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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说着不待见,真要取名字,楚王爷还是很慎重的,在白千帆睡觉的时侯,到书房里翻典藉,可翻来翻去都不满意,眼睛看得发酸了,他放下厚厚的典藉,捏了捏眉心,去看白千帆醒了没有?
屋子里静悄悄的,月桂坐在桌前给小世子做小公仔,小世子是她的小主子,可她心里把他当自己侄子这么看待,巴心窝的喜欢,总闲不住想为他做点什么。见墨容澉进来,忙站起来行礼,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墨容澉点点头,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撩了账子看,白千帆团在被子里睡得正香。他不由得弯了唇,俯身替她掖了掖被子,静静看了一会子才退了出去。
出了屋子,转身又进了隔壁小世子的房间,保姆和奶妈正逗着孩子玩,见他进来,慌忙站起来,他摆摆手,低头看孩子。
说来也怪,才过了两天,先前的红皮小老鼠不见了,孩子白净净的一张脸,乌黑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很是机灵的样子,看着就惹人爱。
保姆在一旁殷勤的说,“龙生龙,凤生凤,咱们小世子就是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奴婢活到这把年纪,还没见哪个孩子才一两天功夫,就长开了的,瞧这大眼睛,乌溜溜多惹人爱。”
是挺惹人爱的,墨容澉看着孩子,心里渐渐牵起一股柔软,这是千帆身上掉下来的肉,光凭这点,他都应该待见,长得像谁呢?他认真打量,眉宇间有点象他,再细看,连鼻子嘴巴也象他,他突然觉得有意思起来,原来血脉的传承是这样的,一个小一号的他躺在襁褓里,会慢慢长大,长成和他相像的样子,有着和他相似的脾气,这当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保姆会察言观色,前几次王爷看小世子的神情总透着嫌弃,今天好象不一样了,她把孩子抱起来,“王爷,小世子对您笑,您抱一抱他吧。”
墨容澉也没多想,伸手就接过来,第一次抱孩子,万分的小心翼翼,看着是一回事,抱在手里又是一回事,居然很紧张,腔子里的心急促的蹦跶起来,把孩子紧紧捧在心口上,那样轻盈的份量,总叫他总觉得不稳当,好象随时会从他手指间滑下去似的,他僵直着身子,微微往后仰着,以一种别扭的姿式站着。
孩子开了奶,身上有股子奶腥味,他觉得特别好闻,低头嗅着,想亲又不敢下嘴,怕碰坏了他。
先前的不待见早就没了踪影,如今满心都是欢喜,有了一种这是他的儿子的骄傲!
他打小亲情淡漠,可是内心一直在渴望,所以对皇帝对太子,他总是两难,不愿撇下那仅存的一点手足情,如今好了,有了儿子,断不会让小世子走自己的老路,他的儿子不需要继承大统,将来象晋王似的做个闲散王爷,悠闲自得的过一辈子也挺好。
保姆在一旁看得别扭,再这么抱下去,王爷非闪着腰不可,她想接过来,“让王爷受累了,还是交给奴婢吧。”
墨容澉沉浸在天伦之乐中,并不想撒手,他以前对小孩子没什么感觉,可现在光这么看着,心里巴甜马甜的,已然舍不得松手了。
小世子对他很好奇,直愣愣的看着,突然嘴巴动了动,吐出一个泡泡儿,墨容澉立马就笑起来,好象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保姆在一旁看得好笑,楚王爷的反应貌似比一般初当爹的慢一拍,孩子落地两天了,才找着当爹的感觉。
要不回来,保姆只好找借口,“王爷,给奴婢吧,小世子该吃奶了。”
墨容澉这才哦了一声,小心翼翼把孩子还回去,还不忘嘱咐,“小心点,别崴着他的胳膊了。”
保姆:“……”这话该奴婢对您说才对。
“好生照看着,”他眼睛盯着孩子,说,“小世子托给你们,要万分小心,养得好,本王有赏,如若不然,仔细你们的皮。”
这么个娇主子托给她们,当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哪敢不尽心呢,保姆和奶妈自然是诺诺应着。
墨容澉恋恋不舍的出了门,这番突如其来的父爱把自己都感动了,他站在廊上,发了好一阵子的呆,想到了远在北方的瑞太妃。养儿方知父母恩,瑞太妃生了他,并没有养他,所以母子关系向来不太好,也没有多深的感情,可毕竟是她生了他,生孩子是女人的一大劫难,不管瑞太妃后来对他怎么样,光是这一点,就让他感慨万分。
他琢磨着是不是打发人把消息透到璋合殿去,不管从前有什么过节,当了阿奶,总得知会一声。
其实不管他派不派人传消息,北方早晚都得知道。楚王妃有孕并没有避人,虽说现在南北局势稳定,和平相处,但毕竟是分开了,北边有他们渗透过去的势力,南边也有北边过来的细作,只是消息传过去会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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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太妃有些心神不宁的踱着步子,问荣嬷嬷:“掐着日子算,应该快到了吧,怎么还没有消息过来?”
荣嬷嬷笑道:“太妃您太心急了,咱们算的日子是下月初,没有这么快呢。”
“万一提前发作了呢?”瑞太妃抚了抚心口,“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安宁,怕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荣嬷嬷扶她坐下来,“除了咱们小世子出生,还能有什么事,您把心放在肚子里,一有消息,立马会传过来的。”
瑞太妃叹了一口气:“我和澉儿之间是个死结,轻易解不开,可对孙子,我是打心眼里喜欢,要是能让我看上一眼,哪怕现在闭了眼也值当了。”
“都说隔代亲,”荣嬷嬷道:“这话一点也不假,太妃别说丧气话,虽说如今南北分治,但奴婢觉得,总有那么一天咱们和王爷会见面的,您得保重身子,硬硬朗朗的见小世子呢。”
瑞太妃笑了一下,“哀家也盼着那一天,如今皇上对哀家……算了,弄成今天这般田地,算他还念旧情,没让我去陪先帝爷。说起来是我对澉儿不住,他们两兄弟,哀家心里更偏疼皇帝一些,虽然他不是我亲生的,却在我宫里养过几年,脾气性格更投缘一些,澉儿……”她说着说着声音低下来,“到了这时侯,还是觉得自己亲生的好,只是哀家明白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