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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到齐飞月 走远,卜锦城才转身,又慢慢走到沙发边坐下来。
等他坐下来之后,十 仇才看清楚他的样子,明明是一夜未睡的沉暗,那双眼睛却闪着奇异的光彩。
十仇问:“你有喜事?”
“没有。”
十仇便笑了 :“只要在女皇登基那天,让她死于白金殿,这就是喜事了。”
一石二鸟,既能嫁祸南风夜,又能解决心头一大祸患。这原本就是他们计划好的,也筹谋了很久,可是没想到,卜锦城却来一句:“伏击女皇的计划取消。”
计划取消?
十仇愕然道:“为什么?”
他们筹划了那么久,隐忍了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毁掉这见鬼的女皇制的吗?上一代的女皇害的剑门那么惨,当时他在那么多兄弟的墓前是怎么发誓的?难道他忘了?
“龙哥,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你跟大家商量了吗?”
“我自会跟他们说。”
“你没商量,这事就不能这么干!反正我不会同意,我想不管是君晚还是凯燕,他们也都不会同意的,当时你在给我们取名字的时候,你也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过去了,你却说……不报仇了?”
“剑门的悲剧并不是这代女皇的错。”
卜锦城皱眉,希望通过说理来说通十仇,但十仇是坚决不可能任女皇继承下去的,他气的将手一甩:“反正白金殿前的布置全都妥当,我是不会撤下来的。”
“阿金!”
一句阿金,让十仇的身子顿住了。
卜锦城喊了他的真名,看来,他是真的要取掉这个计划了。
十仇冷沉着脸,又慢慢转身,盯着他问:“有什么比灭门之仇还重要的吗?有什么比兄弟之情还重要的吗?你这么做,会让兄弟们多寒心!让地下惨死的剑门一族多么的死不瞑目!”
“我没说不报仇。”
卜锦城淡淡道:“我们要对付的对像是南风夜,不是女皇。”
“女皇是南风夜的后盾,你该知道,南风家族世代以女皇为依托,只要女皇存在的一天,南风家族就会屹立不倒,谁都无法撼动,除非扳到女皇制……”
“不是只有那一种方法。”
卜锦城倾身,弯腰,伸手从眼前的桌面上拿起一个文件袋,往十仇的跟前一甩:“你先看看这个。”
十仇撇了撇嘴,眉色阴沉,他不想看那个文件,因为从卜锦城的神态来看,那个文件就是他这么笃定不能废除女皇制也照样能扳倒南风夜的关键。
可女皇,不能留!
“龙哥。”
“看了再说。”
卜锦城微微抬了抬下巴,面色平静,但那眼睛却透着不容置喙。
十仇无奈,终是拿起那文件,打开,掏出里面的几张纸。
薄薄的几张纸轻若鸿毛,里面的一字一字却重的不能再重,这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张纸,而是南风家族三分之二的内股。
内股?
十仇握着纸张的手倏地一紧,他猛然将头抬起,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卜锦城:“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东西?”
“有了这个我们就不用只盯住女皇了,其实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对女皇动手,她充其量只是一个傀儡,上一代女皇太过强悍,南风夜要的女皇,绝对不可能是那样的,所以,女皇在他手中根本起不到作用,我要的,就是更有份量的南风家族股份。”
“这股份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还是三分之二,如果你把这个东西拿出来,那南风夜都要听你的了。”十仇脸上露出惊讶的喜悦来。
确实。
跟南风家族内部的股份比起来,女皇真的不值一提了。
但南风夜家族素有暗门之称,不说内部股份了,就是内部人员,外人也不知晓,卜锦城又是从什么哪里得来的这些股份?
“阿锦。”
“别担心,这些股份只是一个老朋友相赠。”
“老朋友?”
“嗯。”
卜锦城点了点头,不打算多说。关于暮南倾的事,现在还不是提出来的时候,南风寒是曾经风靡一时的首相,也是南风家族神一般的丰碑,英国动荡的四年,正是从他卸任开始,而他为什么卸任,女皇又为什么在他卸任后大肆屠杀四大名门,他还没查清楚。
“你去把君晚和凯燕他们都叫来吧,商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做。”
“好。”
十仇把文件重新装入文件袋,放在桌面,下了瞭望塔。
卜锦城在他走后又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近在眼下的9号别墅。
那个别墅里住着他的女人和他的孩子,他不会让烽火烧到这里来,更不会让烽火烧到她们身上去。其实在丰城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出了齐飞月的身份,但女皇于他,确实无仇,他的敌人是南风夜。
如果他没有爱上齐飞月,他可能会用女皇的死来让南风夜陷入被动和不可逃的境地,但女皇是他心爱的女人,所以,他不能让她死。
正如十仇所言,女皇是南风夜唯一的依托,女皇不死,想动南风家族是很难的,所以,他在知道暮南倾的真正身份后,就答应他演一场又一场的戏,就是要拿到他手中剩下的股份。
暮南倾已经过了权势鼎盛的时期,这个年代已经不需要他了,他的内股早晚有一天是要归还的,与其给了别人,不如给他。一来,只有他才能帮他,也只有他有那能力将南风家族的内股控制在手中。二来,齐虹和齐飞月感情亲厚,不管是她们中的谁,都不愿意看到对方身陷危境,受苦受难。暮南倾为了齐虹拱手让掉股份,他又何尝不是为了齐飞月才让齐虹诈死逃生。
卜锦城想到因为齐虹的死,他真的真的差一点点就失去了齐飞月。
如果不是楚弈北说女皇要登基了,他会悔恨死的。
还好。
她活着。
他找到了她。
深呼一口气,卜锦城掏出手机,拨出那个他查了好久才查到的号码——
“喂?”
电话那端,齐飞月一个人坐在大气庄严的书房内,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拿着手机。
卜锦城听着她的声音,面上就露出了笑:“时太太。”
“啊!”
齐飞月一声惊叫,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她颤颤抖抖地拿开手机,看了看那个陌生的号码,又颤颤抖抖地将话筒重新贴近耳朵,很不确定地喊一声:“龙先生?”
“是我。”
肯定又低沉的男声让齐飞月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龙先生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只要有心,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是不是,时太太?”
齐飞月没听懂他这句话暗藏的意思,只是想到昨天晚上他对自己做的奇怪的事情,她就有一股说不来的恐慌,这种恐慌让她的心很难镇定。
她用手紧紧抓着桌沿,试图用此来减缓自己心中的紧张:“龙先生,我在工作。”
“嗯,什么时候下班?”
齐飞月将手机又抓紧了一些,防备地问:“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别紧张,就是问你什么时候下班,我下厨给你做点菜。”
“不用了。”
“是吗?”
卜锦城远望着那小小的别墅,笑的很不怀好意:“时太太似乎每次吃我的菜,都有很大的反应,是不是因为你的丈夫……卜锦城,也天天做给你吃?”
齐飞月死死抿住嘴巴,不吭声。
他想打探什么?
探她还是探卜锦城?
齐飞月又迷惑了。
卜锦城却是心情极好极好,挽起唇角又问了句:“你丈夫……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丈夫如何跟龙先生没有关系!”
“就是问一问,你不用发这么大的脾气。”卜锦城淡淡的嗓音带着轻笑。
齐飞月听出来了。
他那么欢快的声音,像嘲笑一般,她怎么可能没听见?
齐飞月闭了闭眼,想到这几天他对自己的纠缠,总觉得很诡异,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绝对不能了,不管他想打探谁,她都不奉陪了。
因此,她说:“龙先生,我一没长相二没身材三没身份,我应该不值当你花费时间和精力来逗乐子!”
“我没逗你。”
“那就拜拜了,你以后别再缠着我。”
说完就要挂断电话,却在要点上那个红色挂机键的时候,话筒里又蹿出一句:“时太太,你就不想再看看你的丈夫?”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问你想不想。”
“你到底是谁?”
“我刚刚说过,只要有心,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你如果想,你就一定能够看到,还有,晚饭我会做好,顺便会把时念先接过来,你……”
“不要打我女儿的主意!”
她的防备心这么重,卜锦城一方面很欣慰,一方面又很疼头疼:“你觉得我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会对那么一个小屁孩有兴趣?”
他感兴趣的是这小屁孩的妈。
“我跟我女儿晚上是不会去你那里吃饭的,你……”
“啪!”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男人却猛地将电话挂了。
混蛋!
齐飞月捏着手机,恨恨的骂了一句,骂完,她立马给别墅打了个电话,荣正接的电话,齐飞月告诉她:“你提前去把念念接回来,记住,我没回去之前,谁都不能进别墅,也不谁念念再一个人去10号别墅,听懂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