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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经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看着他一会儿连哄带骗,一会儿威逼利诱。
有时候,她也会学着他当年的样子拿开他的手,道,"别这么叫,我不喜欢。"
他一愣,似乎意识到自己当年有多么的混蛋,立即抱紧她,抱的她气都喘不过来,低声道,"老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见她不吭声,恶劣混蛋的他会故意用下颚刚冒出的胡渣去摩挲她的脸蛋,弄的她痒痒的,实在受不了了,才笑的气喘吁吁的道,"行了行了,我原谅你就是。"
这些日子,每时每刻都存在幸福的回忆。
幸福是什么?
不是整天送对方奢侈的物品,因为没有心的东西是冰凉的。
也不是特意制造的浪漫,那种东西偶尔一次就好……
在沈小溪的眼里,幸福便是每时每刻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使是拌嘴,即使是讨论油盐酱醋,都是甜蜜的……
她的嘴角扬起了幸福的弧度,将小纸条放好,正准备下床去洗漱,却听见门口传来门铃的声音。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
沈小溪走去开门,门开的时候,她的脸上有几分诧异。
不解的看着站在自家门前的沈母,心里有点莫名的不安,因为前几次的遭遇,她不知道她这次又来找自己做什么,是来羞辱她的?还是来……
沈母的脸上没有前几日的嚣张气焰,低垂着头,叹一口气,"小溪,能跟妈谈谈吗?我今天是来向你道歉的。"
道歉?
她眯起眸子,带着半分怀疑,半分诧异。
在她的印象中,养母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这一点跟安妮有点像,即便是自己做错了,也不会承认。
那么她今天,又是来唱的哪出?
总是处处针对自己并且羞辱自己的沈母,小溪还比较习惯。
小溪没有强硬的让她离开,迟疑须臾,往后退了一步,"你进来吧,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她转身走入客厅,并让沈母坐在沙发上,她去到来一杯水,递给她,"家里没别的东西,就喝点温水吧。"
沈母接过杯子,却喝不下,将杯子放在茶几上,眼眶红了一圈,哽咽的说道,"小溪,我……"
见她这番样子,沈小溪倒是纳闷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了?您慢慢说。"
沈母叹口气,哽咽万分的说,"小溪,你爸他,你爸他不是东西,他丢下我跟美美就自己走了,好几天都没回来了,安妮刚出事,他就丢下我们走了!!"
"你说什么?爸走了?"
"嗯,三天没回来了,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我跟美美在家里,分文没有,现在房东天天来找我要房租,说是再不给,就要赶我们出去,我跟美美就没地方可住了。"
沈母边说着,边凄凄惨惨的哭着。
小溪算是听出来了,她是来找她借钱的吗?
沈小溪忽而觉得很可笑,在他们困难的时候才会想起她还有这个作用,利用完毕后,就马上换成了另一种嘴脸羞辱她,亦或者是更恶劣的方式对待她。
小溪缄默的听着她继续说,忍不住开口,"你想要多少钱?"
算作是还她养育自己那些年所用的费用,她一并还给她。
沈母一愣,没想到她开这样开口,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小溪,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这些日子我对你的态度也很恶劣,可是你同样是做母亲的,你应该了解我的心情啊,失去安妮,又被你爸爸这样蒙骗,我心里怎么平衡?"
"我知道我今天不该来开这个口,但是为了美美我没办法了,我到现在才知道安妮是死于艾滋,是看了她是死亡证明我才知道的,而且美美也有那种病,一直以来,安妮都从来没跟我们提过,我看她身体越来越不好,以为她是过度的操劳,以为是你把她逼成了这个样子,是我这个做妈的不称职,连自己女儿有那种病我都不知道,可是小溪你知道吗,我根本都不敢相信,她会染上那种病,我怎么能想得到呢?"
"这几年,她跟我们也不住在一起,有时候带着美美回来几个小时又走了,是最后这段日子才将美美托付给我,我以为是你要回来报复她,所以才会误会你,小溪,你能原谅妈妈吗?以前我对你可是真心将你看做是我的女儿的,没有半点将你看成外人的意思。"
沈母一直在说,深怕自己说少了一句,就不足以让小溪相信。
她看着沈母,唇角勾起苦涩的弧度。
外人……
如果不将她看做是外人,为何有一次小溪无意间发现了她的存折放在哪里,她便重新放了个隐秘的地方,还低声的警告安妮不要告诉小溪。
那一次,小溪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如果不是怕她这个生活在沈家的外人偷走她的钱,她会这么做吗?
她沈小溪用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从不屑去拿别人分毫。
对于养母的一番说辞,小溪没有心情去跟她说太多,她知道,她从小到大上学,所有的费用都是沈家出钱,就当她还债一样,她理应给她。
其实这些年来,她为沈家花的钱真的不少。
他们每一次住院的钱,若不是她如热锅上的蚂蚁千方百计的找出来,谁又会给他们?
只是这些,她都懒得去计较了。
她不说话,过于安静和不表态的样子反倒让沈母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有些尴尬的说,"小溪啊,妈今天来不是一定要你给钱给我,就当做是我借好吗?你也知道,这世道炎凉,咱们沈家有难了,出事了,真正愿意帮忙的人一个都没有,我是去好多地方都借过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借给我分毫,我这才万不得已的来找你,你若是不能原谅妈做的那些事情,我也不为难你了,我回去了,美美还在家里等我,那孩子最近不说一句话,我怕她在家里出点事情。"
说着,她起身要走。
小溪才喊住她,"等等。"
回到房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沈母,"这里面只有五万,你先把房租交清,以后的事情再说。"
沈母有些勉强的挤出笑容来,"妈知道你是最善良的,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小溪冷笑,最终还是忍不住顶上一句,"善良被人欺。"
沈母闻言,脸色变了,僵硬的笑了笑,这才离开。
一走出门,沈母看着手上那张卡,万分嫌弃,冷哼一声,"出手这么小气,我以前在你身上用的钱才值这么点吗?五万块,你也拿得出手,当打发叫花子呢?想就这么打发我,门都没有!!"
她走下楼,万万想不到小溪就站在门口。
她本来是追上来,要把她落下的东西给她的,可是……
听见这番话,她嘲笑自己。
这一刻,忽而很厌恶那贪婪的嘴脸……
她本来还在想,若是他们真的是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她就伸手帮一把,就当做是偿还沈家让她读书以及那些年的费用……
那五万,是她放在包包里,准备补交叮叮续住医院的费用。
她当下只有这么多在身上,心想着先拿这些钱让她把房租交清。
听见那一番话,沈小溪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有片刻的暗淡,随即苦涩的笑了笑,"像那种人,只会索求无度,你竟然也会心软。"
小溪叹气,五万块,就当做是自己丢了的。
同时,丢掉了对他们所有的同情……
沈小溪有时候真心不明白,要看透一个人,到底该怎么样?
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人啊,为什么她就看不透?
她带着这种心情去上班,正在犯愁之际,童华走到自己办公桌前,递交了一份辞职书。
看见辞职书,她诧异的抬头,不解的看着童华。
童华笑了笑,继而又将一份红色的喜帖递上,"小溪姐,我要结婚了,所以不工作了,在家里当个家庭主妇。"
她这副样子多像自己当年啊。
小溪翻开喜帖,上面新郎的名字竟然是:付一旬。
这下,小溪更惊讶了。
"这是……"
她愣了半响,看着童华脸上娇羞的笑容,小溪半天才晃过神来,笑道,"小华同学,你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付总的?你这个喜帖真是让我意外啊。"
童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蛋儿难得的浮起红云,说道,"相亲。"
"相亲?"
"嗯,我姑妈认识付家的人,就把我介绍给他,所以就……"
小溪突然之间觉得有点疑惑,她记得付一旬有个深爱的女人……
那他现在又是为哪般?
小溪不免皱起眉,但还是扬起嘴角,"童童,祝福你。"
她真心喜欢这姑娘,不仅爱打抱不平,还感情细腻,又是个活泼热心的姑娘,是个好女人……
她嫁给付一旬,说实话,小溪认为是付一旬捡了便宜。
像童童这么明媚的女子,可以嫁给爱她的男人……
她虽然不知道童童为什么会嫁给付一旬,但是她还是真心的希望他们能够幸福。
小溪将她的辞呈收起来,"我先为你保留,你如果要回来,我随时都欢迎你,也只有你能了解我的喜好,能这么跟我合得来,童小华同志,私底下欢迎你随时来骚扰我,知道吗?"
闻言,童华感性的憋了憋嘴巴,眼泪哗哗的掉落,哽咽着说了一句,"小溪姐……"
便走上去,抱住小溪,想到要分开了,泪水不争气的掉落。
小溪安慰着她,取笑她像个孩子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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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店离开后,童华上了付一旬的车。
他们今天就去民政局办理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