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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明月本想再次换个院子,可是客栈老板为难了,简明月住过的院子已经毁了两个了,客栈总共也没几个单独的小院,哪经得住这么个毁法?于是客栈掌柜的战战兢兢来讨饶,说其他的院落都已经住满了,实在没有合适的院子了,能不能请简明月换个客栈?
若是别的江湖人,这会儿已经将掌柜的打出去了。别的院子住满了,就把人给我赶出去,腾出个院子来。但简明月不是那样的人,也理解掌柜的心情。不管谁家的院子接连被毁,即使赔偿足够,也会感到心疼的。于是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客栈,去找别的住处。
独孤凤本想趁机劝说简明月住进独孤阀的别院,可惜简明月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搬到了巴陵帮的联络点,将还没死的香玉山等人扔了出去,将这栋民宅据为己有。
街上突然被扔了三十多个僵硬着不能动的大活人,自然引起了不少热议。幸好独孤阀控制下的军队行动还挺快,迅速赶到并将这些人带走。至于这些人为何会如此模样,却没人查问,惹得无聊之人又是一阵猜测。
独孤阀既然允许巴陵帮的人在洛阳设联络点,自然没有不认识香玉山的道理。而且已经有了一个独孤霸当例子,也清楚这些人为何会是这等模样。所以他们只是收拾了残局,却没人敢询问简明月为什么对巴陵帮下手。
巴陵帮占据的这栋民宅,不算大也不算小,有三进院落,住下二三十人也绰绰有余。简明月和素素三女都住在最里面的后院,寇仲、徐子陵、跋锋寒就住在前院,中间的院落被收拾平整,但练武场用。刚将新家收拾好,寇仲就忍不住偷偷传音给简明月,要跟她单独谈谈。
简明月还没为他们盗取传国玉玺的事教训他呢,他倒先找上门来了。既然他要谈,那就谈吧。
两人来到后院,将其他人都赶到前面去,简明月才说道:“你有什么话想说,就尽管说吧。”
寇仲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郑重的说道:“仙女姐姐,我记得你说过,我若争天下,会是最好的皇帝。现在你还是这么想吗?”
简明月失笑道:“原来你偷盗不成,就想从我手里将传国玉玺要过去,是这个意思吧?”
寇仲老脸一红,说道:“你看出来了?我也是不得已,若是将传国玉玺交到了李世民手中,我就没戏了。”
简明月道:“听你的意思,你确实很想争天下了,是吗?”
寇仲又严肃起来,点头道:“是!争霸天下就如同一场游戏,这个游戏这么好玩儿,我岂能错过?”
简明月也严肃起来,说道:“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这一点,居然将天下苍生的福祉视作游戏!你也是平民出身,难道就没想过,你的游戏是以无数人的性命堆砌起来的吗?你若还是抱着游戏的心态,那我劝你还是不要玩儿了,因为你不够格!”
寇仲以前将这番话跟很多人说过,徐子陵、跋锋寒、宋玉致等人,听了之后都称赞他有成为天下之主的资质。可到了简明月这里,怎么就成了不够格了?这让他有点懵。
简明月看他这个样子,也是叹息了一声,又说道:“我太了解你了,你其实不是那种能将草民的性命视若无物的人。看到太多人死去,你也会怜悯,也会痛心,也会为他们而努力。但是你将争天下这件事当做游戏,这本身就是个大错误!因为游戏最好玩儿的地方在于它的过程,而非结果。在争天下的时候你或许会兴致勃勃,为了你既定的目标全力奋斗。
可是当你当上皇帝,统一了天下之后,你的目标达成了,就会失去兴致,为繁琐的公务而厌烦,为不是这里灾荒了,就是那里民变了而烦恼。那个时候,当皇帝对你来说不是享受,而是负累了。”
寇仲苦笑了一下,竖起大拇指道:“仙女姐姐,你果然了解我。一想到我整天都要埋首奏折堆里,我就头皮发麻。不过我既然决定了要玩儿这个游戏,就一定会玩儿到底,不会因为烦了就扔下我的责任不管。”
简明月叹息道:“你这话我信,为了苍生太平,你会负起责任的。但还是那句话,争天下主要还是责任,而不是游戏。如果你肯担负起这个责任,我可以亲自出手,将你统一天下的所有障碍全部扫清。什么李世民、李密、萧铣、窦建德,我都可以帮你杀掉。他们的势力群龙无首,你统一天下就容易多了。怎么样,只要你答应,我马上就出发,去取他们的脑袋。”
寇仲傻眼道:“啊?这样的话,我就算当上了皇帝,也是靠你才当上的,岂不是让人笑话?”
简明月道:“从秦始皇以来,有多少个皇帝是靠自己的本事当上的?大部分还不是从自己老爹那继承来的?谁笑话过他们?你就权当天下是我打下来的,你从我这继承了皇位,有何不可?”
寇仲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道:“我还是喜欢自己亲手打下一个江山,若是靠仙女姐姐你刺杀各路诸侯才得了天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味。”
简明月摇头叹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可若你非要自己白手起家,你知道你和李世民有多大的差距吗?李阀作为世家大族,无论是人才还是钱粮,都比你这个小混混强太多了。等李世民征服大半领土的时候,只怕你才刚刚有一块稳固的地盘。如果你非要和李世民争下去,以你在军事上的才华,只怕要拉锯很久才能分出胜负。这个期间要死多少将士?有多少人会家破人亡?”
寇仲默然半晌道:“依仙女姐姐的意思,我最好还是不要争天下了,回家做个老老实实的顺民最好,是吧?”
简明月摊开手道:“我没那么说,你要是愿意为万民负起当皇帝的责任,我可以帮你把天下打下来交到你手上。你自己不愿意,能怪得了谁?”
寇仲苦笑道:“我想争夺天下,不只是为了好玩儿,还是想在争霸天下的过程中提升自己。”
简明月道:“提升自己不只有争霸天下这一条路,这条路是无数枯骨铺成的,你何必非走这一条?”
寇仲再次沉默,半晌之后才试探着问道:“难道就不能让我试一下?我有小陵、老跋这样的大才帮我,还有杨公宝库的线索,或许我能比李阀发展的更快。要是我更有优势,仙女姐姐能否让李世民放弃争天下?”
简明月无奈的道:“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是我打击你,在争霸天下这条路上,你还真不是李世民的对手。即使你有杨公宝库,有徐子陵、跋锋寒帮忙,有虚行之这个军师,再加上你娶了宋玉致,得到宋阀的支持,再吞并了杜伏威的江淮军,和窦建德结盟,你也依然不是李阀的对手。到那个时候,你若放弃争天下,你的部下、你的盟友,他们怎么办?他们要是怕被李阀秋后算账,宁肯战死也不投降,你如何自处?”
这些事情都是原剧情中曾发生过的,只不过坏事都被李建成和李元吉做了,反倒把李世民衬托的更加高大伟岸。可是寇仲不知道那么多,即使他相信李世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可李世民毕竟只是李渊的次子,真正做主的人是李渊和李建成,他们非要过河拆迁,李世民又能怎么样?这一点不可不防。
但正因为这些事很可能发生,才让寇仲更加无法回答,只能不甘的咕哝道:“我要是真能得到宋阀、江淮军、窦建德的支持,怎么会还比不过李世民?”
简明月见寇仲太固执,劝说无效,干脆不跟他废话了,说道:“我也懒得跟你多说了,现在我只给你两条路,要么继承我给你的皇位,要么放弃争霸天下。如果你非要试一试,那也由得你,不过你就别想在我这里得到任何支持了,你自己仔细考虑吧。”
寇仲也很无奈,他本想劝说简明月支持自己,结果反被简明月教训了一顿。没办法,简明月和他没有师徒名分,却有师徒之实,让他在简明月面前天然就矮三分,只能被教训,不敢出言顶撞。
简明月的劝说也不是没有作用,至少让寇仲争霸天下的信心打击的所剩无几,最后只能答应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可打发了寇仲,还有别人来骚扰,紧接着素素就来禀报,说尤楚红求见。
这才两天的工夫,尤楚红就来了两次了。上次简明月就跟她说清楚了,独孤霸必须受七天的生死符之苦,想必尤楚红这次来不会是为了独孤霸。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她也为传国玉玺而来。
还没等简明月决定见不见尤楚红,沈落雁又进来了,禀报说王薄求见。这就让简明月不解了,尤楚红所在的独孤阀也有争天下的资格,来争取传国玉玺还情有可原,王薄早已宣布退出争霸,他来又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