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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易北越琢磨这件事情越觉得不对劲,只觉得这三皇子和季七之间一定又不可告人的秘密,更笃定这三皇子和辽王之间又有什么约定,所以辽王才会这样帮着三皇子。

    只是,到底是什么了?

    心中这样想着,他在珍珠面前也是魂不守舍的,珍珠也知道他的事情多,只道:“好了,你也别在这陪着我了!你放心,我没事的,只要橘年还活着一日,我就一直不会放弃的,要不然等着橘年回来了还得整日担心我!放心,我和东阳伯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着,她更是低声道:“如今局面已经成了这样子,这宫里头,你能不来还是最好别来的好,要是真的被皇上知道了,只怕你的日子也不大好过!”

    自己的日子好不好过无所谓,沈易北就怕连带着珍珠的日子也不大好过,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只是他更知道谢橘年和珍珠的关系十分要好,两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姊妹,如今这谢橘年下落不明,他自然要来宫里头看看珍珠了。

    不过如今看着珍珠虽消瘦了不少,可看似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沈易北也就放心了!

    他这边在宫里头走着,刚走没几步,却正好碰见了季七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这季七成亲之后,整个人胖了了不少,看着像是春风得意,不过这眉目之中的胆小甚微却是还是没有变的。

    他一见到沈易北,只道:“原来你也进宫了……如今这长宁侯府发生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过是因为季家最近有些忙,所以没来得及差人来问话,怎么样,橘年现在有消息了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若是沈易北在没有听到珍珠说的那些话,还会以为是季七惦记着他们之间的情谊,所以这才问上一问的……如今,只怕是来探他的口风吧!

    沈易北面上不动声色,摇摇头,“如今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该找的地方我都已经找遍了,却还是半点消息都没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今进宫也是担心珍贵妃娘娘,怕她因为担心橘年所以身子不好,所以进宫来看看她,陪着她说说话,没想到珍贵妃娘娘比我想象中要坚强多了!”

    季七也跟着点点头,两人一起朝宫门口的方向走去,正巧他也要出宫,所以两人也算是顺路了,两人自然是结伴而行,“这珍贵妃娘娘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我姐姐当着我的面不止一次夸过珍贵妃娘娘的,只说这宫里的人要是都像珍贵妃娘娘这样懂事,那后宫就不会乱成一团了!只可惜啊,不是后宫每个人都像是珍贵妃娘娘这样不看重恩宠的!”

    只是向来懂事的人,往往到了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的!

    沈易北想着方才他在这偏殿坐着,连个上茶的宫女都没有,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可珍珠不说,他也不好多说,只想着派人在宫里头多打点一二,这样珍珠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沈易北却是无心多言,一路上很是沉默,大多都是季七问什么他答上一两句,这季七也不是什么多话的人,两人这一路上走着倒是有些尴尬了。

    好不容易快到了宫门口,这沈易北才道:“季七,听说你要当父亲了?”

    方才在和珍珠说话的时候,珍珠也说起了这件事。

    季七点点头,脸上浮起了几分喜色来,“对,阿如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这阿如正是他妻子的闺名。

    沈易北笑着道:“那这样说来,到时候你的孩子只比平哥儿和安安小上一岁多了,到时候再有周六的孩子,说不准过一两年顾玉再添上一个孩子,咱们的孩子又能凑到一起玩了……想当初我和周六、顾玉不熟悉,也就是与你、三皇子走的近些,没想到这些年和顾玉、周六关系好了,和你们的关系倒是疏远了,我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其实这人一辈子就是这样的,毕竟有人走有人来,只是如今季七也不好随便接这话,“易北,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们一直都是好兄弟啊,不过是季家租金的事情有点多,所以我才出来的应酬少了,更何况阿如前些日子嫁进季家,没了个孩子,为了这件事很是伤心,我日日陪着她,也不好出来和你们一起玩了。”

    “原是这样!”沈易北点点头,直接看向季七,“那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了?”

    季七的眼里有片刻的不安,可下一刻还是点点头直道:“对,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沈易北嘴角的笑意渐渐凝住了,他和季七的关系一直虽算不得十分要好,可之前也算是好朋友了,对于季七的性子也算是十分了解的,他还记得有一次去季家,这季老夫人都还当着他的面笑话过季七,直说季七不会撒谎,一撒谎的时候,大家伙都看得出来。

    如今他也看得出来,季七在撒谎,季七心虚了。

    他只道:“你这话是真心的吗?”

    季七别开眼睛点点头,他这人论学识、论心机、论城府那都是一等一的,可就是那双眼睛啊,这么多年都还是没有学会怎么骗人!

    沈易北却是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既然是一辈子的兄弟,你怎么还对我撒谎了?季七,橘年在哪儿?”

    季七面上的表情有一刻是极不自然的,可下一刻又恢复如常了,只道:“易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听不懂了了?橘年不是被辽王抓走了吗?我如何会知道她在哪儿?”

    说着,他更是面露惊愕道:“你不会怀疑是我和辽王勾结吧?沈易北,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过了些,我季家乃是京城之中百年世家,这底蕴和清高还是在的,断然不会做出那等叛国通敌的事情来的……更何况,方才我说过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沈易北,亏得我将你当兄弟,你怎么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让我寒心?”

    沈易北看着他,从始至终这脸上的冷笑就没有散去,只道:“那季子寒,你敢以你妻儿的性命来保证你和橘年不见的事情没有关系吗?”

    这季子寒是季七的大名,因为季家孩子多,有的时候连那些长辈都是极容易喊错了,所以这下头的孩子都是用顺序来排的,这季家上头的长辈跟着喊,下头的孩子们听到了也跟着喊,所以从小到大这沈易北都是一口一个“季七”喊着,若不是今日沈易北喊的这样郑重,季七都差点忘了这季子寒就是自己的大名儿了。

    季七没有说话,这个年代的人都是信那鬼神之说的,只觉得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老天爷可都是在天上看着的。

    他这个孩子得来可是不容易了!

    沈易北看着他那双心虚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可季子寒,我敢用我妻儿三个人的性命来发誓,我一直都是真心对你和三皇子的,是将你们当成了兄弟的,可你们了?你们一个个是怎么对我的?三皇子不知道从多少年前就收买了我身边的姨娘,你了?你更好,如今绑走了我的妻子,你说你对起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吗?”

    一阵沉默之后,季七只道:“易北,我……我是有苦衷的!请你原谅我,至于橘年的下落,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也说了,我们俩儿是跟在三皇子屁股后面长大的,这三皇子的性子你我比谁都清楚,他向来小心谨慎,平素有什么事情都是藏在心里的,向来都是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根本不会告诉我缘由的,易北,真的对不起!”

    沈易北内心只泛起一阵绝望来,半晌才道:“我不怪你,三皇子的手段我是领教过的,季七,你们是斗不过他的,到时候若是事情败露了,他有的是本事将自己撇的一清二楚,到时候背锅的就是你,是你们季家了,若是你能脱身,还是早些抽身的好,就算是你不为自己想一想,也得为你的妻儿想一想,若真的到了我这一步,你会发现什么都不重要,只是一家人齐齐整整的才是最要紧的!”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至于他和季七的兄弟之情,却也在这一刻停止了。

    他刚走没几步,季七却是快步上前喊住了他,“易北,之前三皇子曾交代过我一件事,说要我去城南送了一马车吃食,那马车上面的吃食都不是平常的东西,有燕窝,还有西北人惯爱吃的牛乳,我猜测也许辽王他们藏身于城南,你可以多派人去城南找一找。”

    “至于我,如今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希望你能找到橘年吧!”其实他打从心底里也是瞧不起三皇子此举的,原本辽王也是不赞同的,只是架不住三皇子借了辽王的人马下手,所以辽王没办法,这才只能接下这个局了。