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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当这一巴掌扇在傅涛的脸上时,他瞬间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迷糊,紧接着,自己的右脸就像是一团火一般灼烧得疼,这是许正阳第一次打他,而这一巴掌,也让许正阳那扬着的手微微颤抖,久久无法平静。
平日里,就算傅涛再胡闹,再不听话,甚至凭借自己的武力弄断别人手脚,作为师父的许正阳最多是罚他,但却从未对傅涛动过一根手指,可今天,他动手了,看着傅涛那脸颊上清晰的五根赤红的手指印,许正阳的心里,就像是掉落了冰点一般的刺痛。
“小涛,你没事吧?你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许正阳心中关心着傅涛,竟然直接脱口而出,而傅涛也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师傅,他的双手依旧紧紧的抱着青青的骨灰盒,甚至连伸手捂脸的动作都直接忽略了。
但是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那泪光闪烁的双眸里,展现的竟然是无尽的委屈,而这一幕,看得许正阳这个铁血老骨头也是一阵心疼。
虽然他从未进入过军营一天,但依旧挂着军衔,所以骨子里也有着军人的铁血,可如今,许正阳却是满心的柔情。
见傅涛不说话,许正阳干脆焦急的说道:“小涛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付老认你了,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意味着你随时可能成为别人要挟付老的砝码,他是你的父亲没错,但他也是全龙国,全民族的父亲。”
许正阳说道这儿,竟然显得有些激动,那满脸的赤红,很显然不再是酒精引起的,而是情绪到了制高点时产生的愤怒和不平,只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小涛,你现在也是龙鳞卫的一员,也算是半个军人,你告诉我,如果是你,你怎么选?是选你的小家,还是选择你的大家?”
“·············”傅涛愣住了,那紧紧抿着的嘴唇说不出一个字,但是他的眼睛,那在眼眶中一直打转的泪水,却如雨滴一般滚滚而下,仿佛自己内心的所有委屈,所有愤怒,都顺着这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啪嗒··········啪嗒···········”
是眼泪滴落在骨灰盒上的声音,而这声音就像是无尽的歉意,在向自己心爱的青青,在向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述说着内心的痛苦和歉意。
这一幕,许正阳清楚的看在眼里,他看得出来,傅涛内心的愤怒和怨恨,此刻已经化解,但是他的心里,却也和傅涛一样,开始一滴滴的落泪,他在为傅涛的苦难而痛心,也在为付老的无奈而痛心。
“小涛············”
许正阳那一直扬着的右手并没有放下,而是微微向前伸了伸,轻轻拍了拍傅涛的肩膀道:
“你是大人了,更是一名为国家和人民服务的公仆,你应该明白‘身不由己’这四个字的意义!”
傅涛依旧不说话,他感受着自己的师傅那手掌上传递来的关怀和温暖,但是他的内心却依旧如莲子一般苦涩,依旧如梨核一般酸涩,只是这种无奈和苦涩,都顺着他的眼泪,不停的流着。
此时,在许正阳这简陋的屋子里,气氛瞬间降落至冰点,仿佛这师徒俩内心的苦涩瞬间将周围的空气都同化了一般,让人感觉这就是人间最大的委屈和误会一般。
“咳咳············”
就在这时,一声清晰的咳嗽声彻底打破了整个屋子的宁静,许正阳和傅涛都不由自主的朝着门口声音传递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军装,却并未佩戴军衔的老者,站在门口凝视着他们,而这老者身上,有一股九五之尊一般的威压,压得许正阳和傅涛都不由得呼吸急促,虽然这气势如泰山一般巍峨沉稳,但是和老者脸上那和蔼的气息,却形成了截然的对比,尤其是他的双眼中,更带着无尽的慈祥和关爱,仿佛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关切和爱护。
而这个老者,正是刚刚许正阳和傅涛口中的付老,付中华!
“哗啦············”
当许正阳看到付老时,他不由自主的站直身形,以一个标准的军姿站立,紧接着猛地扬起自己的右手,向眼前的老者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
“龙鳞卫供奉许正阳,向············”
还未等许正阳说完,付老直接朝着他摆了摆手阻止道:“老许,不需要那么多礼节和规矩,我今天仅仅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看看自己的儿子!”
这是付中华第一次和傅涛见面,而当他看到傅涛那稚嫩的脸蛋时,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初的自己一般,傅涛按正常道理来说,应该跟付老一样,姓付,但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安危,他亲自托人,将付字改成了傅字,如今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付老终于忍不住老雷总很,尤其是那垂在两边的双手,竟然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但是作为一国之长,他却并没有像普通的父亲那样,上前一把抱住自己的儿子,倾诉自己的相思之苦,因为他明白自己的身份,更明白自己的责任,而这责任,也在傅涛出生的那一刻,无形的,毫无商量余地的追加到了傅涛的身上,这一切,根本没有任何选择。
付老微微蠕动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也许是想表达自己的关切和爱护,也许是想表达自己的思念,但是接下来,从他口中出来的,却是指责和失望,只听付老突然呵斥道:
“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个女人哭哭啼啼,看看你的怂样,哪点像个军人,哪点像个龙鳞卫的战士,干脆叫你‘天子第一虫’吧!”
“轰隆············”
几乎同时,许正阳和傅涛的内心都如同雷劈了一般,师徒两人都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威严的父亲,威严的老将军,他们根本想不到,一个二十多年未曾见到自己亲生骨肉的父亲,在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指责和失望!
不过许正阳转而一想,却也明白了过来,作为军人,作为龙鳞卫的战士,必须是一个毫无弱点,如铁血一般的强者,一旦他儿女情长,那他必然会被人握以把柄,这样对傅涛而言,反而多了掣肘,而付老的话,无疑是对傅涛寄于了厚望。
但是傅涛作为儿子,又怎么可能明白付老的意图,此刻的傅涛,完全就是一个期望自己父亲关怀,期望自己的父亲给孩子家一般的温暖,但是付老的话,却如冰块一般,将傅涛早已忘却的愤怒再次燃起,只见傅涛的眼神这折射着如幽冥一般鬼火的眼神,冷冷的朝着付老反问道: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小涛,不许胡闹,他是你的父亲,是你的亲生父亲!”当许正阳的话一出,他立即明白了过来,很显然,傅涛是在明知故问,他哪里不知道眼前的付中华就是他日思念想的父亲,哪里不知道,眼前的付中华,就是刚刚自己口口声声责怪的亲爸爸?
但是付老刚刚的话,让许正阳之前的解释都付之东流,很显然,傅涛已经对自己的父亲恨到了骨子里,因为付老根本不会明白自己儿子手中抱着的骨灰盒对他是多么重要!
“我的父亲?哈哈··········”
傅涛一边反问着,一边疯狂的仰头大笑,仿佛眼前的这个人,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但是在傅涛仰头的那一瞬间,一滴滴泪水早已顺着他的眼角滚滚而下,很显然,傅涛的这刺耳的笑声,比痛哭更痛更折磨。
付中华听着这一声声张狂的笑声,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般凌迟似的疼痛,他看着傅涛痛苦的样子,双眼不由自主的微微眯成了一条缝,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成长得如此之慢,竟然还在被亲情和爱情束缚着。
但是他却忘了,自己的儿子是个人,是个有着感情的活生生的人,根本不可能像姜明浩他们在战场上那般,如铁血的战争机器一般无情。
于是付老不由自主的微微正了正自己的身形,整个人立即进入一个领导者的角色,只听他突然厉声的呵斥道:
“龙鳞卫天字一号听令,我现在命令你,放下你手中的骨灰盒,立即回龙鳞卫总部复命!”
这一道命令,就像是死神的催死令牌一般,让许正阳和傅涛都瞬间一愣,而许正阳明知付老这样的做法,会刺激到傅涛。
但作为下属,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毕竟自己只是傅涛的师傅,而付老却是傅涛的父亲,他作为师傅,即使再疼自己的徒儿,在他的亲生父亲面前,此刻许正阳又有什么资格去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