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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涛愣住了,他被自己父亲的冷漠彻底刺激到了,只见他那痛苦的笑声戛然而止,但是那望着付老的眼神,却多出了几丝不屑和鄙夷,紧接着,傅涛再次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
这一次,傅涛笑得很张狂,笑得和嚣张,笑得和不屑,笑得甚至有些不堪入目,他索性直接抱着青青的骨灰,笑得前翻后仰,仿佛眼前的这个老家伙,完全超出了自己笑点之外。
而看着自己第一次见面的儿子,是如此的态度,付老的眼神中瞬间露出一丝无奈和愤怒,仿佛眼前这个二十多年未见的儿子,此时的成长速度,远远低于自己的预期,于是他继续冷冷的呵斥道:
“我以父亲的身份,要求你,放下你手中的骨灰盒,站起身来,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当付中华的这句话一出,傅涛的笑声戛然而止,就连许正阳的脸上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期望,他以为,付中华以父亲的身份来要求傅涛,实际是在告诉傅涛,他已经承认了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儿子。
而傅涛也一如大家所期望的那般,严肃的站起了身,但是他手中那早已被他捏得龟裂的骨灰盒,依旧紧紧的抱在怀中,不过许正阳和付中华在高兴之于,却发现了一丝不对,这种感觉,就好像眼前的傅涛,是一只即将暴怒的雄狮,在做着抗争前的最后冷静。
“父亲,我有父亲吗?你的身份可以命令你的儿子,但那个人不是我!”
当傅涛的这句话一出,整个屋子里出奇的冰冷,仿佛让人置身于冰窖一般,浑身毛骨耸立,那一丝丝寒气,就像是牛毛细针一般,扎进许正阳和付中华身上的每一根毛孔。
“小涛,你脑子进水了吗?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我没有父亲,我是个孤儿!”
只见许正阳的话音刚落,傅涛毫不犹豫的反驳道,那声音就像是惊天霹雳一般,刺激得不远处的付中华寒颤连连,而他的嘴唇只是微微张了张,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很清楚,作为父亲,他却是没有尽过一丝一毫的责任。
但是作为龙鳞卫的直接指挥者,他却又资格以军令的方式对傅涛下令,于是付中华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站直,身上那无尽的威压,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三千尺瀑布一般,狠狠的弥漫在整个屋子里,让许正阳和傅涛都不由得呼吸急促,仿佛被一整座泰山死死压制一般。
只听付中华字正腔圆的命令道:
“龙鳞卫天字一号听令,我现在以总指挥的身份命令你,放下骨灰盒,放下这里的一切,立即回龙鳞卫总部复命。”
一样的命令,一样的声音,不过不同的是下令的身份,付中华的双目就像是两道利剑一般,朝着傅涛直刺而去,作为万军之首,作为一个国家和民族的领导者,他身上的气势和威压,完全就是丛林之王,万兽之主,让任何人都不由得心惊胆战。
就连龙鳞卫的老供奉,许正阳,此刻都不知不觉的低下了自己的脑袋,不由自主的避开了付中华那如天神凝视人类一般的眼神。
但是傅涛,他的眼神却不避不闪,依旧如两把针分相对的钢刀,和付中华直面相向,他二人眼神交接的地方,仿佛是两把钢刀在相互撕砍一般,火花连连,杀气四溢。
“呵呵············”
终于,只听傅涛的牙缝之中微微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仿佛是在嘲笑,仿佛是在鄙夷,而这一声轻蔑的笑声,却让付中华的内心咯噔一下,或许是对自己儿子的了解,或许是血脉之间独有的联系,竟然让付中华这样一个身经百战,甚至能够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老人,在那一瞬间,竟然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仿佛自己即将失去最珍贵的东西一般。
果然,那笔直站立的傅涛,身上的气势在那轻蔑笑声之后,一再暴涨,甚至渐渐有压过付中华之势,尤其是那双目中展现出来的怒火,完全就像是火山喷发一般,仿佛那双目折射而出的视线,就像是一团团炽热的岩浆,要将眼前的付中华,眼前的上级领导,眼前梦寐以求的亲生父亲直接融为灰烬一般。
“轰隆···········”
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只听一声巨响从傅涛的手中传来,让许正阳和付中华都不由得浑身一震,一股死亡的气息,就像是平地惊雷,瞬间如燎原之势一般,让他二人的内心一阵危机感,可接下来的一幕,让许正阳和付中华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
只见傅涛的双手赫然用力,竟然直接将手中早已龟裂的骨灰盒彻底碾碎,而那白色的骨灰粉末,瞬间如粉尘一般充斥着整个屋子,让这屋子里的三人立即感觉到一股死灰一般的窒息。
下一幕,只见傅涛手中捏着的一小片骨灰盒的木片,而这木片上,清楚的沾满着吴青青的骨灰粉尘,而傅涛那捏着木片的手竟然迅速上升,直至自己的嘴边。
仰头,张嘴,倾倒············
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傅涛竟然将吴青青的骨灰直接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紧接着,只见傅涛的喉结一阵蠕动,那白色粉末仿佛已经随着他的唾液一起吞进了自己的独子。
“咕嘟············”
一旁的许正阳看着傅涛的动作,自己也忍不住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仿佛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骨灰的苦涩一般,惊讶得他这个做师傅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此时,傅涛那双眼中再次崩射出泪水,只听他一边痛苦,一边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青青,对不起,从今天开始,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而站在另一旁的付中华,看着傅涛近乎疯狂的动作,他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威严和冷漠,只见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并未说一句话,因为他很清楚,此刻傅涛的动作,无疑是在告诉他,自己对手中吴青青的感情和决心,他绝不会因为所谓的父亲的命令,长官的命令而放弃自己过去的一切。
可是付中华还是不了解他自己的这个儿子,因为傅涛此刻的想法,并不仅仅像付中华想的那般简单,而傅涛接下来的话,差点气的付中华吐出血来,只听傅涛如一头被刺伤的野狼一般,朝着付中华咆哮道:
“付老,我傅涛是个男人,是个知恩图报,顶天立地的男人,我不是你,心怀天下。”
傅涛一边说着,一边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竟然失声痛哭起来,只听他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哭泣道:
“我这儿,我傅涛的心,不像你那么大,能够装得下整个国家和民族,我傅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心,只能装得下我的家,我的家人。”
当付中华听到‘家’、‘家人’这两个词的时候,他的心竟然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安慰,可接下来,傅涛的言行和举止,却让付中华这个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一国决策者瞬间大惊失色,甚至悔不当初。
只见傅涛陡然伸手,怒指付中华,那并起的双指,就像是一把利剑一般,直刺付中华的面门,而傅涛脸堆怒火,朝着自己的生身父亲怒吼道:
“但是,这个家,这家人里面,不包含你付中华,我傅涛是丹城孤儿院的孩子,以前是,以后也是,这永远不可能改变。所以,我的父亲,是丹城孤儿院,不是你付中华,所以你没有资格以父亲的名义命令我。”
“············”可就在付中华微微张了张嘴,准备反驳,甚至呵斥的时候,傅涛直接抢断道:
“我知道,你付中华,人人尊敬的付老,一定会说,我是你的长官,是你的领导,总有资格命令我吧?”
傅涛一边阴阳怪气的讽刺着,一边眼神中闪烁着怒火,只见他一把从自己的外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一本红色证件,狠狠的摔在一边的桌上,而那血红色的证件,就像是一团火一般,与木色的桌面形成截然的对比,尤其是那证件封面的龙形图腾,仿佛是一条在火焰中遨游的神龙一般。
而许正阳看着那被狠狠摔在桌面的证件,心中更是一阵惊叹和担忧,他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很显然,傅涛当这付老的面摔证,断然是要脱离龙鳞卫,而他的做法,仅仅只是为了摆脱自己的父亲,这不是胡闹是什么?于是许正阳立即上前一把抓起桌上傅涛的证件,拉住道:
“小涛,你干什么?疯了吗?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这是你这二十年来奋斗的结果,难道仅仅是因为赌气,因为愤愤不平,就要否定你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努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