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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先生的好意我们知道。”宋以沫适时打断语调升高的父子俩,但却意思明确的站在了自家先生这边,“不过我也不想在他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决定他要和什么人交朋友,进入哪个圈子,杨先生应该比我们更清楚那些孩子家世没得说,但是那样的环境太过于复杂了。”
宋以沫低头笑了笑,在下边握住了哥的手,“家长总是喜欢把孩子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您希望他能有出息,所以想给他最好的教育,让他赢在起跑线上,哥希望他能自己决定以后要做什么,但是前提是他有做这个决定的权利,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他积攒底气,而我希望他能活得轻松以一点,所以不想给他任何压力,就算他以后碌碌无为又怎么样呢?只要他是他自己想要的生活我都支持。”
沉默的气氛让宋以沫有点不自在,她抬头看向哥,对上他温柔的眼神心下就是一松,也回他笑意,“大体上来说我支持哥的观点,他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是不能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
“可你知不知道慕杨呆过的是怎样的环境?”杨树生有点着急,他当年心疼儿子却无能为力,现在心疼孙子依旧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寄希望于媳妇,这世界上也只有一个宋以沫能改变慕杨的决定。
“我知道,哥和我说过一些,对于那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环境确实险恶,可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哥会有分寸,他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去送死。”
杨树生神情怔忡,记忆里也有过这么一幕,年轻的他想安排挺着肚子的翟悦出国避一避杨家,那时候翟悦也是这么一脸信任的看着自己,说: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和孩子,除了你身边,我哪也不去。
如果那时候小悦能听话离开……
不,杨树生惨笑,小悦看得太明白,她知道她出国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让两人从此天各一方,见面都难,他照样挣脱不了杨家的束缚,照样要结婚生子,感情经不起这样的搓磨,结果,可能更加不堪。
小悦宁可抱着他们的感情死去,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感情变淡,两人由最亲密的爱人变成陌生人。
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活到这把年纪他太清楚感情的可变性,如果他和小悦当时分开了,他也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会变。
男人就是这么贱骨头,因为分开得惨烈所以他记小悦一辈子,可一旦两人都活着消磨了感情,现在说不定就真的是熟悉的陌生人了。
看着对面感情一如当初的夫妻俩,杨树生想他是真的不如儿子,遇事决断上不如他,心性上也远远不如,他早早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想过怎么样的生活,所以他一心一意守着一个人,守着那个家,凡是有碍这一点的他都舍得下,不管是事业也好,人也罢。
阎成云领着工作人员来上菜,对屋里沉默的氛围视而不见,上完菜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并关上门。
杨树生叹了口气,对想开口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宋以沫笑笑,“是我想差了,球球是你们的孩子,我应该对他多一点信心才对,虽说环境造就人,但我给的这个环境也不一定就是好的,你们的担心也有道理,那些孩子年纪再小也个个长了一身的心眼,球球不和他们接触也好。”
宋以沫松了口气,暗示的捏了捏哥的手。
翟慕杨对心软的夫人没办法,坐正了身体看向对面的男人,一段时间不见,确实是见老了不少,“先吃饭吧。”
“诶,吃饭吃饭。”儿子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杨树生顿时什么低落的情绪都没了,拿筷子就近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港岛那边的口味以清淡见长,和粤菜相近,能来这种饭店做主厨的手底下自然有真功夫,宋以沫就觉得今天蹭了顿好吃的,有个给她夹菜的人,她全程就竖着耳朵边听两父子说话边吃吃吃。
“小宋身体还没调理好?”
宋以沫抬了下头想回话,翟慕杨直接把那一筷子菜塞她嘴里,“连着半个月没天没夜的上班,她本来也不是多强壮的人,身体自然受不住。”
看明白哥的意思,宋以沫心安理得的低头继续吃。
“外交部的情况我们都知道,过了今年就好了。”杨树生意思意思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到了他们这个年纪都注重养生,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不吃东西了,“小宋有想过调出翻译司或者外交部吗?”
“现在还早了点,而且翻译司缺人缺成这样,她不会在这个当口离开,明年吧,她近些年就在外交部发展了,适合她。”
这倒也是,杨树生认同的点头,他这媳妇天生就是吃外交这碗饭的,“在那里呆着也好,做为国家对外的窗口虽然难免也有些倾轧,相比起其他部门都不算什么,小宋有你我这样的背景在,不管以后坐在部长位置上的是谁都不可能压着她,不过有些人要失望了,想把小宋要过去的人可不少。”
杨树生难掩自豪,虽然有两个不省心的儿子,但是没跟他姓的这一个在同一辈里拔尖,就连他找的妻子也给他长足了脸,看看这些部委大员里,哪个人的儿媳妇孙媳妇能比得上他家的!
翟慕杨看他一眼,给以沫夹了点肉,“要吃掉。”
宋以沫扁了扁嘴,还不兴她有个喜好啊,就像有些人喜欢吃肉不喜欢吃素菜,她就喜欢吃素不喜欢吃肉嘛!
不过她也知道这事上哥不会听她的,认命的把肉夹进嘴里,唔,挺嫩。
翟慕杨这才抬头和杨村生说话,“说说那个合作案,是由民间资本来运作还是国家要参与进来?”
“我们商量过了,由民间资本来运作。”说到正事,杨树生也严肃了神情,“资金上面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闲置资金很多。”翟慕杨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黑色银行卡推到他面前,“和去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