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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居然闭眼不理不睬,宋红玉扬手就打。从床到沙发距离约八十公分,感觉上够得着,可是她忘了自己还赤裸着。手掌挥出时,她猛地想起,再忍住前冲的身子反倒手忙脚乱,失去重心,人朝床和沙发之间空隙摔下。
一双手很自然地接住了她,这情况很令人喷血,尽管缠满纱布可毕竟白花花裸体呀!太香艳了!接下来该不该三把两把扯了碍事的绷带办正事?嘿嘿,还早。金旗把她扶正,故意一本正经说:“你刚受伤行动不便,千万小心些。桌上有饭菜,饿了吧,先吃些再休息。”
宋红玉又气又羞,却不知说什么好。最后憋出一句:“我衣服呢?”
“看我糊涂的?你身上衣服全砍碎了,不能穿,我买了些马上拿给你。”衣橱里抱出一堆塑料掂包,放在床上说:“不知你尺寸,随便买的,请原谅。我先出去一下……”
“不用。”宋红玉很干脆阻止了。心想什么都给你看过、摸过,还装什么装。能够冒死救出自己,给你看看、摸摸只能当自看、自摸。她本身就大大咧咧,想通再不去多想,硬气地穿衣爬起,抓起馒头乱啃。姓金的想的还算周到,香菜猪耳、盐水花生,外加酸辣汤都很对胃口,稀里哗啦撑了个饱。吃完才皱着眉峰问:“当时我记得逃到院墙边,几把砍刀直劈下来,以为没命了,怎么会到这里?”
“哦,我刚离开赌场就发现许多人拿着刀冲进来,就躲在一旁看。见会主危险就隔墙把你提了过来,赶紧逃回旅馆,幸好路上没人发现,否则你我会不得安宁。”金旗缓缓叙说:“你的伤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我学过急救,为你处理过,估计三天就会痊愈,现在小范围行动没有关系。”
“金先生可知我的同伴们怎样了?”宋红玉急问。
“请原谅,我没顾上他们。事后我去看过,警察和医务人员都到了,十几名重伤很惨,四人死亡,多人轻伤。红门刀手在警察来时全撤走,听说进行了大扫荡。”
“谢谢救命之恩。我想问,想问……”
“问什么?”
“是谁为我包扎,是你吗?”
“是我。当时你血流的很可怕,又不敢去医院,刚才我说过本人学过急救,所以顾不得避嫌就动手处理了。”
确定是他干的,宋红玉不是羞涩而是悲伤,因为有个重要原因不知怎么办?十八岁那年做黑道的父亲亲手给她大腿内侧纹了一把利剑,还下了个禁咒,若有男人看到这把剑就是自己丈夫!三十岁了,没一个男人能入眼,剑也隐藏鞘里。可是今天……姓金的一看就是有家有室的男人,这?最后狠狠说:“算了,不能怪金先生,我要走了。”
金旗赶忙说:“你应该再休息一夜,明天行动伤口才能不崩裂,你应该听人劝。”
宋红玉也知道对方苦口婆心为自己好,长叹一声进了卫生间。她动手解开绷带发现伤口真的已经收口结疤,不知他用的什么药,果然神奇。一些没有溶化的红色药粉正散发着阵阵清香,闻之还提神。不知什么圣药,反正一昼夜能便伤口长出新肉,这药应该很厉害。她重新包扎一遍,使身子灵巧些,穿戴整齐才出来。桌上已经泡好了喷香的绿茶,金先生正含笑望着自己,一种从没有过的羞怯之感闯入三十岁女人心里,好一阵忐忑。说实话虽然在黑道混,可是应该洁身自好,仍然保持处子之身,当然追求自己的男人能用畚箕装,很怪,就是没动过心。今天为什么身上有很软弱,很不得劲的感觉?她坐在床上,岔开说:“你是来收红玉的?”
“是呀。前天、昨天收了一些,宋会主有吗?我们可以做做生意。”
“就为了红玉才落到这种地步,否则你救了我说什么也要送你几块。”
“这一点我不能苟同,为财是表面,骨子里争权,兄弟会和红门迟早一决,只是你们没有清醒认识到才吃亏。”
“金先生意思是一山难容两虎?”看到对方点头,宋红玉叹道:“不是不知,是不愿。用刀砍杀同乡我很难下得了手,谁想到人家就敢下刀!几年的积累一扫而空,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真他娘的鸡飞蛋打!”
金旗望着愤愤不平的女人觉得有点滑稽可笑,长得如此花容月貌却当刀头舔血的黑帮头子,柔弱的肩头怎能肩负起上百号人的性命?是不是趁机劝她改邪为正,放下砍刀?他抿着茶说:“宋会主想没想过脱离黑道,进入商圈?”
“想过,现在顶着一家赌场、几家小店还不够弟兄们吃的,不搞歪门邪道没法活。也想摘了黑帽子,省的老提心吊胆,没钱干什么也不行。”挥着手说到无奈处脸上忧愤之色挺让人心疼的。
“红玉潮里兄弟会搞连红玉吗?”
“搞过四百多公斤,被一家大户收走,当时才三千元一公斤。后来偷红门三块红玉才结下仇恨。”
“宋会主以为新会县城还有什么事好做做?”
“各行各业挤满人,没有等你捞钱的。不过眼前倒是有个发财机会,城东五十公里有座孔雀岭,最近竟然无意中发现一宗宝贝。说是有人在岭上发现一片绿岩,像鸡蛋壳圆滑、圆滑的,很硬,砸不动。事情也巧放羊老汉刮了些绿石粉放在盛水罐子里,想带下山找人研究。谁知下山忘了,隔天用这水罐盛了当地自酿米酒,整整一罐喝了半月,人突然精神了、红光满面。他自忖会不会绿粉养人?又刮些泡酒,喝了一月。哇!你想想怎么样?整天寻思扒女人家门缝!这事村里人都知道了,村长有心不让大伙往外说,想发独财。帮里有位兄弟恰好是村里人,我就去了。老村长没法,最后答应二分之一绿石卖给我,价钱二百万。村里也可用这钱办个像样的酿酒厂,专掺上绿石粉做酒。事是好事,可二百万不是小数,上那里去搞?看上你这条大鱼就想诈些钱,谁想钱没诈到,命却被你救啦。这下不好意思下手了。”说着还嗔怪地白了一眼。
金旗扬声大笑说:“宋会长还真实话实说。会长缺钱我可以帮助,并且也能和你合伙办酒厂,怎么样?接不接受我这个合伙人?”
宋红玉两眼直愣愣地盯着,问:“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为你呀?这么漂亮的女人我见我恋,难不成整天看你打打杀杀?”金旗突然有了调侃的心情,他喜欢看眼前女人恼怒的样子。
没料想女人没接这话题,脸色阴沉下来,忧郁地说:“不知兄弟们怎样了?逃出去的会不会到集合点等待?受伤的有没有钱治疗?死去的安排送葬没有?”
金旗想了想说:“红门目标是你,你安全兄弟会才有希望。所以你好好休息,明天再去集合处看弟兄们,同时可以商量、商量办酒厂的事。我帮你去红门看看,劝劝他们别再找你们麻烦。”
宋红玉飞了个白眼,说:“凭你?他们百十把刀非把你砍成肉浆不可!再说要去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等伤养好了,我一定会找刘黑子报仇!”
金旗心想百十个拿砍刀的还真不放在眼里,只是没杀人心情罢了。他说:“我去和他们谈生意,不是三块红玉被他们抢回去了?我再买回来,顺便帮你们探探口风。”
兄弟会经此一劫没有一年两载休想恢复元气,红门的仇恨只能“君子报仇”了。用姓金的钱办家酒厂,躲在山里不显山不露水很有利休养生息,只是买山二百万,办厂以及前期运作少说也要一百万,姓金的肯给吗?合作自己很讨厌,别说朋友,就算亲兄弟合到头就是仇人。只有向他借,至多利息多出些。但是人家会相信小县城小黑帮吗?凭什么借你三百万?想到此愁上心来,抬头见对面男人老对自己贼兮兮笑,心眼里打什么鬼主意不用猜也知道。不知为什么自己对他并不讨厌,(原来宋红玉对故意讨好自己,有色心的男人特别憎恨,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有病,性冷淡!)特别是想到自己被他从头玩到脚的情景时恨不起来,相反只有些许羞涩,奇怪?
更不堪的是自己心里特别需要被人抱,文绉绉一点是被人拥入怀中。这个欲念像个草芽芽不停地长着,弄得满心多是枝枝蔓蔓。自己怎么啦?犯贱?还是中意对面的男人?细看长的真不错,标枪般笔挺的身板很有男人气魄,脸上贼兮兮的坏笑撩人心呢。还有他身上似有似无的一种气质,或者说一种韵味让人感觉挺神秘。想想能从刀丛中把自己救出,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排住下,要没些本事别想办到。就连把自己百十斤抱着跑几里也不是凡人能行的。那么应该说姓金的不仅是条有银子的大鱼,很可能是条海上霸主大鲨鱼!
想到这里她脸上飞起一片霞彩,轻轻对金旗说:“你把灯关了,过来。”
“什么?”金旗吃惊地反问,以为自己听错。可当他瞥见羞答答背过身去的红玉时,心怦怦直跳,无法决定一个男人被招唤时应该怎么办?
还在迟疑,宋红玉伸出手一把拉住他说:“你不是想办我吗?办吧,看都看遍了,还差最后一步?你救我命,借钱又等于救兄弟会命,没说的,我把自己给你。放心,我还是处,没给人过。我不恶心你,心里愿意,你想怎样称心就怎样如意吧。”
金旗有点瞠目结舌,有点反被调戏的感觉。他受不了被女人拉着,喊:“来吧。”尽管这个女人干净,他习惯相反。办还不办?望着渐渐偎入怀中那越来越朦胧的目光,心里越发迷惘起来……
宋红玉话里其实还下了一小套,不合作,钱只是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