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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我在旧洗修店见到龙登。
洗修店被破坏以后,只有卷闸门被重修过,里面比原来更乱,因为许多修车设备都被运去了修理厂继续服役。
沙发,椅子,找不到完整的,我们只能坐楼梯板。
龙登对我道:“具体谈什么,有人提前和你说了吧?”
我道:“龙少爷,我先问你个问题,你真的要面子到这种程度?”
龙登义无反顾道:“是。我们家什么都不多,就钱多,比方家还多,你信吗?”
“我信,不过你觉得钱多就可以?”
“看什么事,你不要绕来绕去了吧,给双方都省点时间。”
“我不想绕,我只是要先弄清楚你的想法。我觉得你的想法不符合逻辑,如果我是你,我想做的是,从什么地方跌倒就从什么地方爬起来,比如继续打,用血来洗刷耻辱。”我说这段话,能看出来龙登的眼里冒着火光,但最终火光却慢慢退却,给我一种他并非不是不想打,只是不敢打的感觉。
龙登点上一根烟,完全平静了下来才回答道:“洪天仇,我实话和你说,我想,但我答应了别人,不能。”
“谁?”
“我爸,他答应了谁,我不清楚。要不你告诉我,你到底什么人?为何那么多人帮你说话。我原来觉得卢西奥,豹子,高元霸,霍兵斗不过你只是实力不够。现在想想不对,你赢,还赢得干净利落,什么后续麻烦都没有,这并非是侥幸。”
龙登竟然说这话?这几乎是在示弱。既然这样,我很乐于顺势而为:“暂时来说,我只能告诉你,你输的不冤,为什么不冤,以后你会知道。”
“说了等于没说,耍我吗?”龙登当场暴怒。
“谁没有点秘密?我是为你好,冷静点吧,除非你不想往下谈。”
龙登猛猛吸了几口烟,转而道:“我等得起,你开价吧!”
“一千万加一个条件,你入少爷会,我给你副社长的位置。”
“这叫平起平坐?”
“龙少爷,平起平坐是昨晚谈的条件,你今天再来找我,已经是两件事。”
“不是给你一千万了吗?”
“你觉得我很穷,没你这一千万吃不上饭还是怎么着?”
“我给你两千万。”
“你没明白我意思,不是钱的问题,是态度问题。你要面子,我们少爷会可以给,但你得配合,你更得给少爷会。入少爷会,你没有实质性损失,搞不好你在外面挨揍,还能把少爷会丢出去吓退对方。”
“我呸,你真当少爷会无所不能?”
“三个月前的少爷会和现在的少爷会有可比性吗?再三个月之后少爷会什么样子你知道?”
龙登语塞,继续猛猛地抽烟。从目光分辨,他内心非常纠结,然后这种纠结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慢慢变的无奈,最后被妥协所吞噬。至少我认为是妥协,结果这家伙也给我开一个条件:“你也入一社,我给你副社长。”
很不悦,但仅仅维持了十秒不到,我就从不悦变成狂喜。
他妈的,这家伙以为这样我也屈居在他之下,他能平衡心理。确实有这效果吧,但换一种想法,他们一社自此和我的关系更深,这更符合凌诗诗说的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的好处。
意外收获,笑抽,嘴里却不能说:“我很乐意,反正我觉得我们其实没必要当敌人,我们就是被人阴。”
“人查出来谁没有?”
“没有。”
“如果查出来,告诉我,一起干,这次真干。”
“行。”我从冰凉的楼梯站起来,屁股都麻了,“趁俱乐部没关门,里面还很多人,我们去把余下的事完成。”
龙登道:“你不用和方迪说?”
我摇头道:“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没有谁说的算,亦没有谁说的不算。当然入一社只是我入,方迪不入。我们一个换一个,公平,两个换一个,不公平。”
龙登大概也知道,所以没反对,也起了来,和我一起出门。
我先回的俱乐部,当时俱乐部还很多人,但这些人没一个在做运动,而是扎堆闲聊。
庞丽颖在办公室,还有小平头,李波,似乎在算账。
我靠近看了一眼,尼玛,五百多万进账,我连忙道:“有那么夸张吗?”
庞丽颖道:“算上那不知谁给的三百万,明天我去银行查出来,然后再看看这个钱怎么处理。”
我坐下来,让李波去把童略和二狗,蚱蜢,小桂子找进来。然后我告诉他们,我和龙登谈了话,达成了和解,这事方迪也知道。等会龙登会来俱乐部拜访,他们谁都不要动,反而要演戏,很友好的接龙登。他们四个人听的目瞪口呆,最后由小桂子开口问,为什么和一个手下败将握手言和?
我告诉他们的是,为了未来,说的比较抽象,他们都不理解,但我和方迪都答应,他们也无话可说。
他们出去准备接待龙登以后,小平头和李波都问我,到底心里想的是什么?
对他们,我说的实话。
刚说清楚,庞丽颖放桌子上的手机有短信发进来,她设了通知显示内容,我瞄了一眼,看见的是七个字:林子已经进房间。吓我一脸刷白,赶紧找个借口出去,到后楼梯给林子打电话。
电话接通,我赶紧道:“哥们你在什么地方?”
林子道:“酒店,刚送朋友回来。”
“马上走。”
“什么事了?”
“你那朋友是不是很漂亮?你以前喜欢过她,或者她以前喜欢过你?”
林子呆滞了好一会才回答:“你怎么知道?”
果然这样,我没猜错。
雷死我了,庞丽颖竟然考验林子是不是一个容易被勾的男人,她应该很清楚林子不是。
女人啊,搞不懂。
不过我总算明白,为何我问她的时候,她露出既希望林子通过,又害怕林子通不过的表情来。
我快速道:“那是我姐找来试探你的人,赶紧走,不然人家把你灌了药了,你得完。”
林子吓的声音发抖:“这是我认识很久的朋友,你姐怎么找到的她?”
“这些我没办法解释,但我看见她的手机短信,内容是:林子已经进房间。你我赶紧走,但别走的太狼狈,得有借口,不然我姐会发现,可能是我给你通风报信。”
“她知道你知道了吗?”
“不确定,我看短消息的时候,她在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