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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尔纳是在托莱兄弟与尤纳尔制造的噪音中被吵醒的,他懒得张嘴,面无表情地在心中诅咒了一通那三个精力旺盛的家伙,又在温暖的棉被中赖了十几分钟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打着哈欠洗漱,对着巴掌大的小镜子修剪胡须,再慢悠悠地脱下睡袍、穿上行路用的轻便服,戴上黑色羊羔皮手套,套上长筒靴,哼着乡间小调在膝盖和小腿上绑上牛皮护具,再披上防水的羊毛披风,最后戴上秘银魔纹额饰,才算是整装完毕。
炼金术师走出自家帐篷时,托莱兄弟与尤纳尔的晨练已经结束。南自觉地生火刷洗餐具,东则洗干净手开始烹饪早餐。至于尤纳尔那家伙,则老老实实地在旁边劈柴——出于他逮到什么都往锅子里扔的累累劣迹,这家伙是不被准许靠近铁锅的;只要发现他贼头贼脑地试图靠近篝火,发现者就会第一时间召唤格洛丽亚。
“日安——”神清气爽地与这几个苦力打招呼,斯尔纳扭了下脖子,发现这样旅行也不错;虽然他指使不动这些家伙,看但着他们被格洛丽亚指使得团团转也是种乐趣。
“日安,斯尔纳。”托莱兄弟教养很好,什么时候也不会忘记回礼,绝不会像尤纳尔那个大咧咧的白痴,嘴巴含糊着蠕动两下就算是走了过场——嗯?斯尔纳目光如电,犀利地扫了过去,“尤纳尔!你在偷吃!”
“咕噜——没有的事,别乱说!”尤纳尔严肃地申辩。
准备食材的东连忙快速地检查份量,数秒后一脸无奈地看过去,“尤纳尔,你的那份要削减了啊。”
尤纳尔急了:“你可不能这样,东。反正那条藤蔓也不需要进食,免除他的份不就好了吗?”
“团体内部团员无差错的情况下不允许区别待遇,这是格洛丽亚订的规矩。而且十二个鸟蛋你偷吃了四个,已经连他的份都吞掉了吧?”大厨东·托莱口吻和软,态度却是不肯退让的。
用手扇着风的南也看过来,“尤纳尔,简有名字的。”
尤纳尔撇嘴,对托莱兄弟对那条噬魔藤的态度十分不以为然。站在对面的斯尔纳同样也不是多么重视那条噬魔藤,但看到别人不高兴他总是高兴的,这会儿就一脸笑嘻嘻的,十分欠揍。
简·托莱,便是托莱兄弟严肃认真地讨论了大半天后才决定的名字;按东的说法,那是他们兄弟夭折的妹妹的名字——把自家亲妹妹的名字送给一条魔界植物这事儿有多诡异就不必说了,还附带上姓氏——这对兄弟到底有没有考虑过让异类生物使用祖先的姓氏是种亵渎?更让人牙酸的是那条噬魔藤还十分喜欢,并在极短的时间里真把自己当成了托莱兄弟的血亲家人,这实在是让尤纳尔和斯尔纳无法直视。
“呼啊……日安,伙计们。”永远起得最晚的格洛丽亚伸着懒腰钻出帐篷,女士总是有享受他人服务的特权的,自认女性特征十足的格洛丽亚从来不会放弃自己的权利;也不管是不是都得到了回应,格洛丽亚目光炯炯地打量一圈营地,立即就提起那条让人让人腻味的噬魔藤,“简呢?”
“我在。”
融入这个小团体不到两天,简已经能顺畅地说出比较短的词句了,就是在发音上还有些不够标准。
“……”格洛丽亚眯着眼睛看简,而后叹息一声,转向南,“南,你对他的教导还不够啊——就不能让简更像人类一点吗?”
“呃……”南汗颜,冲简吆喝,“简,先从树上下来。”
“哦。”简从善如流,延伸出体表的金色细藤灵活地顺着树皮往下滑,稳稳落地。
“嗯……简,别横着,用双脚着地。”南抹了一把汗。
“咦?”尚未脱离本能的简习惯于缠绕在树上休息,但他也知道应该学习人类的生活方式,便选择了“躺”着……呃,也就是用延伸出的细藤缠绕树身,承载灵魂的人类躯体则诡异地平躺在半空;直到被南点明,他才发现自己依然是由细藤支撑的平躺姿势。
“这种怪物带到营地里去,咱们会被当成怪物同党吧。”蹲柴堆边的尤纳尔不阴不阳地说道。
“我会、学习更像、人类。”简不满地看过去。
“先学会用双腿走路再说吧。”斯尔纳嘿嘿笑着帮腔,这家伙素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简不服气,当即把体表延伸出来的金色细藤收回,抬脚往前一迈。
南单手捂脸,东默默别过视线。简的人类躯体不受束缚……也就是光着屁股的时候还能走上几步,穿上托莱兄弟提供的衣物,那就一步都走不平衡了。
“尤纳尔!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斯尔纳,你不要没事干净煽风点火!”格洛丽亚喝道。
“可别这么说,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吗?大不了进营地的时候就让他们兄弟背着他,带上残疾人冒险游历也能显得咱们这个团队特别有爱心嘛。”斯尔纳笑嘻嘻地。
僵硬地爬起来的简沉默着看向不怀好意的斯尔纳。
南完全没发现到涌动的暗流,还鼓励地冲简一握拳头,“没事儿的,简,咱们今天就练习走路。”
刚冒出怨气的简立即阴转晴,“好。”
格洛丽亚扶额,魔界植物或许单纯,但还真不是分辨不出恶意的蠢蛋;要不是简极度信任南,她这个小团体内部一天不知得打上多少回——嗯?
眼角余光看到尤纳尔偷偷摸摸靠近摆放食材的石块,格洛丽亚太阳穴上瞬间爆出青筋,“东!看好食物!尤纳尔!别想浑水摸鱼!”
格洛丽亚来过黑森林,熟悉路线,不像在伍德山脉时那样一个弄不好就迷路绕路;距离最近的冒险者营地只剩六十多里地,对于他们这个团队也就是一天路程的事儿。
这一路上简果然不放出金色细藤辅助,努力地学习人类用两条腿走路;艰辛地摔摔打打数里地后,格洛丽亚无力扶额:“好了,简、南,我想我有办法遮掩简的行动问题……”
格洛丽亚的办法是让简脱掉托莱兄弟提供的轻便服,穿上她硬逼斯尔纳贡献出来的施法者长袍——简的个头比尤纳尔略高、只比她矮一点点,但她可不愿意自己的衣服被别的男人穿,哪怕是株植物也不行——斯尔纳穿着正好的长袍到了简身上直拖到了地上,简刚好可以放出金色细藤藏在长袍内支撑自己。
套上宽大长袍的简利用藏在法袍下摆内的金色细藤移动,看上去顿时正常多了,“走”得又快又稳,还没有脚步声;心性类似人类少年的简面目木然,金色竖瞳闪亮得跟星星似的,轻快地绕着大伙儿绕了两圈后跑到南身前,兴奋之情洋溢于表。
南再次抹了一把汗,“干得很好,简,但是不要背对着前方高速后退,会吓到人的。”他跟东正在尤纳尔的指导下小跑前进呢,后退着移动的简速度比他还快,怎么看都有点儿惊悚。
“哦。”简点头,头部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南脚下一滑。
陆行鸟背上的格洛丽亚再次扶额。
如果说格洛丽亚对于黑森林算得上是熟悉的话,那么安格斯就是精深了——从离开帝国到跑到圣地地给人惹麻烦期间,这几十年里他的时间消耗了近半在黑森林,虽说因那只封印在体内的恶魔耽搁了他六十年的时间,但这么点儿年月并不足以让地貌产生太大改变;当南等人为了简的非人类举止伤透脑筋时,他已经先一步抵达了约定碰头的冒险者营地。
伍德山脉中的辛克莱营地曾让托莱兄弟大开眼界,但若是与黑森林中的冒险者营地相比,辛克莱营地便成了偏远的乡下地方——这座位于黑森林外围的营地名为萨卡兰姆,寓意为遥望巨龙之地——黑森林属于空中禁区,大型飞禽绝迹,用于传送紧急通讯的飞行异兽也绝不敢飞到三百米以上的高空,其原因便在于黑森林深处有巨龙巢穴。龙族是极为霸道的生物,成群的巨龙更是如此;它们的领空不允许卑微的家伙玷污,识相点儿的生物都不敢自找麻烦。
萨卡兰姆作为位于黑森林外围内最大的冒险者营地,其成立之初,便以闯入龙巢偷窃龙蛋的一群强大勇者而闻名;虽之后遭受龙族报复而被毁,但又很快重建,并隐隐占据黑森林第一冒险者营地之美称。
如今,萨卡兰姆已发展成近十万人规模的小型城镇,覆盖面积近十平方公里、常年驻扎紫荆军三个团的兵力,各大职业工会皆有分部入驻、商队工会与佣兵工会亦自成规模,不再受到冒险者协会与猎人协会两大势力挟制。
此刻,安格斯就坐在一间临街小酒馆,慢条斯理地享用萨卡兰姆特色餐饮——妖兽肉为主的餐点、与各种奇珍异果酿造的美酒。
若在普通城市,一盘妖兽肉便足以让一户普通人家倾家荡产;在处于黑森林内部的萨卡兰姆,能量纯净、风味独特的妖兽肉便成了最常见的食物。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食妖兽的肉,至少普通人是绝不行的。
兜帽覆盖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的安格斯在这种地方并不会显得古怪,独行的冒险者、游侠、往往都喜爱这样故作神秘。整间酒馆里看不到一个普通人,就连依偎在客人怀里调笑的陪酒女都拥有见习级别的实力。独坐窗边的安格斯并不担心受人打搅,酒女们实力或许不强,但足够有眼力,知道什么样的客人愿意在她们身上花钱。
神权至上的地区视草药学为异端,却将炼金术奉为座上客;当然,这跟权力者们追捧能够延长寿命和强化身体的炼金药剂是分不开的。也正因此,植物猎人大行其道、在冒险者团队与佣兵团中颇受欢迎——他们总是能找到珍贵的炼金草药,并且懂得从杂草中分辨出可用之材。
坐在安格斯邻桌的客人中便有一位落单的植物猎人,与她同桌的另三人实力远比这个植物猎人高强,正放低了身段在拉拢这个植物猎人入伙。
“咱们火焰女妖别的地方不敢说,优待女士上是萨卡兰姆数一数二的。你看,咱们团队这百把人里女性团员就占了二十多个,足足五分之一比率,要不是咱们团队足够优秀,哪儿吸引得了这么多女士呢?”为首的络腮胡看着粗鲁,讲话倒是挺有条理。
“这……”有些受宠若惊的植物猎人大约是第一次出门游历,很有些不敢抬头直视说话的大战士。
“正是这么回事儿,姑娘!”旁边那位看起来很不像好人的猥琐瘦子挤眉弄眼,“咱们出团的时候女团员都是有特殊补助的,再没有像咱们团长那样偏心女人的了。”
这个瘦子不说话还罢,他一说话,植物猎人脸上就出现了狐疑神色……实在是这家伙尖嘴猴腮、有些散光的眼睛总像是在偷瞄别人的腰包,怎么看都不像正直的人。
“你别说话!”络腮胡刮了瘦子一头皮,又冲女植物猎人讨好地笑,“你别看他这样,他就一有色心没色蛋的怂货,咱们团长一皱眉,这小子就能逃出十里地去……”
“……”植物猎人神色挣扎,她就是出来吃个晚餐而已,并没有考虑好是否加入别人的团队……再加上找上她的这帮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火焰女妖”这三人也没瞎,看出植物猎人神色里的畏惧,更加着急了,那个络腮胡顿时“恶行恶相”起来:“咱们可都是好心人,真的,比金币还真!”为了表现真诚,他使劲儿瞪大他那双凶恶的倒三角眼……
“……”植物猎人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眼眶里渐渐浮起水雾……老师!外面的世界好可怕!
安格斯慢慢放下叉子,慢慢地扭过头面对窗台,肩部轻轻开始颤动。
在“火焰女妖”三人孜孜不倦的“讨好”中,植物猎人终于崩溃,大哭一声抓起长弓往外就跑;三人目瞪口呆,那相貌猥琐的瘦子呆滞片刻后猛然跳起来,用力一拍桌子,“快追!别让她跑了!”
……酒馆客人们好奇的注视中,跑出门去的瘦子又火烧屁股似的退回来,付清了餐点费用又着急忙活地追出去。
安格斯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黑魔法师对于“恶”有着天然的敏锐直觉,那三个人就灵魂纯净度而言是颇为纯粹的人,也就是人类社会定义中所谓的“好人”……
这个小小的插曲调剂了安格斯的心情,用餐结束离开酒馆,安格斯径直去了猎人协会。去了王城的西里尔与留在切斯特的死神都是通过猎人协会的通讯系统与他联系的,洛因不在的黑森林,他可不打算什么都不做。
民间武装团体看上去再温顺,骨子里也一样存在叛逆因子。教廷的霸道风格普通人或许只能逆来顺受,在强者的世界,这个道理可不通行——当然,对于拥有自我独|立利益的集团而言,要让他们与教廷正面对上,他们是决然不肯的;若只是不冒风险地给那些神官添点麻烦,他们就相当乐意了。
离开猎人协会,安格斯便感应到格洛丽亚的精神力波动;在切斯特分开时他们互留了精神印记,离得太远没有反应,到了一定距离内便能互相呼应。
转向呼应方向走了没多久,安格斯又遇到了“火焰女妖”的三人,他们似乎终于追上了那位植物猎人,并以他们自以为的“真诚”方式将人堵在了大街上。
他们大约是放弃了拉人入伙的打算,而是着急地为自家的行为作解释、希望对方能不误解他们的佣兵团,当然,这番努力换来的成果是——
“救命啊!!”
无法忍耐的安格斯转身面对墙壁,用手捂着嘴。
“抱歉……几位,能否稍停一下?”
绝望的植物猎人蹲地抱头大哭,手足无措的三人组面面相觑,表情因紧张更显狰狞,在这……危机……的时刻,正义的路人终于挺身而出了。
南面色不善地打量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拦在瑟瑟发抖的植物猎人身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简紧随南的脚步,也挺起胸膛挤进去。
这三人表达能力堪忧,但没蠢到无可救药,而南这种“小白脸”,基本上,是并不受男性同胞欢迎地;相貌怎么看怎么猥琐的瘦子当即没好气地呸了一声,急性子的络腮胡更是粗声粗气地大吼:“别多管闲事!”
南脸色微变,阅历不足的年轻人最常犯的毛病就是以貌取人,南也不见得例外;这三个家伙一个粗鲁、一个猥琐、一个阴沉,十分符合人们对于“坏人”的偏见,所以南马上就把佩剑抽出来了,“这位女士并不想与你们接触,请离开吧!”
络腮胡冷静的时候还能保持点儿条理性,一急起来就乱七八糟了:“你他娘的什么意思?老子像坏人吗!”
“呃……”出于教养,南把像字咽了回去,擦了下对方喷到自己脸上的唾沫,“无论你们自认好坏,逼迫一位女士并不是绅士的行径。”
植物猎人抬头偷偷打量下南,正气凛然、高大英俊的年轻人总是容易得到年轻姑娘的认同,于是她抽抽噎噎、一脸委屈地将身子往南的方向缩了缩。
这条街道不是主要干道,但在萨卡兰姆营地里基本就没有偏僻的地儿,行人还是相当多地;纷纷驻足的路人看看凶恶的三人组、再看看打扮体面、很容易让人有好感的南,即使不了解内情,也足够让路人看三人组的目光鄙夷起来。
转角处对墙而站的安格斯肩膀抖得有点儿明显了。
“不是那么回事儿!操!你以为老子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干那种事!你这个小白脸给我滚开,那个女人,你哭什么!!”络腮胡越急说话越大声。
植物猎人紧张地抓住南的衣摆,哆嗦得更厉害了。
“老兄!请注意一下你的态度!”南也恼火了。
“恩……”坐在陆行鸟背上的格洛丽亚双手抱胸,眯着眼睛打量不远处卷入纠纷的南,冲尤纳尔说道,“我说,你那野兽般的直觉……就没发现南有危险吗?那个白痴大胡子是个大战士吧。”
尤纳尔不满地斜视她:“什么叫野兽般的直觉?请你称之为武者的本能,谢谢。”
“随便什么吧……”格洛丽亚没什么兴趣地道,“安格斯就在附近,咱们得先找他呢。”
“……你只是想把那个词用在我身上吧……我就不信你看不出那三个家伙没有动手的意思,南都拔剑了,他们的手压根没往武器上放。”尤纳尔继续斜视她。
“恩……”格洛丽亚压根不接他的话,转头看向斯尔纳,“斯尔纳,咱们在营地停留期间简的一应开销由你负责,作为你几次三番欺负他的赔礼。”
正幸灾乐祸看热闹的斯尔纳傻眼了,当即憋红了脸:“凭什么!那条……那小子还穿着我的法袍呢!”
格洛丽亚笑得意味深长,“从现在开始,你对他每用一次不敬的称呼,就罚你一个金币,从咱们的合约金里扣。”
斯尔纳要跳起来了:“我不干!说到蔑称,明明是尤纳尔用得最多吧!”
“你也知道那是蔑称啊!我天天叫你吝啬的贪财鬼你会高兴吗!”格洛丽亚喝道。
“你现在不就叫了吗!”斯尔纳脑门冒出青筋。
他们这声音一大,路人的视线就被吸引过来了,连争执中的络腮胡和南都暂时熄了火,往这边瞄了几眼。
络腮胡只是一时憋屈,倒没真想去迁怒南——这家伙看起来像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本质上倒不是啥坏包;激动的情绪被中断后他也觉得没意思了,悻悻地退了两步,稍稍缓和语气,“我得声明下,咱们啥也没干——”他又不甘心地瞪向植物猎人,尽力展现一个真诚的“微笑”,“是不是,姑娘,咱们先前不还好好喝酒用餐来着?你跑了之后你的餐费还是咱们付地!”
“……呜呜呜……”植物猎人嘴一瘪,吓哭了。
南终于品味出不对劲了,狐疑地看了看抓着他衣摆的年轻姑娘,再看看额头冒汗、着急得龇牙咧嘴的络腮胡;目光略略呆滞,又转头看看年轻姑娘,再看看神色里隐约透着憋屈的三人组……
“这……呃,难道真有什么误会?”南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