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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黑色的玛莎拉蒂里,陆云寒靠着椅背,闭着眼睛眉宇深皱……
厉兵有点为难了,因为刚才陆云寒既要他对付盛放和顾非,又答应了凌也昊不管盛放和顾非……这两件事明显有点矛盾。
于是他皱着浓眉想了下,终于还是开口寻问了陆云寒:“boss的意思是,撤回对顾非和盛放的保护吗?”
“嗯……”他疲惫的应了一句,英俊的眉宇似难舒展。
在此之前他不仅没有出手对付过盛放和顾非,反而还一直在派人暗地里保护着。
否则,盛放怎么可能开得安稳,顾非那个倔脾气怎么可能在里面待得平安呢?
事实上,自打蒋爵出院以后就没一刻消停过,所以他一直都是在默默的保护着她在乎的这些东西,而非破坏。
只要她待在他身边,他就会给她最全面的守护,可惜,她完全不知道,更不领情。
今天她自作聪明的做法深深的伤了他。他给过她真诚的感情,可惜她却不屑一顾。
骄傲如他,是不会再给她再次伤害自己的资格了。
他说过,不在乎他的女人他不要!当年对方心蕾如此,如今对苏以诺也会如此。
他不可能委屈求全,更不会把脸贴到鞋底,死皮赖脸的要她留在身边。
他是高傲的男人,绝不会为了一个人,一份感情失了尊严!
会馆的包房里,苏以诺一个人呆呆的站着,她仍处在不知所措中……
她到底做了什么呀?
金香是骗了她,可是她竟然去找了凌也昊,她没第一时间去找陆云寒求证真假才造成了如此大的误会。
现在,陆云寒一定是厌恶透了她吧,他离开的时候连眼角都没有看过自己!
他曾说过,不在乎自己的过去,只要自己能好好待他,可是,很明显是自己没有做到……
因此连累了盛放和顾非……怎么办,她怎么可以这么蠢呢!
其实她真的很想说,想说她当时之所以会那么难过那么心慌除了因为担心顾非,还因为对陆云寒的失望。
她以为她被他骗了,所以才会那么冲动,所以才会那么不理智的,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当她看到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时候,她就只想与他抗衡而非示弱。
她真蠢,难道女人的杀手锏不就是示弱和装傻吗?
关键时刻,她为什么就忘了那些呢?
面对陆云寒的时候她竟然除了倔强就是怀疑。
她真正的一面其实是最不可爱的一面,也是最讨不得好的样子。
一个人回到家里,坐在和他有过很多回忆的床上,苏以诺的心空落落的难受。他不要自己了,说的好清楚,走得好决绝……
她现在难受得只想哭,连一点解脱的感觉都没有。
她深知这并不是因为担心顾非和盛放,更多的是因为那个霸道的男人。
她找出手机,很想打给他解释……这简直是讽刺,打给了他又能怎么样呢,她能说什么?哭着求他原谅吗?
他陆云寒又会仁慈得开恩吗?他已经说过了,不要她了,现在只怕上门给他舔脚都会被他踢出去吧。
苏以诺松开了手,那被她按亮的手机从她手心里滑了出去。
一夜无眠,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的都是陆云寒的脸,他对她发怒的样子,对她温柔的样子,但更多还是一贯冷漠酷酷的样子。
原来他在她心里印下了这么多的形象啊……
一晚上没有睡,那么只有在白天补觉了,反正她已经不用去陆氏上班了,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当手机铃声一遍接着一遍响起的时候,苏以诺还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做梦。
意识朦胧间她伸手摸过手机,刚一接通就听到了金香带着怒气的哀怨:“苏以诺你在哪里啊?盛放现在都翻天了,都是你惹的祸,现在你居然还躲着不出来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向了窗外,发现时间竟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每次接金香的电话的前她都觉得脑仁疼,因为她知道金香打电话给自己必然没好事,果然,金香现在又在怪她连累了盛放要她想办法补救了。
当苏以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盛放的时候那群来闹事的混混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丘爷也跟着去做笔录了……
平时本应该歌舞升平的盛放此刻分外清冷,连灯光都暗却了不少。
苏以诺快速往里走,一路上都是被砸坏的座椅桌子十分凌乱。
显然盛放是刚被人砸过了,而背后出手捣乱的人应该就是陆云寒了吧……他的动作还真快,苏以诺抿着唇瓣,心里很闷很闷。
“小诺……”一声柔弱的呼唤之后,一道身影跑了过来。
那是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小兰,年纪比她还小一岁……她身上的演出服有点破烂,脸上都是泪痕,柔弱的眼角带着淤青,妆也哭花得不成样子了。
她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姐妹和小服务员……金香站在人群中央,脸上有一道清晰的巴掌红印,显然,他们都被人打过了。
金香没有立刻向苏以诺走过来,只是远远的站在人群外面看着。
“你们怎么了?”苏以诺心里又自责又难受。的确是因为她的愚蠢才连累了大家。
小兰呜呜的哭了几声,伸手抹了下眼泪说:“我们正在正常表演,忽然就有一群大汉闯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好些家伙,又是砸又是打的特别可怕。
他们有好几十个人,我们这里的保安和保镖根本阻止不了,有好几个都被打进医院了,赵小兵脑袋被开了,还不知道伤势怎么样呢……
那群坏人临走前还说不会这么算了的!艳姐还在医院,丘爷也不在这里,咱们可怎么办?”
小兰显然被吓得不轻,一说这件事的时候身体还发着抖,说说停停眼带惶恐。
赵小兵,那是顾非最好的手下,从前也没少照顾她,想到这里苏以诺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时候小萱也跟着补充了起来,她比小兰冷静,所以问得也直接:“金香姐说这事和你有关,是因为你得罪了陆总才招惹来了那些人,是么?”
苏以诺看了看受惊的小兰,又看了看那些站得离她很远的金香……明白了,她现在是在别人眼里已经是惹祸的灾星了。
但事实似乎也是如此,祸是她惹的,她就承担。
“对,所以,我会留在这里给他们交代的。”
苏以诺说完就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大厅的最中央,此刻穿着的是一件米白色的羊毛风衣,脚下是一双棕红色皮靴,一双澄清的眸子带着果敢望着门的方向,身上撒发着的沉冷气场远远超出于她的真实年龄。
“小诺,你别这样,你坐在这里的话很危险的……就算这件事情和你有关,你也不能在这里送死啊……顾非哥走前还要我们好好照顾你的。”
小兰站在她身后期期艾艾的说,谁都看得出来,这个时候谁出头谁就会挨打。
顾非……可是她也不能凭白无故的连累盛放被砸啊!盛放如果抗不住关门以后这些人怎么生活?
“我没事的,左右不过就是一条命和一口气罢了……”
陆云寒要整她,那她就坐在这里等着就好了,躲也是躲不过去的。也许,她受了罪以后陆云寒心里的气就出了,那么到时候他也就会放过其他无辜的人了吧。
但是,她根本不知道的是,陆云寒根本就没有派人来找麻烦……
“好,苏以诺,算你还仗义……”背后金香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刺耳。显然她是要苏以诺留在那里接待那些捣乱的混混了,她这么一赞同,小兰和小萱这等身份低等的小姑娘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半个小时之后就有一群小混混闯入了盛放,呼呼喝喝的一群流氓地痞,手里还拿着什么双截棍,甩棍之类的。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两条粗犷的手臂上分别刺着十分醒目的壁虎图案。
苏以诺记得顾非曾经给她讲过,纹一条壁虎代表着避祸,两条的话那就是……二壁……
店里该砸的东西似乎也没剩什么了,那他们这次来就应该是纯纯的是为了找麻烦和要钱的了?
“你谁啊?安艳似乎没你这么年轻吧?”为首那个胳膊上纹着两条壁虎的光头在走近苏以诺,然后屈着三角的眼睛硬声喝问,语气很是粗暴。
安艳就是她们的艳姐,很早就跟在丘爷身边了,但是近来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好久不在店里了工作了。
“安艳是我亲姐姐……”苏以诺一笑,冷清的眸子里带着一份凛冽。
她说这个亲字,无非是在证明自己的地位……其实只是个唬人的伎俩而已。
果然光头挑了挑眉很是不屑的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质疑:“你?看着这么小,这里的事你做得了主吗?”
的确,她在盛放的时候从来没独自处理过这些纠纷,也没和这些混混打过交道,但是跟着顾非的时候却也是见过他是如何处理这类事情的。
她轻轻一笑,毫无惧色的看着光头说:“年纪不在大小,有钱不就行了么?上酒……”
她回头吩咐了一声,立刻有人为他们搬来了桌椅……这些混社会的大都是好场面的人,所以苏以诺是想以喝酒的方式表示尊敬。
“小姑娘,有点意思!叫我虎哥。”光头男也不客气,直接拉开椅子坐到了苏以诺的对面。
他身后呼呼啦啦的站着至少五十个小手下,各个身上纹着纹身,头发颜色各种各样的,就像是从西游记里跑出来的小妖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