作为,皆因宁安与史家关系亲厚,消极怠慢所至,请皇上明察。”
“皇上……”
墨容麟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复张开,沉声道:“不要妄议幻镜门,朕是相信宁安的。没事散了吧。”
他起身下丹陛,底下那些人还在喋喋不休,听得他厌烦不已。
王长良伴着他往承德殿走,听到后头脚步声追上来,他回头一看,躬了躬身子,“秦大人。”
秦怀安是督察院左都御史,在墨容麟跟前也是说得上话的人,王长良识趣的拉开了些距离,方便他们说话。
墨容麟淡淡看秦怀安一眼,“你有话说?”
“是,皇上,”秦怀安抱拳躬腰,伴着皇帝慢慢往前走。
“皇上,臣知道史家商号的史老板与太后关系匪浅,皇上是顾着这一层关系,才犹豫不决,没有将史老板问罪,但这件案子如今闹得满朝风雨,百官们怨声载道,再不下定论,恐怕……”他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些,“更何况,当初皇上立皇后娘娘是事出有因,臣不敢妄言,但臣心里替皇上不平,如今史家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正是皇上废后的好机会,太上皇便是知道,也不好说什么了。史家商号富可敌国,于我东越来说已经是棵参天大树,再不砍掉,可就……”
他的话都是点到为止,并不说透,当初皇帝突然改立杜家千金为后,令朝野上下一片哗然,其原因,大家心照不宣。大婚后,帝后不和,百官们都知道,也见过皇后在石狮子那里罚站,如今正是皇帝翻盘的好机会,不但可以废后,还能把史家商号收入囊中,这等好事,皇帝为何迟迟不下手?其原因,大伙也知道,是因为太后这层关系,怕伤了太后的心,故而才一直犹豫不决。
墨容麟顿住脚步,负着手站在游廊上,望着远处的亭台楼阁,虽然入了秋,但艳阳高照,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透出庄严肃穆的气势。
不用秦怀安说,他一早就设想过种种,这是摆脱史芃芃的最好机会,但……那些想法不知道什么时侯就在他心里荡然无存,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了。如今再听到,只觉得烦闷。
秦怀安悄悄看皇帝的脸色,斟酌了一下,又说,“皇上,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太后她老人家定会理解皇上的难处……”
墨容麟把目光收回来,落在他脸上,“是谁让你来说这些话的?”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寻常,秦怀安却吓得往地上一跪,“没有谁,都是臣的肺腑之言,臣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行职专纠劾百司,凡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臣都不能姑息,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朝廷……”
墨容麟说了声,“起来吧。”便不再管他,负着手,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秦怀安看着皇帝的背影,神情有些惘然,半响,慢慢爬起来,转身往宫外去了。
王长良见墨容麟过承德殿而不入,便知道他要去哪里,他持着拂尘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一直跟到了冷宫。
墨容麟别的不怕,只担心杜长风下落不明的消息传到史芃芃耳朵里来,怕她伤心。不知道她伤起心来,会不会哭?一起到这里,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起来。
可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推开门的瞬间,他看到史芃芃抬起眼望过来,眼眶红红,眼里水雾迷蒙,显然是刚刚哭过。
他的心顿时狠狠揪了一下,站在门边呐呐的,有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