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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大婚,最累的那个是月桂姑姑,事无巨细她都要操心,不允许任何的细节错误,早起晚睡,劳心劳力,心里一直绷着根弦,直到仪式结束,那根弦松下来,她才发现自己有点不舒服,小宫女要去请太医,被她制止了,她不愿意在大婚之夜闹出任何动静,早早到床上歇着了,所以她不知道墨容麟当晚没有去皇后那里,也不知道墨容麟去了贵妃那里后闹出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尽管还是不太舒服,月桂依旧按点起了床,把四喜叫过来问话,得知皇帝昨晚没有去皇后那里,她有些意外,墨容麟比太上皇更遵守祖制,也更识大体,很少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就像这次大婚,虽然不喜欢史芃芃,权衡弊利之后,他还是选择听从太上皇的话。既然把人娶回来了,就不能半路上撂摊子,让皇后独守空房。
这件事,月桂没办法指责墨容麟,只能尽可能的替他照顾周全。她强打起精神,去了皇后的凤鸣宫。
虽然这几年没见过史芃芃,但她对史芃芃并不陌生,小时侯,史芃芃常跟着她娘亲进宫来玩耍,太后挺喜欢那小姑娘,太上皇嘴里不说,看史芃芃的眼神也透着欣赏,那时侯,她就有预感,觉得史芃芃将来会嫁进天家,因为墨容晟总喜欢跟在她屁股后头,大伙常拿他们打趣,只是没想到,她最后嫁给了墨容麟。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墨容麟是她看着长大的,小皇帝是个什么人,她比谁都清楚,他不像太上皇那样专情,相反,他是个薄凉的人,当他的妻妾,能享荣华富贵,别的就不要奢望了。
跨进门的时侯,她以为会看到一个落寞的史芃芃,毕竟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的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好过,但是史芃芃非但没有伤感,反而一脸的清神气爽,看到她,笑着迎上来,“月桂姑姑来了。”
月桂朝她行了礼,“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史芃芃赶紧扶起她,“千万别,芃芃一直把月桂姑姑当长辈,这是要折芃芃的寿呢。”
月桂笑道,“宫里的规矩大,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她打量着史芃芃,“娘娘的气色看起来不错,昨晚睡得好么?”
“挺好的,”史芃芃也打量着月桂,“姑姑脸色可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月桂摇摇头,“不碍事,这段时间忙大婚的事,大概是累着了,休息两天就好了。”既然提起大婚,少不得就从这里说起。
“奴婢知道昨晚上娘娘受委屈了,皇上他……是有苦衷的。”
“姑姑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月桂有些讶异,“你知道?”
“嗯,”史芃芃点头,“我知道原先皇上意属的皇后人选不是我,是许小姐,但是天意弄人,皇上心里肯定过意不去,所以昨晚才去了贵妃娘娘那里。”
月桂,“……你能这样想就好,皇上倚重左相,所以才对许小姐另眼相待,你不要多心,你是皇上的正妻,不管将来……皇上有多少妃子,永远只有一个皇后,你的身份与她们不同,当然,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娶小妾,三妻四妾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看看咱们身边这些人,太上皇和太后是天下的典范,你爹娘也恩爱无比,宁大人对绮红姐专情,贾大人,咳咳,他虽然有过一点小瑕疵,不过也是情有可原,所以说,找夫君要看人品,那种喜新厌旧的……”
史芃芃越听越摸不着头脑,月桂姑姑是来劝她离开皇上的么?可昨天才大婚,今日就来劝离,是不是太快了些……
月桂终于意识到不对,停了下来,她是来安抚的,怎么说到这上头来了……
她尴尬一笑,赶紧把话头扯回去,“当然,皇上……他不是普通男人,皇上联姻是朝政所需,昨天夜里抬进来左相和右相的千金,将来也会有其他大人家的千金进宫,做为皇后,娘娘要大度些,娘娘明白奴婢的意思么?”
史芃芃点头,“我明白。”
月桂欣慰的点头,史芃芃是聪明的姑娘,一说她就明白,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应该要有个疼爱她的夫君啊!
月桂坐了一会就走了,她头疼得厉害,实在撑不住了,史芃芃有些担心,“姑姑,还是叫太医来看看吧。”
月桂摆摆手,“不碍事,回去休息一会就好了。”
史芃芃站在廊上,目送月桂远去,金钏儿说,“月桂姑姑真是个好人。”
史芃芃点头,“跟在太后身边的,都是好人,月桂姑姑,绮红姑姑,绿荷姑姑,她们都很好。”顿了一下,又说,“左相一家人也很好。”
金钏儿有些奇怪:“跟左相有什么关系?”
史芃芃说,“我感谢他全家。”皇上倚重左相,所以才对许雪伶另眼相待。左相夫人买通喜娘,才让她成功的吓到了皇帝。她虽然没有见过许雪伶,但肯定是个美人儿,不然皇帝也不会行房的时侯马上风……总之,他们一家人都很好。
月桂回去就晕倒了,底下的小宫女吓坏了,赶紧打发人去请太医。墨容麟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进门看到太医鲁乐源在给月桂探脉,他没有过去打搅,远远站着,等探完脉才踱过去,“姑姑怎么样?”
鲁乐源一看是皇帝,立刻躬身行礼,“月桂姑姑是操劳过度,伤了元气,臣开一些益气健脾的药,吃上三天,应该有所好转,不过姑姑近期不能再操劳,当以休养为主。”
皇帝一听就来了脾气,斥问王长良,“你这个大总管干什么吃的?怎么就让姑姑累得昏倒了?”
王长良有苦说不出,只能跪下请罪,“是奴才的错。”他能说什么呢,自打太后和太上皇走了后,月桂把皇帝当亲儿子一样悉心照顾着,怕他冷,怕他热,怕他吃不好,怕他睡不安,从筹备大婚开始,尽管底下的人各司其职,月桂姑姑总不放心,事事都要过问,哪能不累呢。
皇帝觉得月桂不会无缘无故的昏倒,总该有个诱因,问小宫女,“姑姑昏倒前在做什么?”
小宫女答,“姑姑从皇后娘娘那里回来就昏倒了。”
皇帝眼睛微眯,总算找着罪魁祸首了,这个商家女,谁沾了她都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