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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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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宋怡也不反驳,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

    以沫很抵触她,要想达成目的只能从妈这里着手,她看得出来,以沫很孝顺妈,从这里入手要达成目的应该不难,她得快点,卓儿那里等不得了。

    想到儿子,宋怡心里一紧,也忘了宋姥姥才动了手术,迫不及待就要道明来意,“妈,你还有个外孙。”

    “我知道,你虽然没带回来过但听你说过,上学了吧,身体壮实不。”提起孩子,宋姥姥激动的心情就回落了些,她想到了以沫,那么小的时候就被丢下了,另一个却被当成了宝贝,虽然都是外孙,可带在自己身边的当然要亲一些,免不了就替孙女抱不平起来,说起时语气都是淡淡的。

    哪想到宋怡一听就开始垂泪,美人哭起来也美得很,“他不好,很不好,妈……”

    宋以沫带着强自按捺的愤怒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姥姥刚动完手术不久。”

    宋怡想也不想的冲口而出,“胃息肉只是小手术,卓儿的事更重要。”

    一说完宋怡就后悔了,病床上躺着的到底是亲妈,她再不惦记也知道不能当着老人的面说这种话,可话已经说出口,她只能在妈妈含泪的眼神和何宜用力砸在背上的拳头下继续往下说。

    “卓儿得了白血病,必须换骨髓,能试的人都试过了,全都不匹配,以沫是我唯一的希望。”

    何宜气得眼睛发红,“所以你回来不是看婶儿来了,是让以沫捐骨髓的?”

    “我……何宜,白血病是绝症,卓儿随时会死,都是做妈的,你应该明白这种感觉啊。”

    “要不是需要我的骨髓,你还记得你有个女儿吗?”宋以沫定定的看着她,虽然答案她早就知道,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问,有些话好像不从对方口里说出来就不能让她死心一样。

    “我,我当然记得。”宋怡眼神闪烁,底气不足的她自己听着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宋姥姥气得发抖,拿起装水的茶杯用尽全身的力气砸过来,宋怡没注意被砸个正着,杯子里的水泼在身上,一部分溅到脸上,精致的妆容立毁。

    “舍下她的时候像丢垃圾一样,多年来钱不回一分,人也不回来看一眼,除了过一下你的肚子,你还付出了什么?你凭什么就让她舍自己的骨髓去救你的心肝肉?我告诉你,以沫不是没人疼,她也是我的心肝肉,你想剐我的肉,我明天就躺到法院去告你弃养妈妈充养女儿!滚,宋怡,你滚,你给我滚!”

    宋以沫用力抱住激动的姥姥不让她动得厉害,一边转头对同样气得不得了的何宜道:“苗妈妈,去找倪主任,快去。”

    何宜拿起包用力往宋怡身上一砸,吸着鼻子跑了出去。

    倪哲来得很快,看着这场面忍不住皱眉,“你们是不是都忘了病人今年六十有三,还刚刚动了场手术?真要出点什么事才觉得高兴?”

    宋以沫看到倪哲就像看到了亲人,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倪主任,您快看看姥姥的伤口怎么样了。”

    倪哲撕开纱布瞧了瞧,“伤口没有裂开,稍有出血现象,没有大碍。”

    宋以沫松了口气,轻拍着姥姥道:“不要理她,您有我呢,有我就够了,咱们谁也不需要。”

    宋姥姥反手搂住孙女老泪纵横,儿子儿子是这样,女儿女儿也是这样,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倪哲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对站在一边用纸巾小心拭着脸上水渍的女人道:“这里是医院,床上躺的是病人,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尊重老人是一个人最起码的品质,做为主治大夫,我希望我的病人能心情愉快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就请女士离开。”

    宋怡脸色一会青一会红,难看至极,倪哲也不理她,径自越过她离开。

    病房里的人都没有说话,刘姥姥哭的声音也小了些。

    那边刘奶奶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昨天动的手术,床边一刻离不得人,今天来照顾的是女儿,这一对比,自家女儿真是好得太多了,春香那样好的人也不知怎么养出了这样的不孝子女。

    中间那床的年轻人还在看宋怡,眼神却变了。

    何宜拿扫把进来扫了地上的碎片,又拿拖把拖了一遍,拖到宋怡脚边时也不喊人,就用拖把一下一下的推她。

    宋怡只能一直让位置。

    真像在演默剧,宋以沫想,宋怡看着还像是被欺负了的那个。

    等姥姥终于不哭了,宋以沫才看向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宋怡,“我们出去说。”

    宋怡当然求之不得,宋姥姥却不同意了,哑着声音道:“在这里说,就在这里说。”

    宋以沫不想让姥姥听到这些,可她向来不逆着姥姥的意思来,想了想也就作罢,在床沿身边坐下,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捐骨髓?”

    “我生了你,我是你妈妈,凭这点还不能换你一点骨髓吗?”

    “生而不养,还不如不生。”

    “以沫,我不想和你辩这个,就算是看在我生你的份上你救救你弟弟,他才八岁,他还那么小……”宋怡捂住嘴痛哭,“他特别乖,每天吃那么多药也不哭,还会安慰我,替我擦眼泪,我怎么能失去他,怎么能……”

    看她伤心得不能自已,宋以沫面露困惑,她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他生病你这么难过,却能在我三岁的时候就狠心丢下我?他是你生的,我也是,我也病得厉害过,姥姥抱着我哭,生怕我病死了,她给你打电话,你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说不方便回来就挂了电话,好像我只是个与你无关的人,宋怡,都是你的儿女,为什么会差这么多?”

    被女儿直呼其名的宋怡像被掐住了喉咙,哭声都不自觉的停了。

    她能怎么解释?说人心是偏的,人生来就有喜欢和不喜欢,只是恰巧她不是自己所喜欢的那个?

    她要是敢这样话,妈怕是拼着伤口裂开也会下床亲自将自己赶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