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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格洛丽亚的伤感都被他说淡了,“杂交……你想说的是混血吧……”
“血脉传承总是要混合各种优秀基因才能得到更好的延伸,只有牲畜和贵族才追求血缘纯净。”安格斯随意地说道,格洛丽亚被这话堵得无话可说;绕着深坑走了几步,末日审判随手挥出一颗圆溜溜的夜光石,以精神力托举着飞到半空,照亮了坑中的景象。
西之艾美卡斯大陆矿产丰富,具有照明作用的夜光石十分普及,价格也远远比南之布拉德里克大陆的液态灯低廉。光芒之下,这个直径足有几十米的不规则深坑底部,残雪、泥沙、枯叶败草之下,无数尸骨静静陈列。
“女性是最为坚韧的,灾难之后,幸存的女性人数总是多过男性……但这是在人类不介入的情况下。暴|权之下,作为软弱一方的女性往往最先成为牺牲品。作为繁殖必不可缺之物,身体未发育成熟就被推到狂风骤雨之下,即使频繁杂交,这个村子的人数总量上不去并不奇怪。”
这幅人间炼狱的景象让格洛丽亚十分不适,但安格斯的脸色仍旧平静,语气中也没有丝毫的波动。
“人口不能上升,这个村子就谈不上扩大;而被小利所诱自断潜力更是愚蠢得可笑……”安格斯这么说着的时候,将一粒芝麻大小的种子丢到脚边;种子触土即入、顷刻间发芽、壮大,化为一条粗大藤蔓,顺应施法者的意愿伸出长长触手探进坑中,钻入残雪、泥沙、深入重重骨骸,自深处捞出一具幼小尸骸。
格洛丽亚不忍地稍稍别过视线,却又控制不住去看那具让她遗憾不已的骸骨——已经有些岁月的尸骸已彻底地白骨化,却没有像其它的骸骨那样零落散架,而是被某种奇异的力量维系着骨骼的完整性;普通人根本看不出这具骸骨有何特别之处,但在施法者的眼中,这具骸骨自内而外都散发着一种轻柔的、绵绵不断的魔力波动。
亡灵之触将卷上来的尸骸轻轻放到地上,格洛丽亚站在数米之外垂视这具白骨,越看越是难受——她也是风系元素亲和者,只是她魔法本源得自后天,走了不少弯路才追求到自己的道路。短命种的人族比不上倍受眷顾的精灵,继承自血脉的天赋能力总有这样那样的缺陷,如眼前这具尸骸的主人般具备了元素亲和与天生魔法本源的,百万人中难觅其一。
“如果我是死灵系黑魔法师,这具骸骨倒是不错的素材。”安格斯评价了一句,听着刺耳,但这是他对这位夭折的天之宠儿的赞美,“这位王者没能活到绽放光芒之时……不过,也许我们能让它至少完成生前的遗愿,你认为呢,飓风女士?”
格洛丽亚略微惊讶地看向安格斯,略一思索后迟疑地问,“你……该不会打算施展什么复生术之类的吧?”
安格斯淡漠看了格洛丽亚一眼,飓风女士凭借女性的直觉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了鄙视,嘴角一抽。
“死者复活、返生术、复生术……哪怕是诸神时代也没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飓风女士,你该远离那些幻想小说了。”
格洛丽亚憋红了脸,强行自辩,“拥有美好梦想是年轻人的特权吧?”
“所谓的复生术,不过是套上伪装的召唤术而已。以死者的躯壳为载体,召唤深渊的生物并让其强行附身;‘复活’的死者往往不到半天的时间就会再次死去,肉|体崩溃、骨骼尽碎、内脏烂成一团……这也能叫复生术?别笑死人了。”手一挥,亡灵之触如烟雾般散去,安格斯露出手腕上的空间手镯,“死就是死,灵魂或消亡、或堕入深渊,肉|体失去支撑,腐烂崩解归于尘土,不可逆转。”
略一停顿,末日审判别有深意地向格洛丽亚微微一笑,其面容在月色之下颇为诡异,“对于生物来说死亡就是终结、就是失败。再坚定的信念,再完美的品德、再高贵的灵魂……在死亡之后,都只是一阵轻烟。死后获得救赎、被所谓的神明接纳进入幸福温暖的天堂只是宗教骗子撒下的弥天大谎,高阶的黑魔法师能涉足深渊,其存在本身就是对宗教谎言的反证,若非如此,教廷怎会对我辈视若仇寇?”
“……这些我都知道,你那位素未谋面的、远在布龙菲尔德的同道者说过同样的话。”格洛丽亚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嘀咕着说,“亡灵系的黑魔法师都不太正常吧……”
安格斯无视了格洛丽亚的腹诽,自顾自从空间手镯里掏东西,“骗子们粉饰死亡,怯懦者逃避死亡……我辈求道者,不会去做一叶障目的蠢事。”把一堆瓶瓶罐罐摆满了一地,安格斯又掏出了一卷卷轴,丢给格洛丽亚,“堕进无尽深渊的灵魂不计其数,想要找到这个家伙得费不少功夫,这个就交给你了。”
格洛丽亚疑惑地打开卷轴,才看两眼就觉得有点儿头晕,“亡灵……亡灵召唤术?这个魔法阵图怎么跟我见过的不一样?”
安格斯再度用淡漠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普通的召唤术招来的只是随机的深渊生物,当然不一样。”
格洛丽亚忍着恶心细看卷轴上密密麻麻、走向诡异的线条,脸色微变,“巨人文字?这是巨人魔法?”
“我从巨人废土的祭坛里拓印下来的东西,还未让别人观赏过。”安格斯一扬眉,像是给了格洛丽亚多大的便宜似的。
“……嗯,让我猜测一下……你想走一趟无尽深渊……把这个小孩的灵魂找出来?”常用的魔法阵只需用精神力形成,安格斯摆出这么大场面,让格洛丽亚不得不往让她感觉匪夷所思的方向猜测。
“灵魂波动不同的话,强行附身的时间太短,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安格斯坦然。
“……那么……你舍出这么多的施法材料、不厌其烦地跑一趟深渊……还让我白白得到一张巨人魔法阵图,所图不过让绿意村的那些猪们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样的蠢事……?”格洛丽亚都不太敢确定自己猜到的东西了。
“当然。还有什么是比看到蠢货们懊悔不已、捶胸顿足更能打发时间的呢?”安格斯极度坦然。
“……”格洛丽亚捧着卷轴的手都在哆嗦,无声地沉默了半响之后,她难忍自己的好奇心,“我可以请问一下当初你刺杀教皇的原因吗?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打发时间。”安格斯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
“……还有呢?”格洛丽亚不死心。
安格斯第三次用带着鄙视的淡漠眼神看她,“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小说、借游历之名的美食之旅、兴致勃勃地去揭死人的隐|私……比起这些,找个韧性十足的权势怪物玩场游戏,我认为不算什么过分的嗜好。”
“……”
挥手召唤出一道稳固的空间缝隙,安格斯的体表冒出道道漆黑如墨的烟雾,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以魔力波动追索其灵魂所在不算困难,但可能得花点儿时间。在此之间,希望你能将法阵完成。”安格斯冲格洛丽亚微微颔首,把趴在地上的黑猫拎起,施施然走了进去。
空间之力是属于四阶以上强者的领域,格洛丽亚只能干瞪眼看着安格斯的身影消失在空间缝隙里。
“……疯子。”对于末日审判的行为和思考模式,飓风女士能给出的评语只有这个了。
村中街道上,混战仍然在继续;不过南爆发之后,胜利的天平已经不在本地强者这一边了。
南终究是心慈手软了些,没有凶狠地攻击对方的致命点,但打出真火以后马休等人也难免地挂了彩——手臂中剑的马休气喘吁吁,靠着两个儿子的帮助才能勉强退出战圈;虽说神圣骑士的武力、武技受人诟病,但其持久性确实让他们大吃苦头;他们这边体力渐渐跟不上,对面两个家伙却总是在圣光一闪后继续生龙活虎。
马休仇恨地瞪视威胁到他利益根本的托莱兄弟,围观的人群这会儿不见减少反倒是越来越多,本地村民完全帮不上忙,而那些村子的老“客户”居然也一个个置身事外地看热闹,还嘻嘻哈哈地指指点点,这实在是让马休极度憋气——他可不会去考虑嫖|客对吸金窟能有多少好感这一点。
扫视了一圈围观的人群,马休看到了几个熟面孔,当即大喊,“路德老兄、雷泽先生,请帮帮忙,我们的村子遭受了攻击……看在我们友谊的份上,请伸出援手吧!”
被他点名的几个冒险者仍旧嘻嘻哈哈地站在那儿没动,其中一人冲他挤眉弄眼,“马休村长,可不是我们无动于衷,这两位神圣骑士不是住到你们家的那两位施法者的追随者吗?我们这种小人物可不敢跟施法者的人过不去。”
长期光临绿意村的冒险者或许与村里某个相貌较为出色的女子有那么点儿感情在,可不表示他们愿意为了这种小小的情分出生入死……既然付了钱,交易也就完成了,那点儿皮肉关系让他们做做人情还行,触及到自身利益可就得不偿失。
绿意村没被大势力收入管辖,相比起其它的地方自由度高了许多;冒险者们约定俗成地不在村子里动手只是不愿意在享受风流快活的时候被人中断,可不表示谁愿意维护这儿的和平。
马休愈加恼怒,他哪会不知道得罪施法者的人没什么好结果,但现在不是他愿不愿意得罪对方的问题,而是对方摆明了要找他麻烦,“谁愿意帮帮我们?我愿意出五个……不,十个金币!”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十个金币不是小数,个别冒险者已经动心了;反正所谓的帮助又不是要他们去伤害那两个神圣骑士,拖住他们让马休等人离开也能收钱……
气氛的变化让东愈加心惊胆战,他到了这会儿还没明白南怎么就跟人打起来了;如果听到马休与罗德尼密语的是他,他的第一反应必然是考虑一下是否能从中获取利益而后去找飓风女士,绝不会被怒火烧昏头自己就提剑干了起来。
奋战中的南听到马休的喊话,更加怒不可遏,他压根不认为那些钱属于马休,它们属于为之忍耐痛苦的村民们;马休的无耻激怒了南,他脑中灵光一闪后看向罗德尼——这家伙打斗期间也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腹部,那里面塞着不少金币。
南或许不像东那样脑子里满是弯弯绕绕,倒也没到鲁莽无知的地步——若是有心,他也能分析得出局势;剑尖骤然转向罗德尼,这家伙手挥铁锹,因动作迟钝且武器不称手而一直没被南招呼到过,看见剑光横闪过来还愣了愣,被南一击得手;剑锋轻易割破他的上衣前襟,南还补了一脚踢到他肚皮上,一声怪叫后罗德尼挥舞着手臂向后栽倒,藏在衣服里的金币洒落出来,圆滚滚金灿灿的小东西瞬间将人群引爆。
“哦哦哦——!”
一阵兴奋的哄叫声,无论是冒险者还是普通村民,人人的视线都黏到了那些可爱的小东西上面;分不清是谁先动的手,当一人突出人群扑向地面上的金币,其他的人也都目露凶光地涌了上来。
“不、不!我的钱!”罗德尼疯狂大叫,拼命从地上爬起来想保护属于他的钱;可他忘记了冲上来疯抢的家伙里冒险者占了大多数,而且基本上都比他强,很快,他的叫声就变得凄厉且惨烈,“住手!住手!啊啊——!!”
数只大脚从罗德尼身上踩过,别说保护“他的钱”了,他现在得考虑的是他自个儿的小命。
看热闹的冒险者们不少都带着夜光石,半截街道都照得亮堂堂的,不存在什么视线受阻的情况;每一枚金币都受到了人们的热烈追捧,欢呼声此起彼伏,盛况远胜之前的数人围殴。
三百多枚金币让在场的人都小发了一笔,连比较敏捷的普通村民都借机捞到了那么一俩个;没多久地上就看不到那些金灿灿的小玩意儿了,而人们一点儿也没有散去的意思,更加热切地看向斗殴双方,一个个眼冒绿光——
“咦?”
惊疑的呼声连成一片,刚才只顾抢钱连被人无意中碰撞到都懒得去打架的冒险者们这才注意到那两个神圣骑士已经控制住了场面——被踩得只剩出气的罗德尼就不说了,马休的两个儿子和另外几个长老看到钱后不是惊喜,而是被吓得魂飞魄散;失神之下被早有准备的南一个个放倒,连东都一招偷袭得手,把马休踹到了地上。
诡异的安静之中南快速地卸下马休等人的胳膊关节,这是戒卫队的拿手好戏;将这些他认定的罪人一个个收拾之后,他才有空抹一把脑门上密集的汗珠子,站直了身子扫视一圈呆滞住的围观者们。
南的卖相无疑是很好的,高大的身板儿,流线型的身材,充满正气的端正面容配上极富亲和力的气质,被他扫视到的人都忍不住将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朋友们,很抱歉干扰了你们宁静的夜晚。”南收剑入鞘,将右手按在左腰侧微微躬身行了个礼;围观者不论对他观感如何,对于这样一位谦恭之人的发言都还算是能静下来听一听。
“今夜,就在不久之前,我听到一场让人愤怒的、丑恶的谈话。”直点主体,南将剑鞘指向萎靡不振跌坐在地上的马休,“大伙儿都知道这个村子是如何存在的,也都知道这儿的村民们靠什么维生……”
冒险者们的表情都古怪起来,这儿是个花钱的地方大家都知道,但有些事儿是能做不能说的,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这玩意儿拿出来说……这家伙看上去正常,别是个愣头青吧?
深吸一口气,南大声说道,“我想说的是,这里所有的村民都被这些罪人营造出来的谎言欺骗了!”
冒险者们的表情更古怪了,目光一一搜寻围观人群里的村民,并不怀好意地打量地上的家伙们——他们兜里装着得自这几个家伙的钱,这会儿已经是天然的对立立场。
在场六十多人中普通村民占了一小半,在村长等人被拿住后他们吓得够呛;普通人与职业级强者之间实力天差地别,如果村长和长老们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那么他们也就跟板上的鱼肉差不多了;若非这儿是个封闭的村庄,恐怕他们已经四散逃跑。
南正气凛然喊出来的话让这些村民面面相觑,惊惧之中生出疑惑。
南继续喊道,“以普通人的身份在这种深山丛林之中谋生十分不易,为了延续生活,他们之中的许多的人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村民中有部分人心中一颤,冒险者们看南的目光更不悦了,这不是说得好像他们是坏人一样了吗?
南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黯然,更有些沉重,“我想说的是,你们被骗了,村民们。你们奉献一切赚取到的金钱并没有花在维护村子上面,大家刚才见到的钱是你们……一个月的成果,每个月里你们上缴的钱,绝大部分都进了他们腰包。”南明智地没有点出那笔被哄抢掉的钱是属于村民们的,他很清楚这些钱绝大多数现在分散在在场冒险者们的腰包里;只要他们留下这些钱,就跟马休等人绝无联手可能,甚至有可能因觊觎马休等人的身家而跟他、跟村民们站到同一边。他本身并没有能力在这个村子滞留大群冒险者的情况下同时保护住村民们和金钱,他只能做出取舍。
“轰——”的一声,人群喧哗起来,村民们不敢置信地死死盯向地上的村长和长老,冒险者们则是震惊过后眼睛冒出精光——知道这个村子捞钱,可真没想到这么能捞!这样的话村长用得起破甲箭也说得过去了,这些家伙居然这么肥?!
南的话一出口,马休等人的面色就变成了死灰一般;而这并不是结束,南接下来说的话让他们浑身冰寒。
以充满悲悯的目光逐一扫过人群中呆若木鸡的村民们,南颇为痛恨地说道,“村民们,你们的村长和长老们看似过着跟你们一样贫苦的生活,其实不然。他们在漫长的岁月里累积了不知多少金钱,在伍德山脉外、你们所不知道的地方,他们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屋、仆人、不知道他们底细的妻子和家人……你们信任他们,将你们的辛苦所得交给他们,但他们并没有身为守护者的觉悟——而是将你们视为收割金钱的奴役。”
“想想吧,三百枚金币,全村一个月的钱加起来就有这么多——你们交了多少年的钱?这些钱是个多么庞大的数目?而你们却仍然居住着年久失修的房屋,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南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想起了两个小姑娘,还有可怜的奥菲莉亚……多少个这样的可怜人的牺牲,才成就了马休等人?
三百枚金币一个月,如此具体的数字出来,在场的冒险者只需稍稍一想就能估算到这些家伙的身家;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绿得发光、连呼吸都粗重起来——这么多的钱都足够雇佣一位施法者长期坐镇了!而他们往日逗留此地时遇上魔兽入侵被雇佣,一次才能分到几个钱?
村民们不懂得算数,但是方才洒落了一地的金灿灿金币他们能看得见;每家每户付出血泪代价、一个月就能聚集起这么多的金币,那在这长久的岁月里,他们统共被夺走了多少本属于他们的财富?
“啊——”
一位面目苍老的村民忽然失控地大叫起来,他双手抱头,一边发出凄厉的叫声,一边泪如泉涌,“神啊!老天啊!这是真的吗?村长?马休?”
马休面无人色,一动不动,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罗德尼藏起来的金币曝光后,即使他再巧舌如簧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天啊——我的妻子去世的时候你对我说了什么?我们只能如此做、只能让一部分人奉献,才能让尽可能多的人活下来……你不是这么对我说的吗?”这个村民嘶声大叫,“我的小吉米刚满九岁你就劝说我让他去做‘生意’,你说他再不去干活儿,为了不让大家觉得不公,你只能收回我名下的土地——他还那么小啊马休!他比别的孩子都更加瘦弱、他只干了几个月的生意就病死了啊马休!”
这个村民一边哭吼着,一边冲进场中,死死抓住马休的衣领使劲摇晃;他的行为像是导线,其他的村民反应过来后反应不一,有的呆呆跌坐在地,犹如失去了灵魂;有的猛然爆发,冲进去对长老们拳打脚踢。
为了让村子维持下去、为了凑够维护村子安全的金钱、为了所谓的“公平”……每户人家的记忆里都有一本血迹斑斑的账本。当掩盖在谎言之上的脆弱表皮被人揭开、当他们那颗受伤的心寻找到了发泄点、当他们明白了愚弄他们的真正敌人是谁,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特权者就再也不可能让他们充满敬畏。
南冷眼看着马休等人在村民围殴之下的落魄凄凉,以看似正确的理由欺骗、奴役他人的恶徒、以正当的名义行恶魔之实,他对于这样的禽兽没有任何怜悯。
看向被村民们的群情汹涌震住的冒险者们,南暗地里握了下拳头;制裁马休等人只是开始,这个村子的战争,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